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名GL》青青子衿景乐君

52、痛彻心扉

　　丹阳到了小区门口，被停在道路一边的车子吓了一跳，那是末寒的车，她回来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生怕那是幻觉。
　　车子发出“滴滴”两声，驾驶席的门被打开，走出来的人是小希。丹阳的希望破灭，失落的望着小希。小希无奈的摊手，绕过车打开副驾驶的门，让丹阳坐上去。
　　“丹阳姐，你什么都别问，是老大让我这么做的。”丹阳上了车，小希启动车子，在车动的那一刻，她低声说道。
　　“小希，末寒在哪里？”丹阳看着小希的侧脸，像是要从中看出答案。
　　小希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丹阳姐，老大走了，去了哪我们都不知道，只是，在她走之前，嘱托了我一件事，这件事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的原因。”
　　丹阳把自己的手掐的生疼，也比不上心中的疼痛。车子沿着道路行驶，两边的风景是那么熟悉而陌生，这条路，是去末寒家的路。丹阳心中忐忑不安，这是末寒的安排？
　　小希一直用余光看着丹阳，老大真的会不要丹阳姐么？她走的那么决绝，把一切都安排的那么妥当，然后那么平静而悄无声息的离开。老大，小希在心里哀嚎，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懂女人心了，难道我也成功加入到女汉子的行列了？
　　若是老大在，一定会敲着我的头，笑着说，小希，你一直都是女汉子吧。想到这里，小希心里发酸，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世间真的存在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小希打开房门后，丹阳迟迟不敢进去。沉睡的回忆总是会轻易的被一些东西唤醒，然后痛楚就如海啸般铺天盖地而来，将麻木的心淹没，让它发出最深也是最无力的悲鸣。
　　小希站在一边，让丹阳先进去。屋子中什么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样子，气息中却少了末寒的温暖，丹阳觉得冷，不由环住了身子，眼睛变得湿润。
　　小希摇了摇头，走到末寒的卧室拿出一样东西，递到丹阳手里。
　　泪水滴落到盒子上，捏紧盒子的指尖泛着白色。
　　一盒巧克力。
　　“末寒，不准偷吃我的巧克力！”
　　“那是我的好不好！”
　　“不管，我看到的就是我的！”
　　“那你也看到我了，我是不是你的……”
　　丹阳被回忆所席卷，拿着巧克力，呆呆的站着。
　　小希把手里的钥匙交给丹阳：“丹阳姐，老大说，她走了，你可能会心情不好，你只有吃了巧克力才会开心，她希望你开心。”
　　丹阳的泪水止不住的下落，却没有擦去泪痕的勇气。手中的钥匙是末寒的那串，男娃娃孤零零的垂在上面。
　　“小希，”丹阳的嗓子发紧，喑哑的说道，“末寒，末寒她到底怎么了？”
　　小希拉过丹阳，坐在沙发上，绞着两只手：“丹阳姐，你是老大最亲密的爱人，这些问题，本不该是你问我的。”
　　是啊，为什么最亲密的人反而不知道呢？哪里出了错？
　　“老大那个人，最害怕给别人添麻烦，更不能让爱人伤心，所以心事很重。”小希继续说道，“丹阳姐，第一次看到你，其实我并不看好你们。你很冲动，而老大性格太闷，在一起不能相互体谅只会走到穷途末路。后来，老大和我说‘爱了就不会在意那么多’，我才明白了。可是现在，你们还是互相伤害了。”
　　丹阳仔细的听着小希的话，心头阵阵刺痛。
　　小希吸了一口气：“那天，老大差点死了。”
　　差点死了……
　　尽管这个事实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咬破了下唇：她差一点永久的失去末寒，甚至是带着恨永远的失去她。
　　“丹阳姐，老大是故意把你赶出这个家的，因为范德贵注意到了你，为了保护你，她才那么做的。”小希脸上满是哀伤，“那几天，老大过的很不好。”
　　故意的？丹阳的拳头握的越来越紧，她应该知道的，她的末寒只会为她着想，为什么没有看穿末寒的计划，是末寒演技太好，还是眼睛被怒火蒙蔽而看不清？
　　丹阳掩面而泣，抽泣着，同时努力平静着。
　　小希狠下了心，决心要把事实全部说出来，尽管老大一再强调不要告诉丹阳，但是这件事，她无法沉默下去了。
　　“丹阳姐，老大射伤齐朗其实是为了齐朗好，人质受伤的话，就会成为罪犯的拖累。”小希解释道。
　　丹阳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偏过头错愕的盯着小希。
　　小希理理头发，垂下头，沉声说道：“从后期对事情的分析来看，老大成功把仇恨引到了自己身上……老大在出来之前，已经中弹了，子弹的部位是肺部。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老大强忍着疼痛，竟然装作没事的样子。后来齐朗被杀，老大不是不想救他，是因为她已经无法行动了，疼痛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了。丹阳姐，不要在误会老大了，她把生命都给你了……丹阳姐，你不知道吧，她把她的防弹衣给了你，就是后来我让你穿上的那件衣服。老大，她最担心的还是你……”
　　小希说完，也红了眼眶，尴尬的起身：“丹阳姐，我走了，对了，在衣架上有一件黑色风衣，老大出事以后，那件衣服在我那里，我发现在那件风衣里，有一封信，是写给你的。风衣我洗了，信的内容我没有看，放在了左边的口袋。”
　　说完，也不等丹阳反应，合了门离开。
　　听到那一声门响，丹阳像是被吓了一跳，从沙发上弹起来，目光落在那件风衣上。
　　黑色的风衣，是她买给末寒那一件，也是末寒那天穿的那一件。
　　“末寒，你为什么喜欢黑色？”
　　“黑色冷漠啊……”
　　“那为什么我没发觉呢？”
　　“因为光明都给了你，我剩下的只有黑夜了呗……”
　　丹阳着了魔一样向着风衣走去，拿起来细细的抚摸着，直到摸到了衣服上胸口位置的洞。
　　末寒那个讨好的笑容和苍白的脸色一齐涌现。
　　“如果有一天我不幸遇难挂了怎么办？”
　　“我会很难过……”
　　“那我一定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我怎么舍得你难过……”
　　“你怎么能不和我说！你真傻……”她狠狠抱住衣服，她恨自己，为什么，你明明看到了她苍白的脸，却没有问一句她怎么了。明明她都要站不住了，还打她……“你那时多疼啊，为什么还有那个讨好的笑容，让我以为你没事……为什么被我打了一巴掌，还能笑得出来……末寒……为什么……”
　　“啪——”给了自己一巴掌，嘴角是无限扩大的苦涩，泪水氤湿了黑色风衣，“末寒，我好想你……我一直担心你，我早就该发现的，你松开我时，我就有预感，你会离开我，我还欺骗自己不会，我以为你不舍得离开我……你还是离开了，是不是？让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是不是？”
　　“末寒，你真的不会来了么，谁还会那么心疼我？谁给我唱《还有我疼你》？谁和我抢巧克力吃？末寒！末寒！”哭的撕心裂肺，那个人，离开了，爱的彻底，转身的也决绝，她再也不会牵起自己的手，为自己擦去眼泪，柔声说“乖，不哭不哭”了……
　　她走了，真的走了……
　　“末寒，你怎么舍得我！”当我骂你时，你在想什么？我说我恨你，你是不是在苦笑，心里是不是在哭泣……末寒……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伤心，不想让我难过，当你倒下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想让我握着你的手，在你身边陪着你？当你醒过来时，你一定很想让我在你身边吧，可是我却不在……你是不是很难过……末寒……我好想你，好想你……我把目光放在齐朗身上后，你是不是怪我？末寒，我多想你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你那痞痞的笑容，对我说“乖，不哭”……末寒……
　　不停的战栗着，眼前是一片模糊。指尖一片冰凉，触到左衣袋时，停顿了一下。
　　一个白色的信封，折叠好安然的躺在口袋中。
　　丹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深吸了一口气，还在不停的哽咽，试着打开，开了好多次才打开。
　　入目的二字让她心头一惊，紧接着就是疼痛，如同心在刀尖上滚过一般。
　　遗书。
　　遗书中，是一些关于死后遗产的分配，一半给了外婆，一半留给了丹阳。
　　“不知明日是凶是吉，在与你并肩的这段日子里，我慢慢学会了等待与守候，学会了顺其自然。不想离开你，更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若真的是死神让我们分离，我愿你能忘了我；若有幸能苟且与人世，愿和你携手走过四季的变幻。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丹阳的地方，就会有末寒。愿以爱为名，守护在你的身边。”
　　遗书的最后一段，突兀的冒出这几行字。
　　以爱为名。
　　末寒，我不要你等待和守候了，我要找到你，换我去守护你。
　　巧克力入喉，带着些许苦涩和淡淡的甜蜜。擦干了擦不干的泪水，丹阳把遗书小心的放在衣服的口袋里，又把钥匙握在手里。
　　末寒，我一定会找到你。死神无法分离我们，任何事物都无法分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