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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夏目特别篇三十二 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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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在吃早餐,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进藤,我们今天来不了啦!”
和谷那边环境嘈杂,大声嚷嚷得连夏目也听得见,光皱眉:“怎么搞的?”
“你知道不久后要举行国际业余棋手大赛吧,没想到,韩国国手俞九段和业余选手今天就到了。不就半小时之前的事吗,森下老师到处找人陪同接待。”
“所以这任务就落到了你和伊角头上。”光幸灾乐祸地坏笑。就他们那点可怜的外文,有好戏看了。
可好景不长。“我刚刚对森下老师说了你也会来。”
“什么?”
“他们提前来,就是因为俞九段一位久居日本的故交病逝,要开一场私人的古董转让会。仓田先生说你很喜欢古董,对鉴赏字画很有眼光,你不来就可惜了。我们日本棋手可不能让韩国人看扁了!”
“啥玩意儿?”
“俞九段一直在念叨sai的事。如果sai没有别的安排,能不能拜托你也叫上sai一起?”
“我还没答应你去——”光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上。
夏目直笑:“进藤君,你朋友真有趣。”
“开玩笑,我可不想再举行一次面向韩国的记者会。”
光跟佐为复述一遍,心中还怀有侥幸:如果佐为兴致缺缺,那自己也能顺理成章地推辞了。
没想到佐为一拍手:“古董转让会!好好玩啊!我要去我要去——”说着露出哀求眼神。
光头大地扶额。旁边的夏目笑弯了腰。
“夏目贵志。”光一拍茶几,“你跟我们一起去。”谁叫你笑得那么开心。
关我什么事?
“朋友有难,怎能见死不救?”
可是,看不出你“难”在哪儿?
“第一,我不懂韩文;第二,他们肯定要盘问我sai的事,非把我逼疯不可。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我疯掉?”
喂喂,这些我也不能帮你解决啊。
所以说,他为什么会站在这儿?
下午,夏目和光、佐为站在东京一家颇具规模的酒店门外,街道两旁停满豪车。原来,俞九段的那位故交是收藏界大亨,也是韩国业余棋手,却久居日本。不久前病逝,留下古董字画无数,后代难以保存,便向社会各界发出邀请,开一场私人的拍卖转让会。
这真是一个超大规模的拍卖转让会,古玩各界蜂拥而至,连国家博物馆都惊动了。大亨是业余棋手,展品中也有不少跟围棋有关的器物,怪不得连韩国棋手也漂洋过海。
“来啦!”和谷一看到光,本想一拳招呼上去,却看到一旁的佐为和夏目,连忙缩手,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藤原老师,您好!”
佐为笑吟吟地说:“和谷,我说过,你不必叫我老师的。”
和谷的脸立时涨得通红。伊角微笑着说:“藤原先生,谢谢您也特地过来。俞九段和业余棋手正准备下指导棋。”接着,望向夏目,“进藤,这位是?”
“他是夏目贵志。一不小心沾上他了。”
明明是你硬拉我过来的!夏目正在心中腹诽着,和谷却指着夏目大叫一声:“喔,我知道你是谁了!去年夏天进藤捡到的男孩子,你们现在那房子真正的主人!”
什么叫捡到,难道我是离家小狗吗,进藤君,你就是这么向你的朋友说我的?
光注意到夏目在瞪他,连忙讪笑,把夏目推向佐为:“你们两个先去看古董吧。我跟和谷去去就来。”
既来之,则安之。夏目和佐为都惊叹极了。两人在展品区看起古玩来,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光则在挠头。sai现身之后一直低调,名取周一曾为他们妥善处理好了舆论,现在这么多人,他可不想再惹不必要的麻烦。
“呵,你们也来了。”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光看见了戴着墨镜的名取周一。为什么他想起谁,谁就出现啊?
塔矢亮最好别在这里……
然后下一秒,光就惊恐地看见名取手一勾,从人群里挖(小光你这诡异的用词)出了塔矢亮。冷战着的两人忽然打照面,彼此都一阵尴尬。
“小亮,和你的对手打声招呼吧。”名取笑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
你一定是故意的吧!光恨得牙痒痒,但还是低低说了声:“塔矢。”
亮却神色如常:“藤原先生和夏目君也在?我有一样东西要还给他们。”
一样东西?光正困惑,亮就越过他望向后方。
只见佐为和夏目站在一个玻璃橱窗面前,正在交谈着什么。橱窗里摆着一把古雅精美的琵琶,面板上刻有象牙,在展灯下光华灿烂,颇有奢华之感。
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一名水蓝色长发、身穿雪白古装的女子。
琵琶前摆着一个牌子:“新罗琴”。
下面有新罗琴的简介。琵琶本源自中国,传到日本和高丽后便有所嬗变。传至日本,便是月琴、月琶、南音琵琶、平家琵琶等。时人逐渐以“琴”别称之。传至高丽,便有新罗琴。由于制琴技术濒临失传,是以新罗琴十分名贵,音色清润曼妙,无与伦比,是举世罕见的乐器。
此时,夏目、佐为和浅葱正在交谈。天光云影穿过玻璃窗漫漫地飘洒下来,佐为和浅葱都穿着洁白如雪的古装,风姿翩然,宛如流云上的仙子,只不过在场人都看不见浅葱罢了。
夏目和佐为在此遇见浅葱,都是惊喜。但浅葱的目光始终离不开眼前的琴:“这新罗琴真是绝世好琴,但是,弦上有暇疵,是勉强将断弦接上的。我本来随真由小姐过来,实在无法不在意,便迟迟不走,”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孩子似地微红了脸,“没想到会遇见你们。”
琴、琴、琴……无论从前现在,浅葱所有注意力总围绕一个“琴”字。夏目哭笑不得。这样的浅葱多令人喜爱。
“勉强将断弦接上?”佐为重复道。
“是的,新罗琴扣弦之法与其他的琴略有不同。制琴技术濒临失传,今人也许不知,但我却是知晓的。像现在那样扣弦,会发不出“松”之音色,弹奏高丽乐曲大为逊色,发挥不出新罗琴的精妙了。”
夏目问:“浅葱,你有办法弄好吗?”
“当然……咦,夏目君,你这样问,是想做什么?”
夏目二话不说,找到工作人员,就问起新罗琴。佐为和浅葱也跟在身边。
“实不相瞒,这架琴的弦是续弦,发不出’松’之音。权老板久居日本,生前在国内寻觅过无数琴师,但没有一位能接好断弦、弹出原本音色。权老板立下遗嘱,由旧友俞九段带回韩国,实则山穷水尽,看韩国有否高人修理。”
夏目一听,就脱口道:“我有朋友能修好琴!”
“哎?”这话语惊四座,连浅葱自己也很惊讶。
“她一定能修好琴,弹出原本的音色!”夏目斩钉截铁。
浅葱很感动,也很不安。她刚想说些什么,夏目却坚持:“请让我们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