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之道》least

14、结盟·下

　　绮礼有些烦闷的松了松领带，走进一家酒馆。因为时间还早，又是内城，酒馆仍在营业。把带着蓝宝石领扣的丝绸领巾扔在吧台上，绮礼在心里淬了一口这该死的贵族装束。嫌弃的看了它一眼，无比怀念的看着调酒师说了句：请给我来份麻婆豆腐。被嫌弃的调酒师赏了一杯冰水。
　　“士郎，不要这样。快点，给我一不，五份麻婆豆腐！”
　　半干不湿的黑发，脑袋上顶着几个完整的冰块，一脸纯真的面瘫样。外面套着黑色的斗篷，里面却穿着带有贵族绣边的代行者的衣服。
　　不得不说，这搭配真是不伦不类。正在调酒的红衣青年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始说教。
　　“黑酱！你真的是够了……就不能穿一回正常的衣服么……”
　　“我穿得很正常。不说那个，快点，给我六份麻婆豆腐！”
　　正常……
　　被称做士郎的青年回忆起男人前几次来店里穿的衣服——血迹斑斑四处破口的骑士服、没有头套的修女服、不扣的夹克和半截在腰下的衬衫加马裤军靴……
　　好吧，正常……也许是我太不正常了……
　　士郎抽搐着嘴角，无奈的走向柜台后面的小门。门后面是士郎小小的家。

　　绮礼等了不一会儿，就闻到了麻婆的香味。善解人意的士郎做了八份麻婆豆腐一一放在绮礼面前。绮礼的脸上立刻露出害羞似的红晕，激动的看着麻婆豆腐。
　　二话不说，开吃吧！烫什么的管它呢！
　　士郎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绮礼化身“机械手臂”，一勺接一勺快速的歼灭碗里的豆腐。虽然对酒吧的常客来说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嘛……点儿背的时候谁都有不是？
　　正当绮礼消灭了七碗，正要开始吃第八碗也就是最后一份麻婆豆腐的时候，突然斜里飞来一只装着红酒的高脚杯，不偏不倚的砸在豆腐碗里。
　　被染了红酒的麻婆豆腐怎么还能叫麻婆豆腐呢？那应该是红酒麻婆豆腐啊！更别说里面还有玻璃渣，让人怎么吃……
　　“你，你，你，出来！”
　　愤怒的绮礼指着正在打架的几个大汉，冰冷的发出挑战。
　　“你叫我出……”
　　胖子大汉还没说完，已经被绮礼一个过肩摔了出去。
　　“士郎，待会儿我还要回来把最后一碗吃掉，你再重做一次。”
　　绮礼左右开弓，拽着俩汉子的脚踝出了店门走向黑暗。
　　“嗯！你去吧！回来就有的吃了！”
　　士郎对此毫不在意的，继续笑着擦酒杯。
　　“啊！！”“哦——！！”“嗷！！！！”“呜——————！！！”
　　凄厉的惨叫从远处传来，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太能镇定。
　　等士郎擦到第五个酒杯时，绮礼回来了——带着满身血迹。消灭掉士郎重新拿出来的麻婆，绮礼才终于高兴了，挥手离开。
　　众酒客看着从头到尾都笑着的士郎，不禁觉得自己的小伙伴好疼啊……

　　“出来！”
　　“哈哈哈！绮礼，你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变得可爱一点啊！”
　　金发的王者从黑暗中走出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笑。
　　“吉尔伽美什？你来干什么？”绮礼收起黑键，垂下双手，“身为吸血鬼世界的王，不待在你自己的宫殿里，跑到人类的城镇来干什么？”
　　“绮礼，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你这有趣的样子？”使用异能从空中取出金杯和美酒，吉尔伽美什惬意的笑着，“来的路上看到一个有趣的小姑娘。作为玩具的话，是很不错的。”
　　“小姑娘？”
　　“有紫色头发和紫色眼睛的小姑娘，身体里藏着许多虫子。小小年纪就能够忍受寄生的痛苦，这份乖巧也是值得爱怜的东西。”
　　“就为了这个血族之王就特意跑一趟？”
　　“当然不是。绮礼，你也差不多该行动了吧？王的宠物都给累坏了。”
　　听到这话，绮礼又勾起了嘴角。笑得残酷而冰冷。
　　“哦？那可真是我的重罪啊。好吧，我也差不多该活动活动了。毕竟，麻婆豆腐要是不趁热吃，就不好吃了。”

　　“saber？你找我？”
　　“是的，迪卢木多。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想和你再对战一次！”
　　“这……”
　　迪卢木多担心她刚刚加入血族身体的要能或许未能掌握，正要拒绝。但是看saber眼神清亮，斗志昂扬，迪卢木多本身因为吸血鬼和人类之间的不对等战斗正郁闷着，数日的战斗都未能尽全力。此时再看到saber的眼神，想起她出众的身手，不禁心中一热。并且，身为骑士又怎么能拒绝一位女士的要求呢？
　　“费奥纳骑士团首席迪卢木多·奥迪纳，就此迎战！”
　　说着，迪卢木多执起双枪摆出了迎战的架势。saber拔出胜利与誓约之剑眼神坚定。
　　“哈啊——！”

　　迪卢木多是费奥纳骑士团首席，武艺出众，而saber作为不列颠王国第二骑士团团长，身手卓越。双方的实力都势均力敌，原本这场战斗可能会是胜负难分，但是saber才刚刚成为血族没有几天，单从这点上来说，迪卢木多更有胜算。
　　“哈！”
　　迪卢木多手持双枪，左手的黄蔷薇挡住了saber的剑刃，右手的红蔷薇就直奔saber面门。如果被具有银器一样效果的红蔷薇刺中，saber可要静养好一阵子了。想要化解这危机，saber只有放开握剑的左手，用右手单手握剑。吸血鬼的身体给予了她做到单手重挥的力量，和脚尖站立也能使上力气的高灵敏性，让她顺利的做到了这艰难的动作。
　　看着她流畅的完成一串动作，没有想到她能这么快就适应本能的迪卢木多，一时不察被剑刃伤到了前臂。立刻从伤口上传来腐蚀的焦痛，眼角一瞄，那伤口已经化为焦黑色——和被银器伤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saber……你的剑……？”
　　“胜利与誓约之剑是神圣之剑，是由精灵以信仰为原料打造由湖中仙女所赐，只要我的意志不动摇，它就将永远锋利无匹。无论我人类还是吸血鬼，我绝不放弃我的信仰！而这剑正是我没有堕落的最好证明！”
　　saber坚定清澈的眼神，竟比金光闪耀的剑光更加锐利，让人目眩神迷。
　　“迪卢木多！你也曾是一名人类，为什么你却选择与残害人类的吸血鬼为同伴！你背叛了人类的你吗！作为国立骑士学院的一员，你已经违背了骑士之道！”
　　“没有！”面对saber的质问，迪卢木多立刻反驳，“我从没有忘记过骑士守则！我也记得我的骑士宣言！”
　　“那你现在为什么却在伤害你的同胞！？”
　　“我！……”
　　再不想承认，自己对人类露出獠牙、举刃相向的事实也不会改变。正因为守着骑士的本心，迪卢木多才这样格外的痛苦。看着他痛苦的表情，saber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人，还是当初在学院里认识的那个迪卢木多。
　　“迪卢木多，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变成了吸血鬼，我相信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学院优等骑士。我也相信，你并没有忘记你保家卫国的誓言。但是，你如果再跟在那个人身边，只会越来越堕落！吸血鬼是怎样的一种生物，这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难道你认为你跟着那个傲慢的王，能有什么好结果吗？不仅对人类残暴，对同为吸血鬼的部下们又哪里好了？仅凭自身喜好就随意分封贵族、交换牙印，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对方承受牙印之后会怎样……这样的人，难道就是你发自内心想要侍奉的王吗？”
　　“……”
　　saber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真实，被王赐死的臣民确实并非所有都是罪有应得。迪卢木多即使有心辩护，但是却无法掩饰自己自从被强迫成为血族以来，对吸血鬼的一丝憎恨。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saber每天都待在塔中，又怎么会知道王的事情？守卫们是不可能闲聊告诉她这些的，难道！！有内奸？！！

　　“殿下，不要跟他废话了！杀掉他，我们走吧！”
　　正当迪卢木多被自己的猜想吓到时，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没来得及回头看看，却被银弹射穿了肩膀，剧烈的疼痛立刻在身体里沸腾起来，激起了迪卢木多的红眸和獠牙。
　　“住手！迪卢木多！卫宫切嗣！”
　　saber立刻瞬移到卫宫和迪卢木多之间，以身体做盾牌拦住了卫宫的银弹和迪卢木多的黄蔷薇。这一停顿，也让迪卢木多看清了面前的男人：正对着自己的是30.06的springfield狙击步枪，使用破魔专用特制□□，纯白银制魔枪Contender别在腰间，左腰佩着十字镶银钢剑。迪卢木多相信，那长靴里肯定藏了破魔短匕，他虽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婿，但是本身就已实力不凡。更别说，在他的侧后方，爱因兹贝伦家的圣女爱丽斯菲尔正冷静的看着，手上稳稳的握着透明的水晶瓶，从那讨厌的感觉来看，肯定是圣水无疑，随时可以支援。
　　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saber！”
　　“卫宫切嗣是我叫来的，身为王女，当然会被教导如何保护自身安全。迪卢木多，跟我们走吧！”
　　“……”
　　迪卢木多没有回答，但是从他的眼神，saber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以忠诚对他，他可曾回报给你同等的信任？”
　　只这一句，立刻让迪卢木多内心的防线崩溃。
　　是啊，信任。从自己提出成立骑士团保卫王的安全开始，王可有对自己说过信任二字？日常行动也没有允许自己随行保护，这不正是说明在王的心中谁也不相信么？
　　“迪卢木多，与我结盟吧！哪怕只是暂时！在你跟在身边的时间里，哪怕那个人有一次表示出来他信任你，那么我也不会再劝你。迪卢木多，请让我相信，你还是一名骑士，也给自己一个相信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