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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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她感到他的头低了下来，双唇接触的刹那，情潮彷佛海水一样袭来，过往的二十八年，她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深刻地体味到“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如此绵软地靠着他，彷佛支撑全身的骨骼在刹那间失去了作用，如果她真的是一汪水，此时的她就可以化作一股清泉缠绕着他，将他美丽的身体密密地包裹住中央，只余下依然有着知觉的双唇与他纠缠。
双脚彷佛有自己的意志般移动，目的地是那张硕大的床，下一秒她已经躺在了床上，看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他，双目交缠了近乎一万年那么久，他才探身下来，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目光在她脸上梭巡着，很久很久，只是这样看着，让她渴望被他亲吻被他拥有的心有些失望。
她张开嘴，想要说话。
不想他却先说了，声音有些暗哑，异于平时清澈的嗓音，“今天就试到这里吧。”
为什么？
“为什么？”没等她的理智阻止她，这个带着一点儿沮丧和失望的问题已经脱口而出，及至问完了看见他眼睛里的笑意，她羞得伸手拿起床上的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
枕头被他掀起了一角，她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先是害羞地闭着，及至半天没听见他说话，忍不住睁开，看见他正在看着自己，然后听见他说道：“走吧，先去吃饭。”
说完他已经站起身，在床下等着她，流云丢开枕头，站了起来，两个人相跟着向外走，上了他的车，朝着普林斯顿小城开去。
一路上两个人始终沉默，到了街上，他熟门熟路地将车停在街后的停车场，领着她找到一家装修很温馨的意大利餐厅，要了一个路边的座位，坐下之后，点的菜很快就上来了，菜十分可口，可是流云根本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说不清是什么堵在她的心里，让她对着眼前的美食美景，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曾经无数次在来去匆匆的异国旅途中憧憬此刻的场景，坐在路边的餐厅座位上，跟心爱的人慢慢地喝着咖啡，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去，任凭如何时光流逝，可是因为有身边的这个人，有这一刻的相对相守，心里总是安宁的。
此时这样的情形真的发生了，为什么想象中的安宁影踪不见呢？
她举起杯子，不知不觉地喝着，一杯又一杯，酒量并不大，可是满腹心绪中似乎不饮不痛快，渐渐地她在寂寞的自斟自酌中有些想明白了，抬起眼睛看着对面的林风，异乡的夜色里他也在看着眼前的街景，跟美国这片对她来说陌生而美丽的背景一样，眼前的这个男人于她，也是陌生而美丽的——
不管他对自己有多心动，这一点儿心动显然都没有达到让他神魂颠倒的程度，他为了自己换了航班，带着自己来到这个美丽的小镇，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于他来说，仍然仅仅只是心动的一部分，这个男人太过清醒，太过理智，生活得近乎完美，这一切都会导致他想要在自己的生活中插进一个女人时，斟酌再三，考虑再三，就如当初在那栋房子里，他曾经说的“没了这个人，生活不再完整，充满了孤独与缺憾。”只有这种情况下，才会让他下定决心，选择一个女人做一生的伴侣。
可是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几率有多大呢？
这个念头如此沮丧，以至于本就喝多了的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头脑晕乎乎中听见他起身去结了帐，她连忙放下酒杯，站起身去拿包包，脚步微动，就碰在旁边的椅子上，身子微微趔趄，险些摔倒，林风恰好在这时候走了出来，伸出手扶住她道：“喝多了？”
她笑了，点头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因为——”她想不出回答的话，靠在他的身上，脑子在酒精和肾上腺素的双重刺激下完全不能正常工作，以至于她竟然脱口说道：“因为我很想你。”
他先是沉默，后来语气轻淡地说：“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可是你一个晚上没有说话，我觉得你在慢慢走远，而我却没有办法将你拉回来，我只好喝酒了——”
他似乎笑了，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揽紧，低声说道：“真能胡思乱想。”
她叹息了一声，摇头道：“我知道我不是胡思乱想，就如同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被你吸引，喜欢上了你一样，我现在也知道你不会选我了，明天一过，你就会把我送回肯尼迪机场，然后你回到波士顿，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沉默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如果能就在这里痛哭一场，她真想不顾形象地开始大哭，可是仅余的理智提醒她，他不会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唉，人的心思多么难以捉摸，为了不知名的原因而对一个人心动，又为了不知名的原因觉得这点儿心动没有什么了不起，他以后的生活会碰到更令他心动的女人吧？
那个“没了她，生活不再完整，充满了孤独与缺憾”的女人——
她坐上车，回到那栋红色的房子，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刹那间真希望时间快点儿流逝，彷佛自虐狂为了享受失去他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希望这一刻就是肯尼迪机场，自己孤单单地一个人坐在飞回国内的航班上，任凭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他的痛苦啃啮着内心。
失去的痛苦跟渴望的痛苦比起来，哪个令人更绝望？
心焦灼得无法成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后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踉跄着起身到洗手间，打开灯，想要洗一下脸，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中她抬起头，从镜子中看见浴室里那个硕大的浴缸，她想也没想，就脱掉身上的裙子，脱得只剩下身上的胸罩和内裤时，方记起屋子的门没有反锁，她拿起裙子护着要紧部位，走到门口，想要将门锁上，而偏偏就在这时，林风走到门口，伸出手想要敲她的房门。
隔着开了半臂宽的门，两个人对视着，她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而他则目瞪口呆地看着近乎□□的她，手停在半空中，好半天忘了动作。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