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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有疑 ...

  •   之后即是蒋清玉的才艺展示,她表演的是绿腰舞。

      翠色舞衣长袖飞袂,娥丛小鬟轻盈有致。舞动间翩若兰苕,婉如游龙,慢态繁姿,垂手旋转之际宛如回莲破浪,乱雪萦风。最后鸾凤收翅,在场中开出一朵清艳绝伦的花。

      精致曼妙。只可惜,两年前蒋清玉的《绿腰》败在浅浅的《洞庭秋思》,两年后,又不慎被我的《心经》打了岔,倒不是说我写的可以同二哥陆思恭相提并论,而是很大一部分人都分了三分神在“草包居深深笔走游龙”的事件中,不能全身心欣赏此舞。

      是以,最终结果是容玉珠夺得魁首,我成为话题,而蒋清玉,成了配角。

      华章郡主还特地与我续了一回话,她说:“这才有点居庸关女儿的样子。”原来这位就是当年卖身葬母被四个侄子调戏,又得居庸关仗剑行义的隆庆侯府遗珠,后来得封华章郡主,又得嫁郡王。

      岁月真是一把了不起的刀。

      陆思信已经偷偷遁走,敛心去排队等马车——郡王府花园极大,车道却窄,需要依次排队而出。我出了素帐沿路返回,阳光像金粉一样从叶缝中洒下来,伸手一掬,仿佛就落在掌心。但是轻轻握拳才发现它调皮的落在手背上,从来不会停留在掌心。

      就像我每次似乎抓到了点什么,它又调皮的跳开了。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我回首,澹逸云就站在几步之遥的光影间,手中拿着一张揉皱的宣纸,表情有些许困惑。

      是我初写居浅浅的笔迹,后又揉皱扔掉的那张纸,澹逸云近似低喃的说:“想不到,双生子连笔迹也可以相互模仿。”

      我认同的点头,我也没想到,不过我更没想到的事,笑如公子没事捡什么废纸啊?

      他向前跨出一步,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正好一束阳光斜斜射下,打在我的脸上,我不禁眯起眼睛,抬手挡住。

      他说:“曾闻双生子心有灵犀,即使天各一方也能互相感知,我并不相信。看到浅浅的笔迹,我甚至想,是不是在台上写字的人,是浅浅。”

      因为逆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笑了,“如果是浅浅就好了。”如果下落不明,仅有书信一封的人不是居浅浅,而是居深深就好了,这样的话,至少眼前平安无虞的,是浅浅。是这样吧?

      想法不算坏,但是对于另一个还是有些打击的。虽然我丝毫不介意被比较,但是连命也被放在秤盘之上取舍,我不喜欢。

      澹逸云怔忪在原地,我转身离开。

      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马车前头坐着一个锦衣少年,朱唇皓齿,眉清目秀,正悠然自在的晃荡着双腿:“怎么出来的这么晚?”

      我心情顿好,佯装抽扇展开,调笑道:“熏香佳人偏怜少,傅粉陆郎不解愁。”

      锦衣少年,也就是陆思信二话不说,马鞭一扬就准备把我抛下,我赶紧告饶,一边急急爬上马车,不就是夸他长的像个美人,至于么?

      回到陆府,陆思敏和凝想像两只嗷嗷待哺的雏鸟,就等我喂上足料的食粮。

      我自然不好意思说我中途去和周公下了一盘很长的棋,就把陆思信和八爷推了出去。

      一人一鸟倒也合拍的很,一个叙述,一个附和,将琼芳宴上众人的表演一一说了。待说到我被点名排在齐东双玉中间时,敛心也加入进来,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其实她跟我一样,也就清醒了那么一小会儿,其余时间都在旁观我和周公那盘很长的棋局。

      陆思敏听闻我选的是书法,还以为我采纳了她的意见,临时抱佛腿临摹了二哥陆思恭的字,后来听到我居然以左手行书赢得华章郡主“甚好”的评价时,也不淡定了,从半卧状态中跳将起来:“深深你居然写的一手好字?”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能左右开弓,行、楷兼蓄,没准我以前就打算日后没饭吃时给人写对联糊口?

      八爷在笼子里叫:“居庸关的女儿,居庸关的女儿。”用的是华章郡主的口吻。

      陆思敏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道:“深深你和居浅浅毕竟是双生子呢。”

      我半开玩笑的说:“这下齐东双姝是不是要改成齐东双居了?”

      换来一批“醒醒吧”的同情目光。

      “‘齐东双姝’就是在两年前的琼芳宴上传出的么?”我无视之,好奇道。

      陆思敏摇头:“并不是,那时的说法是‘齐东有佳人,一曲醉众生。’”

      陆思信也说:“那时居浅浅可谓独领风骚,风头盖过齐东双玉,后来久居深宫的泰安公主在一次国宴上以剑舞扬名,才有了齐东双姝之称。”

      “孤蓬自振、惊沙坐飞,当时宴上泰安公主虽是覆面执剑而舞,但见者无不赞其轻媚劲健,有沛然之气,绝非寻常清歌曼舞可比。”陆思敏毫不掩饰崇拜之意。

      这下我明白了,原本是先有双玉,后来才出现浅浅和泰安公主,但是后浪激勇,把前面两个完全踩在了脚下,成为齐东冠珠,双玉反倒成了陪衬。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临了,陆思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地问:“对了,为什么五弟会在琼芳宴上?”

      我无语望天,敛心缄默以对,陆思信已经再次遁走。

      其实也不用陆思信和八爷转达,因为第二天街头巷尾到处都传我在琼芳宴上的“咸鱼翻身”。忽然间还多了许多上门求字的人,受欢迎程度超过二哥陆思恭的字。据说琼芳宴上的那副心经已经被印刷成册,广为流通。

      凝想跛着腿仍旧跑的飞快:“大姑娘,大姑娘,你现在可也是齐东名媛了。”

      我正闲闲饮茶,听闻此天真语,拍了拍敛心的手道:“告诉她,求字的人是怎么说的。”

      敛心平静道:“求字的人说‘求一副字回家挂在幼子书房,引以为训。’”

      “训什么?”凝想仍旧不解。

      敛心继续道:“‘你看看,你看看,连那个一无是处的居深深都能写一副好字了,你难道连她都不如么?’如是训。”简而言之,就是反面教材充作激励范本。

      凝想顿时失语。

      这等事的坏处是,诸般烦扰,不得清净。

      好处是,连豆腐老汉也送了我一方豆腐,说他的生意因为我最近的人气好了不少。

      豆腐老汉一边切豆腐一边说琼芳宴的渊源——

      琼芳宴是从齐西沿袭而来,齐西风俗又多半承袭凤陵城,这琼芳宴就是脱胎于齐西凤陵城的点亲制,只不过,齐东琼芳宴是女子展才艺,男子择佳偶,而凤陵城的点亲制却是男子文比、武比,获胜者当场求亲心仪女子,若是女子同意,便得官家婚配,若是不许,亦可另行婚配。

      我托着下巴考虑是否今后该移居齐西比较好。不仅俊男美女、文人骚客多,连习俗都比齐东可爱。

      不过,比起这些小事,更让我在意的是八爷醉后人语。

      那日,我见八爷似乎颇有兴致,就用筷子沾了些酒喂它,它似乎挺喜欢,但又不胜酒力,很快摇摇晃晃,踩着交错不稳的鸟步,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咕咕哝哝的叫:“二哥,对不起。”、“对不起,二哥。”

      我立时止住筷子,这是什么状况?脑中不甚和谐的出现一些兄友弟恭以外的画面。

      眼下,我面临两个选项:其一是忘掉刚才听到的鸟语,并且警告敛心和凝想同样‘失忆’,不得再提;其二是伙同敛心和凝想揭开伪□□(暂定)的谜团。两相比较之下,我快速的选择了第三个选项——以醉酒之姿“啪”的摔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至于敛心和凝想,请不用顾虑我,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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