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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暗流汹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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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小姐要发疯了,和冷梦阑彻底决裂后,竟然跑到警局来找末寒疗伤。办公室的其他人见状,纷纷找借口走掉,给季大小姐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末寒的眉毛成了八字型,眼前红肿着眼眶的人,真的不像是自己的发小,她甚至怀疑季思迪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季思迪喝了一口末寒递过来的水,嗓子哑了,吞咽的时候一阵疼痛,让她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末寒站在季思迪身边,道。
若不是有理智控制,季大小姐一定会把纸杯中剩余的多半杯水泼到末寒身上:“别跟我谈情,从此我姓吴,单字名情。”
“还不错嘛,还能开冷笑话啊。”末寒虽然心疼发小,能做的也仅仅是如此逗她。季大小姐讨厌别人的怜悯,不喜欢别人的施舍,当然,她对怜悯和同情的定义是:如果有人在自己失意时安慰她,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在同情她。换句话说,季思迪是个感情不太外露的人,一旦外露,说明你是她信任的人,可是信任的人也好,也不能去安慰她,安慰就是同情。
季思迪第一次没有反驳末寒,闭眼,胸前略微起伏着:“末寒,我是不是很失败?”
“怎么说?”虚弱,用来定义现在的季思迪最好不过,末寒如是想到。
季思迪迟疑了一下,张开眼睛盯着对面的窗户:“被甩了啊。”
“喂,这世界上被甩的又不是你一个。”末寒有点不屑一顾。
“假如说,你付出一颗心去追一个人,可能手段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好,但是当你以为她爱上你而后满足了她的愿望时,她却背叛了你,你能接受么?”眼神似有还无的在末寒身上游荡。
末寒仔细咀嚼着季思迪的话,最后面带抽搐,没有回答问题:“她背叛你了?”
没有承认也否定,季大小姐深深叹了一口气,身子微微发软,背也佝偻起来,一下老了很多岁一般。
“我要去法国散散心。”季大小姐沉默许久后忽而开口,“也许能得到治愈。”
末寒一手叉腰:“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其实她更想说,心这个东西要是能用出国的方式治愈,估计法国散心的人可以比中国总人口还多了。
语速要比平日里慢了一倍,季思迪缓缓从末寒看不懂牌子的包里掏出一叠照片,又缓缓开口:“是轻容姨让我来的,她和她爱人双宿双栖到荷兰了,没有时间。”上次末寒出事,季思迪结识了程轻容,无论私交还是公交,多少都是很有好的联系。
末寒接过文件袋,没有着急打开看,发小儿这种表现真的让她担心了。一起成长了五年多,此后电话和邮件联系了十几年,末寒真没见她这么脆弱过。
“你确定你没事?”
“呵,”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没了爱情么,有什么。”
三月天,末寒的汗湿透了后背,纵使作为发小儿,这个时候还是禁不住在心里吐糟:你说的真坦然,麻烦季大小姐您照照镜子啊,你那肿起多老高的眼睛别说是不小心自己打了自己一拳。
“对了。”季思迪猛然提高了声音,“我私下也调查了一下,关于你上次在电话中说的那个红衣女子,我在不久前的酒会上见过她,她父亲好像来头还很大,叫什么忠诚来着。”
“李忠诚?”
“好像是吧,这是她的资料,你自己看。”昨天宿醉的头痛现在犯劲儿了,草草结束了会话,“我先走了。”
“你能开车?”末寒还是不放心。
送给末寒一个白眼:“我有司机。”
末寒不做声了,拿起资料认真看起来。门即将被关闭的一瞬间,季思迪还是没骨气的说了一句:“要是那个人找我,告诉她我不会原谅她。”虽然,她不会找我。
“知道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门被轻轻带上,屋子里就剩了末寒一个。资料一行行看下去,疑云一点点生出来。李敏,振兴集团董事长,今年二十四岁,父亲系现任省公安厅厅长李忠诚,母亲赵雯媛系医院著名外科医生,于十二年前去世,现任男朋友齐朗,曾是市局刑侦大队一组组长。
把资料放到一边,取来程轻容给的文件袋,拆开。里面是一些资料和照片。末寒看到这些东西时,暗叹程轻容真是下了大力气。这份资料没有季思迪那份的那么光鲜亮丽了,大多数和末寒的调查结果重合,还有一些事末寒都没有查到的。李敏,本市第一大□□天龙帮的大姐大,主要从事毒品交易,振兴集团不过是毒品交易之上的壳子。照片明显是偷拍的,隐约可以辨认出人影是林敏和齐朗,另外一些照片基本上可以作为证据逮捕李敏,但是不是最佳的证据,一旦辩护律师巧舌如簧,她仍然有脱逃的机会。
最近的调查没有受到阻挠,李伯伯是放弃自己的女儿了么?大义灭亲还是另有图谋?末寒的大脑高速旋转着。
“老、老大!”小武闯了进来,“有一个电话,说要找你!”
“找我?”
“他说他知道我们现在查的案子的一切,手上有足够的证据,但条件是只能你接电话。”小武两眼发光。
相较之下,末寒没有多么高兴,圈套还是其他?二选一的选择题,选了才知道对错。
在二组成员的集体注目礼下,末寒握起了电话。末寒的每一句“嗯啊,好”都让其他成员看到了希望。放下电话后,末寒没有显得多么轻松。
“老大,怎么样?”
“他同意为我们提供证据,而且会告知我们明天他们的交易场所和时间,以及,老巢。”末寒轻描淡写的说。
“这么容易?”老赵没有顾着高兴而忘记了警惕。
末寒面上有些沉重:“是的,就这么简单。”
“举报人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会。他比我们都安全。”末寒冷笑。齐朗,你以为用了变声器我就听不出来了么?一个人,无论他的声音如何变化,他的语气,他的态度,甚至说话时散发的气息是无法改变的,这或许就解释了著名的刺客豫让毁容毁声也不能行刺成功的原因。
省厅的李忠诚坐立不安。烟头布满了整个烟灰缸。全家福的玻璃碎成了许多片,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厅长,林末寒带领的二小队明天早上就会出发了。”来人对着李忠诚说道,完全无视地上的残渣。
“你回去吧,陪在她身边。”
“你以为她没发觉?”
“什么意思?”李忠诚心中一惊,瞪大双眼,望着那人。
“厅长,你会后悔么?”来人问了一句,指甲深入到手掌的肉中。
“齐朗,你给我说清楚!”
夜幕降临,没有月亮。洗好澡从卫生间走出来的丹阳看到末寒拄着下巴发呆,慢慢向前,捂住了她的眼睛。
“末寒,你怎么了?”
握住眼睛前温热的双手:“总觉得事情太顺利了。”
“有不好的预感?”丹阳发问。
“你当我是半仙啊,预感……没什么不好的预感。”末寒前面还有一丝笑容,后面又变得严肃起来。
在末寒右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是幸运之吻,末寒,别太紧张了。”
“嗯。”
对丹阳隐瞒着这件案子的严重性,从未告诉她自己在调查什么,每次丹阳问起,也只是说普通的杀人案件,没有威胁,看来齐朗也是这么做的,如此长久以来丹阳的思维意识里有受伤,但绝不会想到枪击、流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