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国度》随飞

13、第十二章

　　“傲螟。” 冷苍尧远远看到自己兄弟急匆匆向父亲的书房走去，忙叫住。

　　“大哥。”脚步顿了下。回头。

　　“你要去见父亲？”一晃，人已到跟前。

　　“不该见吗？” 冷傲螟冷声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昨晚你是怎么回事，这么冲动。”

　　“大哥是责备？”

　　“傲螟！我知道你心意。可是。。。” 冷苍尧眉头皱了皱。

　　“可是什么？一个蹦出来的妹妹？” 冷傲螟大步往前走。

　　一路沉默。

　　“娘，二娘，您俩怎么站在外面？” 冷苍尧面带疑惑。

　　“娘。大夫人。”

　　书房门外站着两个中年妩媚女子，一个深黄锈衣裹身，一个深着素色冬衣，神态焦急。

　　“尧儿，螟儿，这可怎么办才好，你们父亲把自己锁在里面一个晚上了。” 季荭焦急中透入着一点恼意。

　　“是啊。老爷谁都不让进，我和姐姐都在这大冷的天里站了进两个时辰了都死了十多年了还不让人安生了去。。。”二夫人语气里有丝委屈。

　　“妹妹。”季荭看了二夫人一眼，硬声道。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两兄弟怎么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妹妹？” 冷苍尧首先问道。

　　“先让父亲开门再说吧。” 冷傲螟抬脚往阶梯上走去。

　　“对，对，对。这么大冷的天，有什么都先进去再说。”二夫人忙接声。

　　“老爷交代了说谁也不许打扰。”两个站在门边的门童出声阻止。

　　冷傲螟冷眼一瞪，两门童当即没了声音。

　　不待冷傲螟敲门，吱一声，门开了。冷儒还是穿着昨晚那套镶金绣莽青袍，，眼里有血丝，显然是一宿没睡。

　　“都进来吧。” 冷儒自顾回屋。背光，坐在书桌后的竹椅上。

　　四人进门后各自坐在四张古旧木椅中，冷儒没发声，他们也都沉默着。

　　“小南，小北，我爹爹在里面吧。”冷瑶慧轻轻略提裙摆，步上台阶，身边跟着一个丫头手里提着一雕花竹篮。

　　“大小姐，老爷他们都在里面呢。”

　　“他们？冬青，把东西给我吧，你在外面等着。”说完敲了下门，推开。关门。

　　“爹爹，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吃的来了。”声音欢快。

　　“咦，娘，二娘，大哥，二哥，你们也在啊。” 冷瑶慧惊讶道。

　　“你这丫头，都快嫁人了还毛毛燥燥的。”季荭佯怒道。

　　“娘。。”冷瑶慧撒娇着嘟起了小嘴，双手揽着季荭的脖子，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上。

　　“带了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吧。” 冷苍尧笑言。

　　“才不给你们吃呢。出去玩不叫上我也就算了，连来爹爹这里都不叫我，坏死了。。”

　　“慧儿，来这里坐下吧，为父今天有话对你们说。”冷儒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木椅，示意冷瑶慧坐下。

　　冷儒抚了抚自己的眉头，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想让雪云回主屋，十二年了，她娘死后，她就一个人住在那偏远的别苑，我一直就当她不存在，五年来每个天夕日雪云都会出现，我看着她被旁人奚落，被人当作是我们家的旁戚也不出声维护。是我对不起她啊。”

　　“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冷傲螟站起声，道。

　　“是啊，爹，我们怎么会多出一个妹妹。” 冷苍尧也很纳闷。
　　“老爷，过去的事情就当它过去了，还提着干什么。日常所需的东西我让管家都有送到那丫头手里，在我看来我们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是老爷难忘风妹妹吧。。” 季荭冷笑。

　　“轰”地一声响，一个砚台自桌上猛摔下落地，分裂成几个碎片。冷儒神情严峻，看向季荭，“谁许你这么说！”

　　“爹”冷瑶慧惊呼，她从没看过爹爹生这么大的气。

　　“老爷，您别气，伤身子，大姐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二夫人袅娜走向冷儒，轻轻安抚。

　　季荭心里打了个鼓，深深得吸了一口气，“老爷。我懂您的意思，可是就算我们愿意让那丫头回庄，她会愿意回来吗？”

　　“为什么，她既然是我们的妹妹，为什么会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为什么从来就没人说起她的存在。” 冷傲螟直视冷儒。

　　“那年，若华，你们的姨娘带着你们的妹妹回来的时候，我还记得螟儿已经去了你师傅那里学武，尧儿在你外公家，慧儿你则太小，当时就被你娘抱在怀里。”冷儒低低地说。

　　“是。当时老爷发话，不许我们去打扰她母女俩，倘若有人去她们的住处就赶出天庄。” 季荭接道。

　　“对，对，对，我还记得当时一个妹妹心中不服，去了若华姐姐那里，可是第二天，她哭着喊着老爷还是把她撵出了庄，最后有人发现妹妹的时候，和现在一样是个冬天，她面色发紫，躺在雪地里死去了。从此我们再不敢去若华妹妹那边。”二夫人想起那画面心里还是有点发悚。

　　“直到若华妹妹不幸走了，老爷才把她的遗体搬到主屋大堂，风光安葬，我们都很悲伤，老爷更是把自己锁在房里三天三夜，滴水不进，可是那丫头在自己母亲的灵堂上一滴泪也没流！老爷您说我说的是不是？” 季荭不能忘怀，她曾经站在那另她痛恨了一生的女人所生的孩子面前，想狠狠得骂她，可是最后只是站着看那小丫头从自己身边走过，自己却无法动弹。至今她也想不明白一个四岁大的小孩怎么会让她有一刹间觉得害怕。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雪儿那时还是个很小的孩子，和慧儿一般大，什么也不懂，怎么会知道自己母亲。。。”冷儒想起那时还是心如绞痛。那个流月华彩的女子。

　　“老爷要接过来就接过来吧。这天庄大小姐就是那丫头的了。” 季荭看冷儒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无法忍受，遂起身，冷冷的开门走出书房。

　　“娘。”冷姚慧心中疑惑，按捺住自己不跑出去跟上母亲，只是坐着待父亲解释。

　　“就这样吧。你们也都回去，我累了。”冷儒像被抽干了力气，靠在竹椅上，闭了眼。

　　“爹。”冷傲螟还想问，被冷苍尧拉住。

　　“走吧。你们的父亲真的累了。以后再说吧。”二夫人两手的拇指以揉捏的手法轻轻地按摩冷孺的肩膀

　　“小妹走吧。”冷苍尧拉着冷瑶慧，走出房门。

　　冷傲螟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一眼，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表情倦怠的人不似自己那熟悉的父亲。冷雪云。。。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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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二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着糊涂?"冷瑶慧想起昨夜的晚宴,明明自己是主角,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投注在她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个女子,那个远远看去像会飞走的女子,她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光芒,连一向对什么事情都冷漠的二哥也变得不像自己。

　　“丫头，我们要多个妹妹了，你呢要多个姐姐了。”冷苍尧道，语气里含着期待，有个她这样的妹妹也不错的吧。

　　“我不要！凭什么要认个不知道哪里蹦出的丫头。”冷瑶慧反应很激烈，甩开冷苍尧的手，快步走下阶梯。女子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叫冷雪云的女子会拿走属于她的东西。

　　“我也不认。”冷傲螟眼里闪过冷光。他不放手，既然找到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都不放手。

　　“螟！”冷苍尧低吼。

　　“大哥，你真要认她吗，你难道就不怕娘伤心。娘刚才的态度难道还不清楚。娘不喜欢她。”冷瑶慧回头，站定。对着冷苍尧道。“我们三个人去会会她吧。昨夜没看明白，今日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丫头给我们家掀起这样的风波。”

　　“小妹。”冷苍尧明白他这个平日里透着大家闺秀气质的妹妹较真了。不过这个提议，倒也不完全不好。是该去看看。冷苍尧看向冷傲螟，冷傲螟径直向前方走去。

　　“好，我们今天就过去瞧瞧。”低低道。

　　三人各怀心情，走向同一个方向，那个即便是小时侯玩耍，探险也从不曾踏足过，天庄最角落处，隔着宽广草地和无数楼房的边缘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