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苍树

27、第三篇 梦碎·苍树（１）

　　梦碎·苍树
　　海生，你的眼睛里奔腾着一条汹涌澎湃的河流，终有一天，我会溺水而死。
　　苍树站在女孩的面前微笑着说。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遇上。
　　正如张爱玲所言，遇见苍树，便是此生的一场劫难。

　　海生原本以为天使是不会死去的，他可以长长久久，年年岁岁的活下去，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老去，只是天使的生命是透明的，那么单薄，那么脆弱，转眼，他就消失不见了，她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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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生的眼前总是浮现出一个男孩子苍白的脸，干净的白色，像是被雨水清洗过。那本不是一个生长在海边的男孩子所应拥有的颜色。常年的海风将那些在海边奔跑着的男孩子的脸变成了强壮的古铜色。
　　苍树。
　　海生已经忘记了是在什么时刻听到这两个孱弱的字眼了。是在微雨的清晨亦或是在某个夕阳如血的黄昏。只是海生清楚的记得当那两个孱弱的字眼从那个男孩子的唇间飞跃出来的时候，心突然跳动了一下，那是从未有过的速度，那种速度让海生感到惊恐。
　　那两个字眼像是被围困了太久的鸟兽，破笼而出，终于有机会舒展一下翅膀，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海生记得那是自己和苍树的第一次正面交谈，结果，他们交换了名字证明他们已经相识。其实，他们在此之前就已经是那种亲密的朋友。只是，他们都是险些失语的孩子，将自己孤寂的关闭在黑暗的壳子里，不肯轻易的探出头来。

　　记得，第一次遇见苍树，是在那个名叫花堤的小渔村的青石街道上。海生匍匐在地面上，然后，苍树出现在她的面前，宛若神降。
　　那时的女孩，双腿依旧是僵硬的，没有任何知觉。
　　那次，是海生第一次走出将自己围困了十年之久的院落，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一切都是陌生而新奇的。
　　昏暗之中，海生仰起头，然后看到了那个名叫苍树的男孩子，黄昏的晚霞在天边轰轰烈烈的燃烧着，有璀璨的红色光芒落在他的身上，那个身体单薄瘦弱，身影萧索，飘忽如同深夜前行的鬼魂，没有任何的重量。
　　她告诉他，我要去看海。语气坚定，似乎他们是早已经熟悉的朋友，此刻从新相聚，所以，亲密无间，可以互相托付。
　　在那个黄昏，海生趴在那个瘦弱的脊背上，那个叫苍树的男孩子背着她去看海，他是那么的羸弱，她开始在他的后背上偷偷的发笑，然后，有些微微的不忍和疼痛，他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记得那个黄昏，一切都是美丽的，有着让人沉醉的惊艳。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向海边进发，像是勇士在去完成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使命，路旁是一朵朵盛开的紫色野花，密密匝匝，露水滴落在上面，泛起盈盈的光芒，星星点点。
　　一路上他们沉默不语，只是目标坚定，所以，心潮澎湃。
　　在许多年过去之后，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她的耳边依然会响起海水翻滚的声音，想起那个黄昏，想起那个气喘吁吁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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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海生，你的眼睛里奔腾着一条汹涌澎湃的河流，终有一天，我会溺水而死。
　　苍树站在女孩的面前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