《沫与青芒》奇小妖

4、第 4 章

　　第四章

　　因为方青远的手滑许沫只得再承受一次掐肤之痛，这要是极痛还好，偏偏就是被蚊子叮一样，痒大于痛，许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红耳赤。方青远指尖的解毒剂是块薄如蝉翼的纤维体芯片，许沫盯着这块芯片，方青远抚摸他的额头，变魔术般塞入，许沫痛了一下便失去知觉。

　　无法形容那种体会，就像一股电流通过他的大脑传向四肢，他整个身体被电得麻痹，方青远的声音像从天际传来：“刚开始会有点不适，半个小时后就好了。”

　　“这什么玩意。”

　　这绝对不是什么解毒剂，哪有解毒剂塞人大脑的，骗人玩的吧！

　　“紫轩，解释下。”方青远无聊地躺倒在后座上，把脚搭在许沫腿上，手不安分给稻草编麻花。

　　紫轩把紫罗兰丢到他头上：“我开车，你来。”

　　方青远没接，许沫捡起紫罗兰，发现这花是冰凉的。紫轩手中万年拿着一朵紫罗兰孤芳自赏，乍看上去就是一自恋的水仙青年。但许沫前几天就发现，紫轩手中的那朵紫罗兰万年不变，不会凋零不会枯萎，生命力未免太顽强。此时一摸方知这栩栩如生的紫罗兰竟是假花，这触感估摸是金属制成。

　　“喂，这到底是什么。”许沫好奇不已，见方青远在装死，他只好放弃，把紫罗兰还给紫轩，“还你。”

　　他跟两人到底不熟，别人不愿意透露隐私他也不好强迫。

　　那花一到紫轩手中蓦地变了形状，由一朵花变成一条细长的藤鞭，紫轩解释：“你看过幽游白书么。”

　　“呃，漫画么？”

　　“里面有个叫藏马的人物，他的武器便是一朵可以变成藤鞭的玫瑰。这朵紫罗兰的灵感来源就是那朵会变化的玫瑰，因为我偏爱紫罗兰，所以让设计师给我设计成紫罗兰。”

　　“……”

　　紫轩：“简而言之，它是我的武器，藤鞭形态杀人很便利，花形态可以麻痹人的神经。”

　　许沫：“好厉害……怎么变化的？上面有按钮？”

　　紫轩：“脑电波控制。所以这花只能我一个人操纵。”

　　许沫：“……好科技。”

　　紫轩的战斗力看来很高，这让许沫的安全感上升到百分之七十，他决定不论怎样都要跟好紫轩，死也不离。

　　梅花村前往梅峰镇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梅花村地处偏僻，沿途都是田园山林，一个小时后才有村落人烟。到了有人的地方，许沫就看到路边一拨丧尸。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丧尸，好奇大于恐惧。

　　这一拨丧尸共十五六人，他们行动迟缓僵硬，肤色灰白得像僵尸，眼神呆滞，除此之外，他们与常人无异。哦不，有几个人脸上有伤，紫黑色的脓血流了出来，许沫眼尖地看到伤口爬满蠕动的蛆虫，许沫看得反胃。

　　“他们好像没传说中可怕，至少面部不狰狞，看着更像僵尸。”

　　紫轩：“就是一群没有智商的低等生物，他们活着除了觅食没有其他意义，而我们人类不过是他们的食物之一。”

　　方青远起身，看着车窗外的丧尸，他拿出冲锋手枪，对准后面的一只丧尸。

　　砰！

　　方青远一枪砰碎一只丧尸的脑浆，那丧尸缓缓倒下，脱离出队伍，他的队友们意识到有人攻击他们的同伴，缓缓地像车走来，但车速岂是他们能赶得上的？很快，车就驶远，往前方去了。

　　方青远哈哈一笑：“好像找到点乐趣了。”

　　许沫：“……”

　　接下来的路程，方青远就趴在窗口上打靶，靶子全是现场的丧尸队伍，一枪一爆头，一枪一个准。

　　许沫听着砰砰枪响耳朵都要炸了，他捂着耳朵缩在车里。这样疯狂屠杀丧尸的人类他是第一次见，让他心理承受不住的是，与疯狂行径截然相反的是方青远面容上的沉静，他淡定沉着地开着一枪又一枪，丧尸爆头的场面触目惊心，他眼皮不眨一下，许沫只是围观就觉得反胃像在噩梦里一般。

　　观看完一路的恐怖片，三人终于抵达梅峰镇。

　　曾经繁华犹如都市的城镇变成一座空城，街道上行走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冰冷的丧尸。

　　炎炎夏日，隔着车窗都能闻到尸体腐烂的气味，空中垃圾纸屑与苍蝇齐飞，许沫看着一地残缺的尸体骨架，捂着口鼻倒在车里：“我不出去了。”

　　紫轩问：“沃尔玛在哪里。”

　　许沫：“直行，到底就是。”

　　路上碰见一辆大货车，三人顺手牵羊，开着货车进军沃尔玛。到达的时候，紫轩提议：“我先进去探查一圈，没有危险了再叫你们进来搬货。”

　　许沫不假思索：“我跟着你！”

　　紫轩：“跟着我很危险，假如被丧尸围攻，我不一定能护得了你。”

　　许沫：“你不是可以麻痹他们吗？”

　　紫轩：“麻醉药偶尔会失灵。”

　　许沫：“……”

　　方青远点点许沫的肩膀：“听紫轩的，在车里等。”

　　他关好车窗，并自觉地躺好：“很安全。”

　　许沫：“……”

　　许沫效仿他，一起缩好，仿佛把自己藏在车窗以下就能保证不被丧尸发现。梅峰镇的丧尸群已向周边村镇蔓延，没有活人丧尸就会到其它地方觅食。丧尸是肉食动物，血腥的生肉是他们的最爱。

　　两人躲在车上相安无事，但一想到车外就有丧尸路过，甚至有丧尸好奇地朝车窗里张望，许沫的心脏差点就被吓出来，不至于浑身发抖，但也颤得厉害。

　　车厢宽大，但两个大男人躺一块准要挨着，方青远感觉到他的颤栗，本想当做不知道，结果许沫颤个没完，他啧道：“丧尸都没打过来你就抖成这样，要被围攻不得吓尿？”

　　许沫死鸭子嘴硬：“空调太冷了。”

　　方青远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别抖了，有我在，他们不敢来。”

　　可方青远没能给许沫带来一点安全感，他只在心里默念紫轩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方青远见状笑而不语，拿出冲锋手枪又想打靶，许沫看出他的企图赶忙阻止：“少来，在这里打靶你想害死哥吗！”

　　在高速公路上汽车一路奔驰丧尸插上翅膀才能追上，随便方青远怎么折腾，在这里打靶，一不能跑二不能躲，许沫不想早死。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被吓尿。”

　　“我想掐死你！！”

　　“哈哈。”方青远没心没肺地笑，这家伙太恶劣了，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此时人命关天还拿来吓唬他，许沫对他的恶感再上升到一个层次，他的情绪都反映在脸上，方青远问道，“你讨厌我啊？”

　　“……”

　　“讨厌我就离我远点，我无所谓的。”

　　“……”

　　太贱了。

　　方青远又说：“我逗你玩的，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许沫：“不会，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幻想被丧尸袭击的画面，想自己遇到危险要怎么办？小然要怎么办？爸爸要怎么办？村民要怎么办……当你脑子充满这些，你会觉得一天的时间完全不够用，每分每秒时间的流逝都会让你有窒息般的恐惧。”

　　方青远听完又是一笑，那轻蔑的笑容看得许沫气不打一处来：“你想得太多了，乱世之中要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还想保护别人？就凭你？你连武装自己都不愿意，拿什么保护你的家人、村民，嗯？”

　　许沫：“我说过，我会开枪，而且我的体力很好，打不过我跑得了！”

　　方青远：“假如你被丧尸群包围，你跑得了？”

　　许沫反唇相讥：“你跑得了？”

　　方青远无耻一笑：“我有紫轩召唤兽。”

　　许沫：“……那时就等死，我在想，如果我变成丧尸是不是还会好点？至少不用担心被丧尸追杀，如果我还有一点意识就带着弟弟躲到深山老林，过着丧尸的生活。”

　　方青远：“别傻了，丧尸没有智商也没有意识，你只会变成他们中的一员袭击人类最后被人类干掉。”

　　许沫：“我只是异想天开。政府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们？”

　　方青远：“不知道，等吧。”

　　许沫：“我觉得我们要主动去寻求救援，而不是躲在山沟里等待，毕竟梅花村很偏僻，国家救援队不一定能搜到我们那儿。”

　　方青远：“嗯，你就代表群众去寻找救援队，我支持你。”

　　许沫：“……”

　　他感叹：“要是有超人就好了。”

　　方青远：“没有超人，只有紫轩，他回来了。”

　　紫轩回到车上，宣布：“清场完毕，进去扫货吧。”

　　许沫问：“还有东西？”

　　紫轩：“嗯，外面货架上被扫荡得差不多，但仓库里还有很多货，我们先搬吃的，看能塞下多少，塞满了再找辆车。”

　　许沫估计了下这辆车的容量，压力很大：“就我们三个人搬？”

　　紫轩淡淡道：“你可以找丧尸队伍帮忙。”

　　许沫：“还是我们仨搬吧。”

　　方青远：“你们俩搬，我看着。”

　　许沫：“……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境界，我忍你很久了！”

　　方青远不把他当回事，只看了眼紫轩。紫轩不发表任何意见。

　　许沫哭了，方青远笑道：“你不体力好嘛，多干点活，我让紫轩多看着你点。”

　　许沫朝他竖起两根中指，由衷地发泄了自己的鄙视。他跟他不熟，一直客气有礼，可现在完全没脾气了，索性卸掉伪装的客气耍起脾气。

　　紫轩一脸淡然，见他心有不甘，就说：“要不你在外面看着，我跟青远进去。”

　　许沫一肚子气立马泄了，自觉地跟着紫轩进了沃尔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