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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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John抬起头，目瞪口呆的朝树上大喊：
“SHERLOCK WATSON-HOLMES！！你给我下来！马上！”
穿着深棕色的小短裤，男孩晃着两只腿跨坐在树杈上，趾高气扬的做了一个鬼脸，扭过头去不说话。
John真想一头撞死在树干上得了，——没准还能把这个无时无刻不在惹事的小混蛋从树上撞下来呢。
“别费事了John。你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的。”
——伴随着男孩轻描淡写的定论，John一脚踹在了树干上。
究竟又是怎么了？嗯？十岁的兄长双手环抱着胸口，努力深深吸气，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那是你最疼爱的幼弟你不能就这么爬上树把他逮下来揍屁股第二天你绝对会后悔的”，可是性格再温和的人也总有发火的时候，他最近因为父亲刚刚开始带领他熟悉贵族社会而忙的焦头烂额，——更别提，像这样无缘无故的闹剧，最近已经频繁发生了五六起。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揉了揉额头，疲惫又恼火的挺直了脊柱，抬头看着盘踞在最上面枝杈上、简直就好像一条喷火的龙在巡视自己领地一样的幼弟，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命令：
“下来，Sherlock。我现在很累，最后警告一句：过于贪婪的人往往什么也得不到，如果你不愿意现在下来和我好好的谈一谈，我就先回去休息去了，并且这个星期以内不要指望我和你说话。——去和妈咪撒娇可不是什么成熟的行为。”
男孩停下了摆弄自己卷发的手，用一种快的可以扭断自己脖子的速度转过头来，灰蓝色的通透眼睛震惊的瞪大。
但是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John仰着头，安安静静的等了两分钟，然后干脆利落的朝树上一点头、转身迈开步子——
“JOHN！！”
“……”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总是希望Sherry能够永远充满活力、兴致勃勃的做自己最喜欢做的事，去研究什么甚至是年龄上大了五岁的他也无法理解的实验、捧着一本题材稀奇古怪的书看得津津有味、和妈咪讨论“演绎法”与逻辑学时的滔滔不绝……他喜欢看着Sherry专注时无比投入的模样，喜欢看着那一双因为发现了什么新的观点、而流光溢彩的眼睛。
他会努力替Sherry过滤掉那些沉重的负荷、那些家族的期冀、那些不得不担负的责任，只要他的幼弟能够选择自己最爱的自由，他再累一点也无所谓。
……这样想着，原本蹭蹭蹭往上窜的怒火，就不由自主的熄灭了。
一边在心底怒斥自己就是无法狠下心来就算是偶尔惩罚一下Sherry让他长点记性又怎么样，一边想着如果什么时候Sherry能够体谅一下别老是添乱出状况就好了，John转过头，努力绷着脸，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家精妙绝伦的小混蛋可以坦白了。
男孩僵着身体跨坐在树杈上，保持着一种好像急切到要往下跳的姿势，颜色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兄长。
“……说吧，Sherry。你又……犯错了？还是因为今天父亲出门没给你带回来白金汉宫花园里的泥土？——说到这一点，就算你是请求我做这件事我也不会同意的，但是我建议你可以直接向女王开口试试，毕竟她对你好像很有好感的样子并且你的口才相当不错。或者说，你又做了什么会让妈咪抓狂的实验？不会吧，嗯？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是我——”
“Jooooohn！！”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最深恶痛绝的一项惩罚措施不会继续进行，在自家兄长戳中了心底尚待完善的一个实验步骤之后，男孩大声打断了听起来好像没有尽头的清单列表，撇了撇嘴，白皙的脸颊带着恼火与委屈鼓了鼓，然后他收回紧握在树杈上的手，抱着胳膊。
“——别。Sherlock，我仍旧站在这里是想听听你的答案，而不是来欣赏一场声泪俱下的歌剧的，——我当初就不应该建议你用眼泪打动被你口无遮拦的推理而气到七窍生烟的安塔丽娜祖母。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嘴角一抽，John拨了拨衬衫上的袖扣，轻车熟路的打断了对方蓄势待发的眼泪。
丝毫不惊讶自己兄长分辨自己真实情绪的能力，卷发的男孩在心底划去了之后几种有可能在第一秒被揭穿、然后John被气走的备选方案，在意识到自己只有坦白从宽这唯一一种选择的时候，恼羞成怒的嚷了起来：
“John！！你这个笨蛋！”
“我？！我哪里又——”
“你就是只顾着安慰我了不知道观察对不对？？我之前向你演示过的那些演绎法你全都没记在心上！”
“明明你自己在生闷气就不要怪罪到我头上！”
“那是你不注意观察！观察——！！我都五岁了！”
“五岁又怎么样？你不是天天嚷着要用妈咪的实验器材吗，之前说要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你又没发脾气，——你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小放大镜？”
男孩气的脸色泛红，双手烦躁的揉乱了自己一头卷毛：“我马上就要去上学了！！上学——！！啊啊啊我就要去和那一堆蠢货呆在一起了！”
站在树下的兄长好像被这种想法给震惊到了，一时间没有回话。五岁的Sherlock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运气不佳停在那枝树杈上的麻雀，在那只可怜的小生物战战巍巍摇晃着飞走之后，他泄愤般的揪了一把树叶。
“我不要去那里！为什么我不能继续呆在家里面？就算请不起家庭教师也无所谓我可以自学，更何况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凭什么我一定得坐在教室里看着旁边鼻涕都擦不干净的蠢——”
“Sherlock！”
因为接连脱口而出的、对他人有辱骂性的词语而被兄长警告，他想起来在犯下这样的过错之后会遭受到什么惩罚，不由自主的微微僵了一下，但是胸口汹涌燃烧起来的怒火驱使他扭曲嘴唇、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
“哦当然啦你可不会在意这一点，跟一群长不大的小鬼混在一起、甚至忘掉自己弟弟的感觉如何？John大概是那个平民学校的新星吧？嗯？恐怕那些穿着肮脏裙子的小女生永远都不知道你家里——”
“SHERLOCK！！我禁止你——”
“——家里面还有一个难缠的混蛋弟弟！”男孩不由自主的哽了一下，却硬是想要若无其事的撑过去，“我不想去贵族学校住宿！！”真蠢……他忍不住这么想着，却没办法抽出手来抱着胳膊、装作怒气冲冲的扭过头去，因为他由于不知名的情绪全身颤抖了起来、不得不双手撑住树杈以免毫无形象的摔下去。
我不想离开家！！
不想和John分开——
他固执的骄傲阻止自己说出胸口的恐慌，无谓的坚持让他没法诉说对家里与兄长的依赖，对自己智慧的自信妨碍了他走向社会的第一步。
“——我们最开始把学校定在通常贵族子弟都会去的那一个，是觉得那边孩子们的智商都要更高一点、以为你会觉得更高兴……”
他分了一会儿神，才意识到John在对自己说话。
他向树下偷偷的瞄了一眼，意识到自己始终沉稳的兄长正看着不远处的石桌，并没有把视线转向他。
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已经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后来，妈咪说恐怕寄宿并不适合你，我们就打算放弃那一类学校、重新确定一个，但是因为最近实在是忙得要命，就没来得及跟你说。Sherry——”
他赶忙扬起下巴，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一片翠绿翠绿的叶子。
“Sherry，你觉得，我现在上的那一所学校怎么样？当然了这些都还没有确定，但是我觉得至少我要稍微熟悉那里一点……虽然设备并不是特别好不过老师的品德都还不错，当然了，我明年才要升七年级，有我在旁边陪着，好歹也算是……不怎么，呃，寂寞吧？”
不去贵族学校住宿，意味着每天都可以回家；和John在一起，这是必须达成的条件；人际交往、重新学基础知识的时间、讨厌的低智商蠢货们、被限制与被约束……弊端；还有——
“你不能就这么一直呆在家里。”John苦恼的舔了舔嘴唇，“Sherry，人类是群居生物，你总不能就这么独自一个人。去学校看看，说不定还能交到几个朋友呢……？”
笑话。朋友？
他知道自己无法停歇的怒火已经被沁凉的海水浇灭，却依旧打定主意不搭话，看着John在树下从学校里某一个很“有趣”的科目讲到父亲外出的趣闻，然后挑衅般插了一句：
“John，我听说最近妈咪让你开始学习钢琴了？”
被戳中痛处的兄长忍了忍，还是遏制不住窘迫的一抬头：
“Sher——啊！！”
男孩松开手，右腿一蹬树杈，不管不顾的就往树下扑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任凭自己砸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相信John能在他坠落的时候，无论何时、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能接住他。
9.
“呜……Jo、John——”
“闭嘴！”
“可是我疼！John！”
“你自找的！！——给·我·闭·上·你·的·嘴，Sherlock Watson-Holmes！！你被禁言了，这个月都不准和我搭话！”
“你弄疼我了！嘶……这就是你的包扎技术吗？？”
“有本事你自己对妈咪说你犯了什么错、然后让她给你找一个医生！”
“可、可是，呜呜呜Joooooohn——”
“闭嘴！！不就是破了点皮吗，我的腿到现在都还疼得要死！”
10.
“妈咪？”
“嗯。怎么了，Johnny宝贝？”
“妈咪，我以后……能学医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