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苍树

16、第二篇 梦烈·燃灯（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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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开始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丝飘落在脸上，凉凉的，燃灯站立在黑暗的窗前，这一幕似乎非常的熟悉。仿佛曾经经历过同样的场景。
　　有时，她总是会产生某种错觉，感觉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在重复以前所发生的事情。
　　看着眼前如墨的黑色，她仿佛有回到了五年之前，燃灯突然嗅到了阐的气息，那熟悉的气息强烈的充斥着她的鼻孔。
　　一切都清晰近在眼前。
　　面对着无尽的黑暗，忧伤的女子轻声的唤着一个名字——阐！
　　五年前，燃灯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毫无目的，只是为了躲避一场爱情，那场突如其来的爱情让她恐惧了，那场爱情险些让她违背自己多年以来定下的生活规则，所以，她选择了逃离，虽然不知前路，却依然义无返顾。
　　她向来是个清冷的女子，自认看破了世俗，此生不会再为某个男人动情。亦不会让自己为情所羁绊。‘情’只是她鼓掌之间的一个玩偶，既然是玩偶，可以在感兴趣的时候玩的津津有味，厌倦时丢弃一旁，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与牵连，她喜欢这种感觉，自由而轻松。
　　可以随时留下，也可以随时离开。没有欢跃，但也不必伤心。这样的生活状态很好。
　　只是那个叫阐的男人的出现彻底的打乱了她的生活。那个干净的男人很快便霸占了她的心，她怕见到他的眼神，她甚至不敢让自己碰触到他的呼吸，他像是蜿蜒的藤蔓，有着强烈的生命力，在她心里肆无忌惮的蓬勃滋生，那种强烈的颤动让她产生了某种危机感，她担心自己有一天会不能自拔，陷入这深深的泥潭，她不想过那种整日为琐事烦心和忧愁的事情，所以，她选择了逃跑。
　　燃灯依然记得，离开阐的那个夜晚，也是一个初秋的夜晚，同样有凉凉的雨丝从天空飘洒。
　　此刻，她仿佛依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阐就沉睡在自己身后那张床上，气息均匀，像是个安静的孩子，她喜欢看阐睡觉时的样子，那是一种毫无杂质的睡眠，干净透明，似乎可以放弃一切，这让她有种特别的安全的感觉。
　　那段时间立，是阐给了她一个可以回归的住所，一个可以称其为‘家’的地方，家，在她看来，一直都是一个陌生的概念，所以，这一点她很感谢他。只是她不会为了他而牺牲自己。所以，一直以来，对于阐所给予她的这个家，她只是感激，感激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当那种感觉演变成一种依赖甚至还有继续发展的势头的时候，她便开始恐慌起来。试图逃跑。
　　那天晚上，她一个认伫立在窗前，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窗外夜色浓重，漆黑看不清远处到底隐藏着什么，但这是她喜欢的感觉，她喜欢在迷茫中摸索前行，就像是在漫无边际的海面上行使，四处布满了杀机，随时会有海浪冲上来将自己湮灭，只是她固执的喜欢着这种刺激的感觉，像是毒瘾，无法解除，只能任其在自己的身体里滋生。
　　有清凉的雨丝透过窗户飘落进来。落在燃灯手中燃烧着的烟上，那微弱的火光终于不再做任何无用的挣扎，逐渐被打灭。像是预示着某种近在手边的别离。
　　那天晚上，她记得，阐睡的很彻底。那个从不打鼾的男人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太累了，为了生计奔波几乎让他处在崩溃的边缘。
　　燃灯轻轻的吻了阐的额头，干净的额头，似乎有清凉的香味。
　　然后，燃灯对着入睡的阐说：“阐，原谅我。”
　　然后燃灯离开，没有带任何的行李，其实，她并没有太多的行李可带。她一直以来都是贫穷的女子，一无所有，而她亦是最自由的女子。

　　第二天，阐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叫燃灯的女子，一种强烈的空缺感让他意识到燃灯已经离开了。
　　他依旧没有留的住她，她走的干净而彻底，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那种决绝让他痛苦，他不知她为何如此的冷酷无情。
　　虽然，她是知道的，他是爱着她的。为了她，自己可以付出一切，毫无顾及，只是他依旧没能够留住她。
　　阐冷冷的发笑，她是一只蝴蝶，并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稍做停息，她便会继续去寻找新的花海，虽然，一开始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是，她的突然离开依旧让他无法接受。
　　他发疯的在大街上喊燃灯的名字，几乎寻遍了没一个角落，无功而返，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既然她选择了离开便不会再让自己找到，只是他依旧决定去寻找她，为了不让自己有所遗憾。让自己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