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莲玉》夜清歌

38、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就在这一刻，我的身体终于有了知觉，我不停的挣扎，要推开他。
　　已经开始不能呼吸，他却依然保持着笑脸。
　　不要，不能这样，放开我，放开！
　　我不是丫头，我不是她，我是莲花！
　　“放开我，我不是她！我不是，我是...”
　　睁开眼，一片黑暗，愣了一下，肩膀上有一双手。
　　“莲儿，你怎么样了？你做噩梦了，我在这里，别怕！”
　　是木恒的声音！
　　原来是一场梦，我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汗。
　　这真的只是梦而已，渐渐，我看清了木恒的脸，尽是紧张的神色。
　　他轻轻的拥住我，轻拍我的背。
　　我靠着他的胸膛，坚实可靠，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不放，这是真的。
　　木恒有所察觉，拥的我更紧了。
　　怎么会做出那种梦，叶子初在水底下那张妖异的脸挥之不去。
　　“莲儿，你看。”
　　木恒放开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即使在黑夜之中也能看见其翠绿剔透，那是一根笛子。
　　“我记得以前有段时间你很喜欢吹笛子。”
　　他总是记得我的事情，木恒，他总是会为我着想。
　　“如果有一天我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情。”
　　“我会帮你记得。”他答道，有点急促，怕失去什么。
　　我放开了他的衣袖，“我想出去走走。”
　　这个时候是半夜，但是只要木恒在我面前，他绝对不会对我说不。
　　“好。”
　　我接过笛子，触感很好，冰凉冰凉，让我认清，现在是真实的一切。
　　银辉铺满大地，今晚的月亮真是好。
　　待我停下时，才发现，不自觉的已经来到了莲花池的方向，不愿再走。
　　内心的情绪复杂，只希望找到一个宣泄口。
　　拿起手中的笛子，轻轻吹起。
　　沉浸在过往中，丫头的一切全部涌现出来，她的悲伤，她的快乐，她的绝望。
　　我隐隐约约重新回到那个画面，叶子初松开了我的手，我的身体开始浮起，可是，下一刻，我便重新回到湖底，紧紧抓住叶子初，丫头，那不是我，那是丫头，她的眼神，她的爱意，她的心甘情愿，展现在我眼前。
　　我的心，似乎一点点的疼痛，她喜欢叶子初。
　　为什么？经过那么多，丫头还是喜欢他，那么多的委屈和折磨，那么多的失去和痛苦，还有生命的结束。
　　为什么还是喜欢他？
　　笛子的声音突然停下。
　　木恒皱眉，“莲儿，你很悲伤。”
　　说着他侧过头，看向另一方。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白色的影子，那是叶子初。
　　这才是真实的他！
　　此刻站在莲花池旁边，那半张完美的侧脸上，分明有一条泪痕！
　　那一滴泪顺着他脸上的线条落下，他张开手掌轻轻接住。
　　低垂的眼睛上，那睫毛在微微的颤抖。
　　他，流泪了。
　　我的心中感觉一凉，就好像那一滴泪水掉落在我心口上。
　　他周身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笼罩着他。
　　似乎有所察觉，瞬间，那些悲伤的一下全部烟消云散，睫毛不再颤抖，他侧过头抬眼望向我们。
　　就像被雷击中一样，我不能动弹，只是死死的看着。
　　就在要看见他视线的时候，木恒挡住了这一切，阻隔了他。
　　我没有带斗笠。
　　木恒将我带回来了现实。
　　我伸手环住木恒，“我困了。”
　　木恒抱起我，“我带你回去。”
　　“不论什么，你真的会对我不离不弃吗？”我嘴里脱口问出。
　　他的脚步一顿。
　　“不要害怕，不论发生什么，我都爱你，永远。”
　　他很少对我说喜欢，我看着他的眉眼，搂住他的脖子，抬头轻轻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他浑身一震，“莲儿。”
　　“今晚你陪我睡吧。”我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夜凉如水，这个夜晚，让叶子初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回到这里，还原本以为能拿下玉再次回到这里，再次见到她，丫头，还是莲花。
　　夜里，他难得的有点迫不及待，询问了管家丫头的事情，却不料，她早已经不在。
　　管家每说一句，他的手指就握紧一分。
　　那一刻，他心神俱荡，不敢相信，那样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他的丫头，怎么会这样呢，他还没有好好找她算账，问她凭什么成为他命中的劫数，她就这么快，这么凄惨的死去。
　　韩老三没有照顾好她，可是连韩老三也死去了。
　　也好，她不是劫数吗，这下不用担心了。
　　可是手指却紧紧握住，放不开。
　　这一夜，他睡不着，控制不住的来到那个莲花池。
　　这一片莲花池，自从那一夜之后，晚上便再也不发出淡淡的白色的光线。它随着你的离去也黯淡了。
　　心情不能平复，心中却有点隐隐作痛的感觉。
　　他不禁自嘲，不就是一个丫头吗？何必呢，就在他要转身离去的时候。
　　悠扬的笛声响起，他顿住了脚步。
　　那样的笛声，哀伤，一丝丝的渗入人的心底，将那里面的情绪释放出来。
　　画面开始组织，管家的每一句描述都成了现实，在他面前展现。刺激着他的神经，夹杂着他和她相处的点滴。
　　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醒来时候，，笛声突然散去，脸上却冰凉。
　　不敢置信般用手接住那一滴泪水。
　　还是一样的震惊。
　　丫头，你死了，却还是有能力让我留下泪水。可是，死去的你，怎么成为我的劫数？
　　不远处的细微的声音传来，他们应该在那里很久了吧。
　　他转过头去，只看见木寻身体一挡，将那个女子挡住，她没有戴斗笠，可是一抹雪白还是映入了他的眼帘。
　　木寻看了我一眼，冰冷的视线。他对任何人都这样，除了对他怀里的那个女子，那个被他叫做“怜儿”的女子。
　　木寻将她抱起，离开，只是那个背影突然停下，隐约可以看见木寻身体一震，那个女子吻了木寻。
　　那个叫做怜儿的女子从来不曾说过话，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会令木寻那样的人倾心，不顾一切？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风一扬，便看见了她的一双眼睛，雪亮，清冷，看不透，看不懂。
　　可是却是这样一双眼睛，美丽至极，熟悉却又遥远。只一眼，却好像被她看到了心里。
　　这样的女子，比妖玉还要神秘几分，究竟是何来历？

　　阳光正好，明媚的天气，一扫昨日的情绪。
　　我本不爱走动，可是在这里，却觉得熟悉几分。
　　木恒去为我准备午餐，他很用心，亲自为我打理一切。
　　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旁边响起脚步声，这不是木恒的。
　　叶子初见到我并不惊讶，反而坐在我对面。
　　“昨日你的笛子吹得很是令人陶醉。”他并不看我，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和我说话。
　　“你为何流泪？”我反问。
　　我感觉到他一顿，情绪有点变化。随即便放松下来。
　　“那是一个女孩的故事。”
　　只是一个开口，我便吸了一口气。他是说丫头，我知道。
　　可是还没有继续下去，就被打断了。
　　管家前来，告诉他，杨姑娘拜访。
　　叶子初挥一挥手，“不见。”
　　“将人拒之门外，不好吧。”
　　叶子初看了我一眼，笑道：“教训的是，请进来。”
　　他没有走，饶有兴味的看着我。他准备在这里接待杨姑娘，就是那个杨柳。
　　我倒想看看，这个杨柳，如今是怎样。
　　人很快就被带进来，我清楚的看见杨柳满脸的欢喜在看见我的哪个时候便呆住了。
　　“叶公子，这位是？”声音里带着一丝伤心和醋意。
　　叶子初笑得更加高兴，走近我，“这是我的贵客，很重要的贵客。”
　　杨柳有点不知所措，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说道：“叶公子你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叶子初不看她，只是看着我，“我现在就回来了啊。”
　　杨柳的表情可想而知，半天才憋出一句，“叶公子有贵客，我是不是不好打扰。”
　　“还真是不好打扰，管家，送杨小姐回去！”叶子初不客气的说道。
　　杨柳一愣，眼里的泪水都快要流出。
　　可是叶子初还是不理会，只是将视线留在我身上。
　　杨柳委屈的跑着离去。
　　昨晚听到人的消息，说他回来了，她便高兴的睡不着觉，他终于回来了，避免哥哥知道，拉着她去提亲，她想自己见见公子。
　　满心的欢喜，就在见到他注视着那个戴着斗笠的女子时破灭。
　　她一下清醒，跑去找小青，哭诉着，委屈着。
　　“杨柳，你醒醒吧，你还看不清吗？叶公子不适合你，他太遥远，他的身边永远不缺女人，你不会是他唯一一个，丫头已经毁在了他手上，难道你也想走丫头的后路吗？”
　　“不是的，我不是丫头，我不会那样的！你还是想着丫头，对不对？”
　　“不提她，那秋少景呢，你想过吗？”
　　一句话将她呆愣住。
　　“这段时间你和秋少景在一起，你难道就对他没有感觉吗？”小青又问道。
　　自从上次秋少寒在酒馆喝酒之后，他就留了下来，整日在这里买醉。
　　杨柳也不知道为什么，也留下了下来，那段时间她过的并不好，和秋少景一起喝酒，很开心，天天在一起。
　　对他对丫头的痴情，是又爱又恨。
　　后来，她的哥哥来了，将她接了回去，可是她还是不舍，不知道是为谁，她在附近住下，常常和小青在一起，常常可以看见秋少景。
　　“我不知道。”
　　小青苦口婆心的说，“从你的眼里我可以看出，你对秋少景是有好感的，叶公子太遥远了吗，他真的不适合，你说，他带回来一个女子，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为什么不抓住秋少景，他是个好男人，你看他对丫头就知道，这样的人，你可不要错过啊！”
　　杨柳有点茫然，这才真切的想起秋少景，一阵热情过后，沉淀下来的却是秋少景的样子。
　　“他会喜欢我吗？”杨柳有点醒悟，对小青问道。
　　“他整日喝酒消愁，身体迟早会受不了，我们也不忍心，你何不好好劝劝秋少景？你和他能在一起，必然是幸福的。”
　　杨柳擦干眼泪，眼中的迷茫散去，
　　“秋少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