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黯然，神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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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语流言浑身上下插着翅膀，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它的传播速度都是无可比拟的。柳凝儿自然知道自己遇劫的事已在公司传开，纷纭众说自是无可避免。
“凝儿，大家伙儿正商量着去医院看你呢。你确定痊愈了吗，受了伤就要在家多休息啊！”率先开口的是沈迅，他用眼神制止住几个仍在窃窃私语的同事，语气里含着关怀。
闻言，柳凝儿朝他点点头，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座位走了过去。面对质疑，她从来不想解释，也不觉得心虚。走过陈紫嫣的身旁时，却着实被她尖利的声音触碰了底线，娥眉蓦地蹙紧。
“柳凝儿，英雄救美的事我们可是都听说了呢。有时间把你那位英雄带来给我们过过眼瘾也好啊。苗家，啧啧，这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咯！”
不由分说，柳凝儿反手抓紧陈紫嫣的胳膊便向外走去。她不知道，时至今日，陈紫嫣为何还可以如此猖狂。自己向来不是好争之人，却在她这次的言语里气急败坏。
“陈紫嫣，不要觉得你爸是高干，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之前我忍你是因为不想因为你搅了我平静的生活。如果你继续我行我素，我也不会怕了你。”
目光在柳凝儿的身上逡巡，对视上她决然肯定的眼神时，陈紫嫣转了目光，有些心虚：“哟，有了永京置业的继承人撑腰，果然不一样，这底气就是足。我搅了你的生活，那你呢？如果不是你在酒吧勾引子域，如果不是你故意迷惑他，他怎么会移情于你。你知道吗，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可是他为了你，连城西已经签好的合约都不要了。你觉得他这就是情圣了吗？我告诉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恨你！瞧，报应来了，你们做出了那等不伦丑事，可就是不能在一起……”
话音未落，柳凝儿伸手便掴了她一掌，手心微热有些泛麻。那段时光，尽管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划上句点，连两人相见的机会也尽数抹杀，她依然珍惜而怀念。她不允许任何人玷污那段过往，记忆与感情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你……”陈紫嫣张口结舌，甚至有些面红耳赤。眼睛里的光芒大盛，又渐渐黯淡了下去。她突然想起父亲的话。
她的父亲陈东南警告她，不要再跟柳凝儿起冲突。这次的歹徒夜袭事件，已经令对方起了疑心，而且还将苗语阳也卷了进来。若不是苗语阳让秘书隐瞒了这件事，恐怕苗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陈紫嫣向来无所畏惧，不过是因为她没失去过。她之所以可以一再倨高自傲，也只因为她所失去的还不够痛彻心扉。
这一掌打的她有些懵，却清醒了不少。她狠狠地瞪了柳凝儿一眼，迅速地朝着东边的方向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柳凝儿觉得眼前有些朦胧，仿佛觉得一颗心因负荷过多，已经有些疲累。她答应了苗语阳暂时不控诉陈紫嫣。但不控诉不代表她会放弃这些事，如心口的一块烙铁，一旦烙下，便铸成不可磨灭的痛与印记。
她相信，只要自己无所动作，陈紫嫣必会放松警惕，只要她露出马脚，自己一定不会再放过。
事实从来经不得仔细推敲，如果再加上大肆渲染，绝对有可能不堪入耳。然而，苗语阳就柳凝儿的事，即使再丑化，也不外乎英雄救美，柳凝儿想攀高枝之类的。对于同事们投过来的目光里复杂的情绪，柳凝儿却怎样也猜不透。
她也不想猜。安心在自己的座位上做着策划，直到隔壁的沈迅叫她，才回过神。此时已近下班时间，结了手头的工作，大家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待柳凝儿走近，沈迅神神秘秘地从桌下拿出一叠报纸。柳凝儿掠过他探过来的目光，瞥向报纸的一刹那，却是令她有些有些惊呆。
重心有些不稳，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睛依然盯着报纸上的照片与头条。
那些字赫然地写着：痴情男子执着找寻女友，大街小巷传播爱的言传。
那个黄昏，夕阳娇媚而温柔。她问他：“小厮，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找我吗？”
余晖印在他的侧脸，他的声音笃定而认真：“我会找，会大声地喊你的名字，如果你听不见，我会用我们的唇语呼唤你；如果你看不到，我会把我的思念和我们的故事写满每个角落，这样你一定可以感受的到。”
他做到了，可是她的心却没有当时的甜蜜，唯有心痛难耐，酸楚难言。
报纸的一整版全是他写的属于两人的故事，而那几张手绘的她的照片的轮廓，从每个角度看，都有不一样的韵味。如果不是情到极致，怎会描的这般惟妙惟肖。
而这种情到极致，她都懂。正如她失去光明和记忆的那些日日夜夜里，她无时不在憧憬着他的模样。
可如今，他的想念与执着，她只能视而不见。
“他才是你心里真正在乎的人吧？”
看柳凝儿情绪稍有平静，沈迅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觉得，柳凝儿不像陈紫嫣告诉大家的那样，贪图富贵觊觎豪门，更不像是脚踩两船三心二意的女子。
见柳凝儿不欲做声，只轻轻地翻着一张张的报纸，沈迅只好作罢。翻看完毕，柳凝儿将报纸拿在手里，心里翻涌的波澜似是将泪花也溅湿了眼，静静地说：“沈迅，这些报纸可以给我吗？”
看到沈迅点头答应，柳凝儿拿着报纸默默地返回自己桌前，她回身，态度平静而大方，道：“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前几天救我的那个人，也只是碰巧路过，我们没有可能。”
如果可以预测到之后发生的事情，柳凝儿一定会后悔自己当时的冷静与清醒。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少了不少，气氛也逐渐缓和起来。自上次在公司门口和柳凝儿争执之后，陈紫嫣也老实了不少。大家私下里都很好奇那天两人交谈的内容是什么，可以令他们的陈部长突然转了性子。
其实令陈紫嫣沉静下来的，不是和柳凝儿的争执，也不是因为她的那个耳光。她所畏惧的，是苗语阳及其背后的永京置业。
那天忍下柳凝儿的耳光后，她去了镇医院。走到门口，她却有些后悔，却在转身之际，遇到解手回来的苗语阳。
看着她有些畏怯的眼神，苗语阳平淡的语气甚是坚定：“以后别再伤害凝儿，否则你犯的错，我会让你一并偿还。”
说完苗语阳便要返回屋里，陈紫嫣有些怔忡，她喃喃地开口，他的背影遮住一片光，仿佛在她的言语里投下的甚为少见的落寞：“如果我当初选择的是你，你也会这么保护我吗？”
一年前，为了给宝贝女儿钓个金龟婿，陈东南特意举办了一个聚会，宴请了几乎Z市所有的高官显贵，苗氏与叶氏自然也在其中。而陈紫嫣独独挑中了叶子域。与苗语阳的温柔如水相比，她更青睐于叶子域的霸气坚定。
“你当初选不选我，对我来说意义都不大，你也永远不会是她。”苗语阳没有回身，他的表情一定是淡漠的。
她嘴角挤出的笑有些怅惘，无论她当初选择谁，结果都会是一样的。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傲慢与尖锐：“那你为什么跟你家里隐瞒了你受伤的事，按你的能力，已经猜到那些匪徒是谁指使的了吧？没错，是我。但我不明白，你那么爱柳凝儿，又怎么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扳倒我，只要我坐了牢，就再没有人伤害你们的凝儿了。”
苗语阳不欲理会她，他的心如明镜，却仍照不清一些东西。比如陈紫嫣怎么会突然安顿在晨光镇，比如陈东南为什么要给永京下这么大一个套，甚至不惜两败俱伤。
“走着瞧，即使你们这次扳倒了我，柳凝儿也不可能高枕无忧。”这句话陈紫嫣只是默然在心。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心里不是不犯怵的。如果永京置业搀和了进来，事情会棘手复杂很多。而她，确实不应该迎风点火。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黯然，神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