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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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下村塾的生活平静而安详。
那些在战场上靠死人遗物为生的过去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记忆。
坂田银时变了很多，他周身没了起初那种陌生人靠近三尺时恨不得拔刀而起的戾气，偶尔也能和其他同窗们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一起勾肩搭背地去道场练剑了。
顾愉生则越发往大众情人方向发展了起来。
下午下课后在道场例行对打，练习完剑，顾愉生取下护具，甩了甩头，被他随意束成马尾的长发垂下几缕错落地搭在脸侧，更衬得少年面如冠玉，风姿卓绝。
几个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围过来，递上毛巾和水，顾愉生微笑着接过，轻声细语地道了谢，待人散开，那边插科打诨偷懒的坂田银时扔了个白眼过来。
高高吊起的死鱼眼就差没明晃晃地写上虚伪二字了。
顾愉生视而不见，扭开瓶盖补充水分。
另一边同样被女孩子围着的高杉晋助面无表情地打发走了人，走过来拿起自带的水杯喝水，中二期的少年除了自己打小憧憬的师长以外对谁都冰着脸像是在思考哲学难题。
不过在同样中二期的少女们眼里还是挺吃香的。
“假发，你在做什么。”
坂田银时漫不经心地伸脚绊了一下路过的人，那边喘着气青蛙跳的桂小太郎艰难地维持了一下平衡，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重力，脸朝地摔了下去。
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桂小太郎绑在脑后的马尾跳了一下，抬起头不满：“干什么啊银时，不要打扰我，这种克服地心引力的锻炼活动可以增加肌肉你不知道吗。”
他最近迷上了电视里的欧派型男，有了新的锻炼目标。
“还有，不是假发是桂。”
“……你刚才是忘了说这句话才特意补上的吧，没关系吧，不补上也无所谓的吧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这是可是我的人设，忘记的话就要和愉生撞人设了，作者会伤心的，银时。”
“不不不，你和那家伙除了一张迷惑世人的脸以外怎么都不会撞上的，不用操心那么多。”
高杉晋助用看白痴的表情扫了正在激烈辩驳的两人一眼，不着痕迹地离远了一些。
顾愉生收拾好东西，拉开了道场的门，外面暖阳似火，云彩层叠。
回头叫了声。
“银时，该回去了。”
那边不知何时扭打成一团的人维持着诡异的姿势停下，桂小太郎愣了愣：“愉生，今天这么早？”
坂田银时的脸还被桂小太郎掐着，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地：“怎么，又要回去宅在书房里继续你那老年人一样的兴趣了吗。”
“银时。”
顾愉生笑容轻缓而无奈，成功惹得那边偷偷望过来的小姑娘们红了脸。
“你忘了早上老师嘱咐过今晚要早点回去的吗，晚上有祭典。”
坂田银时在顾愉生的笑容下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拢了拢和服爬起来跟着回去了。
他们所在的村子很小，道场离私塾也不过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回了吉田宅，下课后去了市集的吉田松阳已经先他们一步回来了。
两件崭新的和服被摆在了他们面前。
一黑一白，花纹简单，布料柔软。
坂田银时动作迅速地拿走了原本给顾愉生的黑的那一件，不知道是不是还记着最开始顾愉生扒了他那件黑色和服的仇，说什么都不肯换。顾愉生接过剩下的那件白的，瞟了坂田银时一眼，同看着坂田银时无奈摇头的吉田松阳道了谢，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坂田银时的尺码对顾愉生来说有些大，人换好衣服出来，显得更单薄了。坂田银时穿着新的黑色和服毫无形象地抠了抠鼻子，和服都是偏大的，顾愉生的衣服他穿着不大不小刚刚好，此时打量了一眼顾愉生半点心虚都没有。
夕阳西下，半边天被染得通红。
与记忆里没什么区别的天空下，没了遍野横尸和漫天腥臭，只剩下宁静祥和的风。
两个半大少年跟在恩师身后，踩着木屐往祭典走。
在祭典入口处遇到了一早等着的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
紫发的师控少年摸了摸鼻子脸上闪过一抹红晕，道了一句：“好巧啊，老师。”
很快就被毫无眼色的桂小太郎拆了台。
“咦，高杉你不是特地在这等老师的么。”
坂田银时抱着后脑勺唯恐天下不乱地嗤笑一声。
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高杉家小少爷打了，几个熊孩子在祭典门口闹成一团，直到老师轻咳一声劝阻才消停下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里走。
说到祭典的活动无非也就那么几样。
吃小吃，玩游戏，看烟花。
高杉晋助向来是喜欢这种活动的，更别提还是和老师一起，他的心情很好，偶尔面对坂田银时的挑衅和桂小太郎的白痴行为也只是哼一声不予理会。
那边的掉智商二人组挤在捞金鱼的摊子前，你一下我一下捞破了一堆网。
“银时，你的小脑终于被过多的糖分给腐蚀了吗，早说了不要喝那么多草莓牛奶，话说回来你现在还剩下几颗蛀牙。”
桂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打算趁坂田银时分神的功夫抢纸网。
“你以为阿银我会中你的诡计吗？！还有我只是帮某个不愿意喝牛奶的小鬼解决问题而已，才不是我自己想喝呢。”坂田银时抬高了手道。
被提及的顾愉生挑了挑眉，伸手，毫不费力地拿掉了坂田银时举高的纸网，在对方僵硬的表情下开口：“捞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下了吧，银时。”
伸手将纸网放到了桂小太郎手里。
单纯的桂小太郎一脸感动地握住了顾愉生的手：“好伙伴，组织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
扬手下去，啪，纸网再一次破了。
坂田银时捧腹大笑。
桂小太郎低沉地转头蹲地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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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金鱼活动最终在熟手高杉晋助的出手相助下终结，小少爷在老板无声谴责的目光下咳了一声，最后只拿走了一条送给了自家老师。
面对老师温和的笑，高杉晋助表情平静同手同脚地转身走了。
桂小太郎凑了上去，手里拿着一副摊子上还没付钱的面具在老板的喊声中抬手就往人脸上戳，高杉小少爷罕见地没能闪过，把面具从脸上扯下来，鼻尖被撞得有些发红，他扫过手中的鬼怪面具，杀气四溢地反手扣在了身后还没来得及收起笑的坂田银时脸上。
笑声顿住，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群人又闹了起来。
祭典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毕竟本身在国家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附近的几个村子还能联合举办祭典就已经很难得了。
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坐在离街尾不远的一处山坡上等烟花。
远处店铺外悬着的红灯笼散发出暖光，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驱散了一些黑夜带来的阴霾。
顾愉生捧着一盒章鱼烧坐在靠后边的树下，看着满天繁星，任凭蝉鸣入耳，安安静静的像是独立在了一切喧嚣之外。
吉田松阳走了过去，坐在顾愉生旁边，问：“愉生，玩得开心吗？”
一如他所想的，这个自始至终都温和有礼的学生偏头朝他笑，语气平静而谦和：“很开心，老师。”
吉田松阳叹息了一声。
“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开心，愉生。”
这回是陈述句。
作为师长的银灰色长发男子看向少年的目光三分无奈七分担忧，他抬手，宽大的手掌轻易罩住少年的头。
顾愉生微愣。
然后只听见对方柔和的话语湮灭在了骤然而起的烟花声中。
色彩斑斓的璀璨烟火在夜空下绽放，宛如一朵朵姹紫嫣红的花舒展曼妙身躯，极致的美过后才渐渐凋零。
顾愉生转过头看向空中虚幻的花，明亮烟火错落而下映上墨黑眼眸，在一声又一声的巨响中，少年兀自沉默了很久，直到那双黑眸中映出的流霞光彩逐渐泯灭只留下淡淡残像，才如梦初醒般浅浅答了一句：“恩。”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