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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荧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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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岭走后，嬴渠梁才对樗里疾道：“说说你在赵国的事。”
“诺。君上，依臣在赵国见闻，赵侯中立之心十分坚定，只是赵太子有些激进，希望让赵国尽早回到中原争霸之中。”
“有赵语在，不妨事。”
“君上，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臣向赵侯要求送还公子时，赵侯说公子已与赵国长公主赵菁定下婚约。”
“什么！”嬴渠梁、赢驷皆大惊。
“而那赵菁公主却亲口否认，说那是在公子不知赵国礼俗时为之，做不得数。赵侯无法，才放公子归来。”
“赵菁？就是在大梁和半山一战跟子岭一起的那个丫头？”
“正是。”
“确实，非等闲女子。”
“正是，若没有她，臣还未必能带公子回来。”
赢驷插话道：“子岭对赵菁是否有情？”
樗里疾答道：“据臣观察，公子与赵菁公主，确实相互爱慕。但，公子报效母国之心更可鉴日月！那赵菁公主应该也是被公子赤心所感，才大义放公子归秦。”
赢驷眯眼道：“子岭无官无爵，赵侯肯把爱女嫁给他，必定是看中他的身世和才华。”说完他悄悄瞥了嬴渠梁一眼，状似无意地叹道：“当今大争之世，各国求贤若渴，赵侯诚心，可叹，可叹！”
嬴渠梁脸色一沉：“好了，此事不必再说了。说说眼下各国有何动向。”
赢驷忙道：“启禀公父，继张仪说服韩国加入合纵并商定在虎牢关会盟后，合纵五国动作都很迅速，日前魏王、韩侯已到虎牢关，齐王、燕王、楚王不日也将抵达，看这个形式，五国合纵会盟近几日就可召开。”
嬴渠梁心中一凛：好快！这个张仪着实有手段。五国行动如此迅捷一致，看来，对秦国确实忌惮得很了！
嬴渠梁面色凝重，又问：“其他各国有无异动？”
“有。最近中山境内有流言说，赵国不肯入合纵，就是要集中国力灭掉中山。如今中山国内人心惶惶，中山王已紧急召集军队，如临大敌。”
“哦，查到流言出处没有？”
“查到了，是魏商所为。”
嬴渠梁一笑：“这个张仪，很有手段呐！”
嬴驷附和道：“看来合纵五国也不放心赵国，找中山来牵制。”
“这一点，我们跟五国倒是立场一致。也好，省了我动手。”
“公父，五国会盟在即，我们必须抓紧应对了。”
“恩。”嬴渠梁点点头：“如今景监督查官署、车英督查粮草、司马错督查军队，等他们回来复命，我们再好好商议。”
“诺！”
子岭出了大殿便朝西北角一道小门而去。这条门外有一条走道，直通向商君府。这是当时君上为方便父亲因急事出入宫而下令修建。后来几乎成为了自己的专用通道。如今，四年未归，这条路却依然整洁平坦，必然是时常有人打扫。
路不长，很快商君府大门便映入眼帘。
老管家早就侯在门口。
“公子！啊，真的是公子！公子啊，你可回来了！”
子岭亲热地握住老管家的手：“家老，你身体还好么？母亲还好么？”
“好好！公主见到公子长成如此伟岸模样，不知道有多高兴！”
官家边说边拉着子岭进了门。
穿过几道门，进入内室，一个白发女子坐在床上，看见他进来，眼中光芒大盛。
“子岭！真的是你么？你回来了！”
“母亲——”子岭又惊又骇得地扑上前。
“母亲，你怎么了？有何病症”
荧玉抓住青年的手：“不妨事，老毛病而已。来，让我看看你！”
四年不见，子岭变化很大。高大的身材显示他身体的长成，坚定的目光显示他心智的成熟。虽然五官还是那样肖似，但不同于他父亲的镇国浩气，那一身劲装，一股勇武，展现的是另一种更纯粹的武将气度。
荧玉欣慰道：“子岭，你长大了。”
子岭哽咽道：“母亲，这些年，你和君上都受苦了！”
荧玉摇头道：“我有什么苦，不过是感冒风寒而已。二哥才是真的苦。他的身体就是被生生累垮的。”
“母亲，君上身体是何时开始变差的？”
“就是在一年多前。当时秦军接连与魏国、楚国、韩国交战，那段时间二哥经常彻夜不眠，与众将讨论战略战法、等候前线战报，身子就开始不好了。但好在秦军最终都取胜，二哥精神振奋，尚可支撑。不成想，今年就在他打算继续东出时，却传来了列国合纵的消息！他又惊又急，一下子就病倒了。病了他又不肯好好养病，还是天天操心国事，你说这身体怎么受得住！”
荧玉垂泪不已。
子岭心痛之极，面上却安慰道：“母亲，你放心，君上之前那么多艰险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也一样。现下太子明锐，景监叔他们都在，还有司马错和樗里疾，如今我回来也会竭尽全力为君上排忧解难，君上不是一个人！”
荧玉听后略略宽心，但随即又忧心道：“听说合纵势头极猛，几大诸侯要联合出兵，秦国能抵挡得住么？”
子岭道：“合纵势头虽猛，但是先天不足。合纵各国本来就有互矛盾，如今不过是临时联合，真到动手时，必定会生嫌隙。母亲可记得三十年前的六国分秦？还是不顷刻间分崩离析！”
荧玉点头赞同，渐渐放心了一些。
她抓着子岭的手，欣慰道：“我儿如今眼界见解都非同凡响，又为秦国免了赵国这个劲敌，看来在外这几年必定有奇遇。来，快跟母亲说说你这几年在外面的事。”
子岭一笑，索性做在床沿，挑有趣的事给荧玉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