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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桃色外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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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田斌家出来,方良影去经贸大学找石梦薇,田斌先回去了。
久别重逢,石梦薇激动地说:“你怎么才来找我,咱俩都有快一年没见了吧。”
方良影记得上次见面,她还是短发:“差不多吧,我们去哪儿?”
两人在一家商场找了排椅子坐下,互说近况。石梦薇满是羡慕地:“看你多好,一下子什么都有了。我和他考完研,他考去了南方,我在北京。”
方良影被这种羡慕弄得有点儿不知所措,因为除了大学宿舍的同学,再没人说过这样的话:“以后还可以在一起啊,又不是没有联系。”
“你知道啥是异地恋吗?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体会不到,反正现在只能这样了。”石梦薇失望地说。
“你不喜欢北京?”
“谈不上喜不喜欢吧,来之前觉得都是好的,但是来了之后也就这样了。”
方良影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她想,也许这就是距离产生美吧。亲近某样东西的时候,因为太过接近,你更愿意仔细端详,那么它的好与不好,就都毫无保留地呈现了,身在一座城市,要识庐山真面目,还需身在此山中。
石梦薇靠在椅背上:“你现在工作都挺好的吧?”
“还好吧,压力也挺大的,不过万事开头难呗。”
“你真会安慰自己,不过你有田斌,总有人帮你的。”
方良影微笑:“嗯,他对我很好。”
新的一周开始了,方良影长了薪水,不过只有500块,田斌支持她去找头儿谈谈。
方良影来到袁总办公室,袁总请她坐下。
“袁总,我的试用期已经过了,但是有件事儿,我想跟您谈谈。”
袁总和蔼地说:“好的,你说吧。”
方良影的心扑通地跳:“人事今天通知我涨了工资,但现在只有1500,还是从下个月开始。当初来的时候,您说试用期只有两个月,可现在等于是三个月了。”
袁总点点头:“你对现在的工资不满意是吗?”
方良影看着办公桌上的日历:“我不太满意,当初说的是我试用期过了就按照一般员工的待遇,但现在不是这样的。”
袁总皱眉:“关于工资这一块儿,你应该去找人事协调下,她主要管这些。而且你现在......你的毕业证是什么时候拿到?”
方良影听到毕业证这三个字就头疼:“后年。”
“所以嘛,没有毕业证,现在你的合同仍然是临时合同。”袁总看看她,接着说:“你去找人事吧,跟她反应下,我也知道你现在在租房子,你的情况公司也会再考虑的。”
方良影答应了,从办公室出来。难道没有毕业证,就要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吗?
人事说:“是的。公司不是给你看过临时合同吗,从你入职到拿到毕业证,都算是实习期间,再说涨工资的幅度也是有标准的,没有员工一次性涨工资按照你这样的比例涨的。”
方良影生气了:“那我拿来高中毕业证行吗?”
人事不紧不慢:“这可不行,公司对学历也是有要求的,至少是大专学历。”
方良影沉默了......
她退学前,一心想着工作,但工作似乎并没有对她也这般情有独钟。人家涨工资都是欢天喜地的,自己却闷闷不乐。不就是一张毕业证吗,有,或者没有,真的这么重要吗?试用期就是两个月,实习就变成了遥遥无期,方良影开始怀疑自己的自信心。
她觉得自己仍然不成熟,午饭的时候,大家挤在电梯里,她拉着脸使气氛些尴尬。不喜形于色,现在还做不到,方良影想起自己的那份丧权辱国的实习条约就觉得窝囊。
第二天一上班,人事发来消息,说工资涨到了1700,方良影苦笑,闹了半天才涨了200块钱。她忽然发觉自己已不是父母捧在手上的明珠了,为了几百元钱,居然和公司冷热战,钱真不是好赚的。
周末的公司郊游,方良影提前请了假,她知道自己那天肯定会肚子疼。
例会上,优化部门向文案部借人,曹宁把方良影派去了,做一个棘手的项目。项目经理是周光勇,到现在为止,方良影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老乡。
被派到外组,让方良影觉得轻松了许多,她总觉得这个经理比曹宁好交差,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每发去5篇稿,周经理都会回复,夸她完成的迅速,而曹宁一向不加理会的。怪不得杨丹说她们经理脾气好,方良影觉得亦是这样。
闲暇时,方良影把央视微博上春运购票的图截下来,催促田斌记得去抢,她排列了5种车次,按顺序标注了先买哪个车次,实在不行再换哪个。
晚上回到家,方良影在忙着收拾行李,田斌笑她:“你这么早收拾完了,到时候又想起哪个没拿,就不好打开再塞了。”
“不用你管,我自己塞。”
田斌给手机充上电:“你今天吃枪药了?”
方良影合上箱子:“也不是,我今天被批了,人事说我老不参加集体活动,没有团队意识。”
“你们人事是不是从来不干人事儿?工作做好就行了,管得也太多了。”田斌说。
“但是吧,我觉得她话虽不好听,但是这件事儿究竟是我做的不好。”
田斌指着她:“你看你,才工作几天就被洗脑了,工作做好就得了呗,不参加集体活动又不会扣你钱。”
方良影坐下来:“不是这么简单的,我总是不去,别人会有看法的。”
田斌摇摇头,不再说话,方良影说:“你说为什么别人都没这么多事儿,就我事情多呢?为什么每个周末我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儿,别人怎么就没事儿呢?”
田斌问:“你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干嘛?”
方良影说:“我发现也不是我的问题,我们这一代人都有这个问题,前几天我一个朋友打电话说她也是这样,什么都想不参加。”
“独生子女综合征吧。”
“嗯,有道理。”方良影若有所思地。
“你是不是觉得跟他们在一起没什么意思?”
“说实话,玩儿不起来。”方良影接着说,“看来玩儿什么不重要,跟谁玩儿才是硬道理。”
“说不定他们也不想去。”
“他们想去,省饭钱吃大餐,他们都比我踊跃。”
“就说你们工司那个特别爱加班的小郑吧,大龄剩男,回家干嘛?回家多没劲,玩儿个电脑还得费自家电,再说还不一定有电脑,不在单位呆着才怪。”
方良影觉得田斌说得有理:“嗯,总是有这样的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真是害苦了我们这种拖家带口的。”
“他们还真是没什么事儿,所以爱凑热闹。”
“你说怎么可能玩儿好呢?在这种等级分明的前提下怎么能玩儿起来?奴隶主就是奴隶主,奴隶就是奴隶,奴隶主带奴隶玩,奴隶不玩都不行。”
“你就是太年轻。”田斌高度总结。
周经理跟方良影的合作如火如荼,中午,周经理说要请她吃饭。方良影觉得怪怪的,但又想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连忙推脱。周经理于是说:“要么叫上杨丹,一起去吧。”
这顿饭吃了很久,方良影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杨丹和周经理一直在聊各种新闻,反而让她这个学新闻的呆在一旁。
“谢谢良影帮我们做任务,要不我们这个月就很难达标了。”周经理客气道,方良影笑笑:“不用谢我,都是应该的。”
回到办公室,方良影不再偷懒,而是把所有文案抓紧编辑,她想让这个项目早些结束。因为她发现,周经理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夸自己的工作效率了,刚刚他还在说:你的围巾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