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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一四零、危机重重(三) ...

  •   待沈茹月进完香回到王宫中时,见到的却是萧明玉与沧王后在昭明殿前对峙的景象,问题的起因则是萧明玉要闯进沧王的寝宫探望,而沧王后已干扰沧王静养为由不许他觐见。
      沈茹月暗自叹道明玉公子竟也有安奈不住的时候,同时行至他近前观望战局,萧明玉的情绪倒仍如往常那般平静,再次向沧王后请求道:“儿臣思念父王心切,只是远远看上一眼,绝不叨扰父王养病,还请母后成全。”
      纵使萧明玉说得言辞恳切,拳拳孝心任谁人看在眼里都要抹两把热泪,可沧王后的态度却十分坚决,只见她柳眉一竖,韵致不减当年的一张脸顿时变得尖酸而又刻薄,甚至连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怨毒的:“陛下不易见人,这一点本宫已说过许多次,实在不想同世子多费口舌,况且宫中尊卑有序,即便俪妃早逝不能教你规矩,但当以母后之话为尊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想必你也不该不知,世子请回吧。”
      她说话的同时,身边的数十名守宫侍卫更是一个个都呈现出剑拔弩张之势,搭在剑柄上的手似乎只要萧明玉稍有动静便要拔剑相向,俨然这昭明殿已成了她的地盘。而萧明玉这边除了几个随身的侍从和两名禁卫再无旁人相助,纵使萧明玉自身武艺不错,可若硬拼起来怕也不能相抗。
      看到曾经连肃王都有所忌惮的明玉公子而今竟受到如此侮辱,沈茹月便忍不住一颗打抱不平的心,走上前两步故意提高声音对萧明玉道:“臣妾今日去庙中祈福,听说了一件趣事,便忍不住赶来说与殿下听。”
      见她忽然转移话题,萧明玉有些惊讶,但也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沈茹月便当着众人将那趣事道来:“那庙中一个女尼告诉我,说自从她们的住持患了重病,那位排行第二的师姐便一直守在师父住所门前,不许任何人靠近,连早已被定为下一位住持的大师姐也不得见,结果住持圆寂之后她却还倒打一耙,说是因为大叔姐在师父病中不曾照料,师父伤了心,于是决定把住持之位传给二师姐,甚至还拿出了住持的遗嘱,结果二师姐当了住持,反把大师姐赶出了寺院,殿下说这故事可笑不可笑。”
      沈茹月的故事说得在场之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皆知她这故事实际上是在暗讽沧王后如今种种行径,而沧王后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会以如此含沙射影的方式将她的所作所为当面挑明,面色一时难看到极点。
      萧明玉也没有答沈茹月的话,只是保持与沧王后的对视,似乎在等待她的反应。然而那沧王后毕竟不是寻常人,即便被人道出阴谋也强压住情绪没有恼羞成怒,她甚至在沉默了片刻后故意扯出一丝笑容,对沈茹月道:“寺院里谁当住持,都是那寺院里的事,可需劳动我们这些旁人,世子妃若是清闲不若想想如何平平安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也好为世子分忧。”
      听到沧王后竟然以腹中胎儿威胁自己,沈茹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然上前欲与她算账,却被萧明玉自身后暗中拉住衣袖,待她不甘回头时,才低了头看着她的双目摇了摇头。
      而后他又将两手拢至胸前,缓缓与王后行过一礼道:“既然母后坚持不允儿臣探视父王,想必也有母后的思量,儿臣便谨遵母后懿旨,这就告退了。”说完他便拉了沈茹月往回走。

      直到回了寝殿里,沈茹月还是余怒难消,于是冲着正看书简的萧明玉声讨道:“殿下明知沧王后心下使的是什么花招,方才怎就随了她的意?”
      萧明玉抬眼间正触上沈茹月离得极近的一双眼,他随即微滞了片刻,但还是放下书简对她道:“我并非随了她的意,只是此去求见父王的两个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便也就罢了。”
      “目的?”沈茹月被他说得云里雾里:“殿下的目的难道不是去见大王吗?”
      萧明玉毫不犹豫的摇头否认了她的猜想,接着不紧不慢的解释开来:“方才我也说了,此去求见父王我早已料到难以得见,然而我的目的有二,一则是为了确认父王而今的状况如何,二则是为将今日之事转播出去,让朝臣和百姓知晓并非当朝储君不孝,是王后不肯成全我骨肉情义。”
      经他这般解释,沈茹月终于想明白了萧明玉的用意,但想起那一日见到沧王时的情形,却又忍不住为沧王担忧起来,便着急问道:“既然如此,那殿下可知大王现下情况如何?”
      萧明玉却已敛目,叹息着摇了摇头:“父王而今已完全被王后所控制,只怕甚是不妙,所以王后才会不顾流言蜚语急着把文宣候召回毓城,我等还需早做打算,以做万一之防。”
      见素来泰山崩于前也岿然不动的萧明玉,眼下竟也将事情说得这般严重,沈茹月也不禁忧虑起来,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殿下如今可有计策应对?”
      萧明玉低头思忖了片刻,并没有正面回答沈茹月的问题,而是将眼下之情势分析开来:“王后利用其家族后盾和文宣王相助,在朝堂之上已获得半数朝臣的支持,同时她又拼命在母妃的出身上大做文章,无非就是想以此抨击我的储君之位。她心中所谋怕是待到父王驾崩之时拿出传位于文宣候之子的遗诏,迫我退下储君之位,届时只有她伺候父王临终,那遗诏的真假只怕也不那么重要了,只是她并没有想到父王已先将遗诏交到我手里。”
      关于萧明玉和沧王后之间复杂的纠葛,沈茹月并不甚了解,但是对于沧王后的行径她却实在叹为观止,到底是何等愁怨才至于她要如此费尽心力,宁愿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推上王位,也一定要把萧明玉从储君的位置上拉下来。
      不过,无论萧明玉是否与沧王后之子的死因有所关联,也不管这件事到底理在他们两个人的哪一方,沈茹月都别无选择。除了帮助萧明玉保住这个摇摇欲坠的王位,其他的任何一种可能都会致使她和腹中的孩子受到牵连,所以她亦是急着分析其中要害:“这么说,而今当务之急就是要在朝堂之上获得更多的支持,唯有如此才能与沧王后的势力相抗衡。”
      萧明玉点了点头,意在赞同她的话,接着又补充道:“而今朝堂之上倒也不乏站在我这一方的朝臣,然而纵使我与她两方割据,但难保不会两败俱伤,即便到时我同她都能拿出遗诏,但谁真谁假也只在口舌之间。”
      三言两语间,萧明玉已将未来可能出现的危机尽数摆在面前,焦灼的局势令沈茹月眉间紧锁,她下意识的咬着指腹思索了许久,却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对了,既然由谁来当世子取决于两方势力的抗衡,那么我们何必要将势力局限在沧国之内呢?”
      经她这忽然的提醒,对于沈茹月未说出口的话,萧明玉似乎也略有所查,似犹豫着低喃:“你的意思是争取其他国家的支持?”
      “正是。”沈茹月忽然联想起穿越之前那个时空里的政治,一个国家的政权能否稳固往往也取决于国际上对这个政权的认可度,于是结合而今的情势细细说来:“若将视野扩展到七国之间,目前殿下已有月国的支持,在这一点上便胜了沧王后一筹,到时我只需求王弟拟一封书函再令使团浩浩荡荡的送来,恭贺殿下登基,言下之意就是作为盟国我月国所认的沧国君王只有殿下一人。”
      “可是,倘若月王当真发来书函,王后必也不会坐视不理,多半也要拉拢其他国家,我们能想到这个方法,她未必就不会想到。”萧明玉亦赞同沈茹月的想法,却又难免生出另一重忧虑。
      “殿下说得不错。”沈茹月于是顺着萧明玉的担忧,接着说下去:“如今肃国已与沧国决裂,断然不可能与王后为盟,西域的婼羌和楼兰两国也已归顺肃国,西夜国又离得十分遥远,所以纵观七国,沧王后唯一可以争取的就只有戎国了。”
      沈茹月说着又停下来朝萧明玉看去,见他只是默然与她相视,便继续道:“所以我们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先王后一步获得戎王的支持。”
      当她说出最后的结论时,萧明玉又低头沉默了许久,他每每行事的习惯都是要提前将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思虑周全,这一次也不例外,在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之后,他又似自言自语般道:“只是戎国始终中立,只怕……罢了,我明日先修书与戎王,探探他的口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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