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二十一章 春日的白纱（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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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送饭去医院，Monica在屋里陪着她说话，但是黛儿始终是一言不发的呆立在那，偶尔“嗯”一声算是回应。
经过昨夜的辗转反侧，我有了自己的打算。
给菡茉打了个电话说我的想法，她依旧是那个淡淡的语气和理解的态度：“只要悔恨还在，罪就永远不会消失，你的悔恨会让她走不出去，我只说到这里，其余的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
我微笑着挂断电话——程菡茉的话我如何不懂得？
“黛儿？”病房里Monica叫她。
“嗯？”
“昨天，你为什么不答应她？”
黛儿浑身一颤，旋即回头看着Monica：“这个你问过了。”
“今天只有我们两个，望歆不在，你可以说实话了。”Monica把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我很想要一个答案。”
黛儿拢了拢耳边的碎发：“Monica姐姐，你很清楚，Francine她不爱我吧？”
“是的。”Monica说话向来比我直接，“我很清楚。”
“即使我知道她不爱我，我也愿意跟她走下去是因为我发现，自己爱上她了......”黛儿淡淡一笑，舔舔干裂的唇，“现在她出于歉疚感向我求婚，我跟她在一起也会活在她的阴影里无法自拔......换句话说，如果我嫁给她，内心也是不安的，因为她的动荡还有我的创伤......”
我惊得捂住了嘴巴让自己不要叫出来——黛儿的心思，竟然清明到了这个程度！
Monica说：“我知道你承受不住了。”
黛儿笑了：“不嫁给她，只保持着这样的距离是最好的吧？”
沉寂了一会儿，黛儿抬起头笑了：“而且我知道，Francine喜欢Moira......”
门外的我又是唬了一跳，一向不懂交际也不懂沟通的小女生，今天竟然把她所有的聪明都展现出来了，而且说的那样透彻。
Monica没有特别惊讶：“这个我知道。”
“所以呀，我不能嫁给她，不能让她活在自己的阴影里也不想活在她的阴影里......”她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还有永远都不能到我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她累了，平躺在白色的床上闭目：“我不相信Francine是故意让我失去这个宝宝的，所以我还不至于离开她，这个你们放心，只是不嫁给她而已。”
Monica轻笑：“是啊，在她没有把自己的烂摊子处理好之前还是不要嫁给她比较好，我这个倒霉的妹妹永远都看不到心里的那束光。”
黛儿没有再接话，只是保持着微笑慢慢进入了睡眠。
在门外站了那么久的我沉浸在她们刚才的对话中良久，直到护士查房才缓过神来进屋。
“她睡了？”我虚伪的问候。
Monica笑着睨我一眼：“你不是早知道了么？”
我语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了你就别装了。”她拍拍我的肩，“孩子啊，你还太嫩，永远逃不脱我的法眼。”
我揉揉太阳穴：“好吧，败给你，我的确来了很久了。”
Monica突然严肃起来：“望歆，不开玩笑的说，你是不是真的想娶她？”
我点头：“昨天是假的，今天是真的，我考虑了一夜。”
“一夜？”
“是的。”我浅笑，“昨天那个情景，就是跟我求婚我也不会答应。她的心是碎的，我要让她开心起来才是正解。”
Monica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Monica，我已经跟菡茉通完电话了，她愿意帮我，可是这件事，没有你不行。”我故作神秘的跟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在她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
Monica的小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个家伙，怎么让你想到的呢？！”
我捂着嘴巴笑：“我这也算是自毁形象了啊，不成功便成仁。”
一个月后，天气渐渐暖了起来，黛儿将养了一个月身体也还算过得去，只是病恹恹的，不出门也懒的理人。
我哄也哄过了，求也求过了，但她还是每天都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让我也有动荡根本不能实行我的计划。
菡茉来看她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三张票说这是复活节的学校晚会门票，希望她能跟我们一起去看。黛儿本想摇头拒绝，但看到菡茉那样认真的样子也就作罢了，只小声说了句“谢谢。”之后回到屋里睡了。
我跟菡茉相视一笑——今晚这场晚会真的是不容错过。
一群人的狂欢，演唱，魔术，绝活等等等等，所有的节目都千篇一律，黛儿无心去看，菡茉和我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怎么凑趣都没用，只能是耐着性子看那无聊的节目并等待着。
我悄悄看看手表之后跟菡茉说：“哎呀，我想去个洗手间。”
翰墨皱着眉：“该不是吃坏东西了吧，快去快去。”
黛儿点点头又木然的看着舞台上，我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观众席。
终于，Monica出现在舞台上，黏上了两撇八字胡披着墨绿色披风，还戴着黄色的纸质王冠，轻蔑的扫一眼台下怒吼一声：“勇士们！今天，我要把我最美丽的女儿嫁出去，嫁给最能讨她欢心的勇士！”
台下掌声雷动，红色幕布掀开，小八卦坐在幕后冷着一张脸，带着淡粉色面纱。
Monica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出来吧！”
第一个男子单膝跪地：“嫁给我，我愿意把我所有的财宝都给你！我给你一个稳定的家庭！”
小八卦瞪了他一眼：“想给我稳定还是想跟我发生关系，你自己清楚。”
男子灰溜溜的走了。
第二个男子单膝跪地：“嫁给我，我许你一辈子忠诚，一起带着我们的孩子走完平静的人生。”
小八卦冷笑：“唬人的鬼话，一辈子你知道有多远，或许你明天就被车撞死了。”
男子被噎的退下去。
五个男人都被小八卦骂得灰头土脸，Monica急了：“我的女儿，你到底要嫁给什么人啊！”
“父亲，我不喜欢他们的虚伪做作，他们都不懂我真正想的是什么！”
忽然，吉他声响起，一个抱着吉他，绅士打扮的人走上台，带着金黄色长假发，黏着两撇胡子，台下一阵哗然：“天啊！这不是Francine老师吗？！”
眼风扫了一下黛儿，她果然惊呆了，一旁的菡茉忍俊不禁的捂住了嘴，之后也装作吃惊的样子跟黛儿耳语。
敞开了嗓门，我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着：
“我真是愉快，能和你如此相爱，但是高兴之外，有些话必须说明白。
我们现在相爱，但不代表也包括未来；为了想永不分开，我们得做一些安排。
——我们要天天思念，但不要天天相见，只需要悱恻缠绵，绝不要柴米油盐，有共同生活经验，绝不用共同的房间。
我们要天天思念，但不要天天相见，你可和别人约会，只要不让我发现；
我偶尔也会出轨，但保证心在你这边~~~”
台下人声鼎沸，已经有很多人随着节拍鼓起掌来。
“说起来有点不该，但是又何奈？”我叹了口气，“我想自古以来，人们总被自己打败——我们都喜新厌旧，我们都欲望太多；如此去芜存菁之后，让我们安心谈恋爱。”
伸出两根手指向台下做个飞吻并眨眨眼睛，起哄声又是一片，有了台下的肯定我就更有信心了，接着唱到：“我们要天天思念，但不要天天相见，你负责美丽妖艳，我负责努力赚钱，如果想倒过来演——我当然也不会反对~
我们要天天思念，但不要天天相见，万一要移情别恋，最好也和平解决，让回忆充满甜美，心甘情愿话当年~”
唱出最后一句的时候我打了个冷战——和平解决？我什么时候和平过？
要不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要不就是在一起，在一起对我来说是奢望，也许只有让对方恨我也恨才是我一贯的作风。
然而，现在我下定决心要改。
这句歌词让我有不祥的预感。
但是台下的人都站起来了，起身鼓掌吹口哨，我看了一眼微笑着的黛儿和一直握着她手的菡茉，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卸了妆，我把黛儿带到了西餐厅，她无力地开口：“刚才你演的很好。”
我把红色的餐巾从酒杯里拿出来，笑着一抖——餐巾变成了一朵红色的玫瑰花在她唇边划过。
她笑了：“今天你很不一样。”
“不仅今天，以后也会不一样。”我把玫瑰花放在她面前，“从此以后我会一直这样。”
“是为了我么？”她细声问。
“是。”我点头。
黛儿微笑着，拿起了面前的刀叉切下一块牛排：“趁热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看她这个态度我有点摸不到头脑，只能是尴尬的吃这顿饭——难道她还不懂我的意思么？
然而这个预判下的太早了。
第二天我回到家，迎出来的是菡茉，惊喜的看着我。
我正要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结果黛儿穿着一袭白纱缓缓走了出来，歪过头调皮的看着我：“这样子，算是你漂亮的新娘子么？”
眼泪夺眶而出，我不住点头：“算，当然算的，你是漂亮的新娘。”
在春日的暖意中，我紧紧拥住黛儿，菡茉在局外温柔的微笑着，我藏匿了内心的怅然。
也好，不完美也是一种阅历，起码现在我怀里的这个女人她爱我，我很知足。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二十一章 春日的白纱（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