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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六章 鬼谷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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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走出石室，斯离已经侯在外面。
“老师。”
“把那丫头送出去了？”
“是的，弟子看到她跟赵国的人一并走了。”
“嗯。给秦国的信也送出了？”
“是，估计不日就可传到咸阳了。”
“恩，早点让嬴渠梁知道，免得那小子在我这里待不安稳。”
“老师，你能肯定，子岭会留下？”
鬼谷子捋了捋须，淡笑不语。
斯离偷偷瞟了一眼鬼谷子，看到了他眼中兴奋的光芒。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光芒，还是在老师将张仪师弟带来的时候。
看来老师是打定主意了。
鬼谷一门弟子众多，到他入鬼谷门的时候，鬼谷山庄已经极具规模了。鬼谷子行踪不定，经常出去云游，偌大的山庄全部交给弟子打理。每次云游回来，鬼谷子总会带来几个天赋异禀的少年甚至是幼儿，补充到他的弟子中。搜罗天才，是他的嗜好。
但是鬼谷子很少自己带弟子，晚入门的弟子都是由师兄们教导，只有少数几个他看得上眼的，才会亲自培养。他入门三十多年，也就见到卫鞅师兄和张仪师弟两人得了老师的青眼。看来，这卫子岭要是第三个了~~
“斯离~”鬼谷子突然出声，斯离赶紧上前
“老师？”
鬼谷子捻须：
“你说，为何鞅和子岭看我的第一眼都充满戒备？”
斯离一僵，脸上神色变幻，最后定格成满脸的恭谨：
“弟子不知……”
鬼谷子瞟了他一眼，踱步走开了。
待鬼谷子走远了，斯离才敢笑出来。
为何对你满脸戒备？也不看看你是怎么把他们弄来的。
对子岭，是直接用暗道“绑架”来；而鞅师兄，一个八岁的孩子被一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老头强抱走，他能对你有好脸色么……
咸阳宫国事坊。
景监气喘嘘嘘跑进来，口中叫道：
“君上，好消息，好消息呀——”
嬴渠梁靠在案上烦躁地挥手：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自那日得到子岭在魏国小道出现的消息后，便再无他的音讯。魏国却放出话来，说子岭在他们手上，要秦国退兵。他派了使臣去要求见一见子岭，魏国却不准。而驻魏密使多方打探，始终没有进展。子岭究竟有没有被魏国扣押，他也拿不准。
但，他还是令司马错停止了进攻，与晋鄙成对持之势，再秘密派出多方密使探查子岭下落。
可是接连七八日都毫无进展，而军队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两相为难，嬴渠梁这几日都是异常焦躁。
景监兴奋地跑近：
“君上，子岭有消息了！”
嬴渠梁蹭地直起身：
“什么？快拿来！”
景监把一个竹管递给嬴渠梁，喘着气说：
“在魏密使送来的，说，说是子岭的消息……”
嬴渠梁急急拆开，一看，先是一惊，随即平复，最后嘴边涌上一丝笑意。
景监不解：
“君上，子岭究竟如何？”
嬴渠梁将绢帛递给他，他和车英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字：
“子岭在吾处，勿忧。”字后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古怪的符号。
看到这个符号，车英和景监都是一阵释然。
嬴渠梁心情甚好地起身道：
“传令司马错，全力进攻！”
“是！”
盈盈月光洒满一室。子岭坐在案前，看着一卷手札。
小小的石室，竟有这么多竹简。从他熟悉的字迹，到略显青涩，到非常稚嫩的笔迹。
从这些竹简中，他仿佛看到了父亲的成长历程。从初来时的勤奋，到确定理想时的豪情，到追求理想时的执着，父亲一直都是如此意志坚定，如此充满自信！
“为天下立制，为万民立法!”
父亲在这里发下了宏愿，从此走向了未知的、无比艰险的道路。
而如今，他的理想已在那片土地上变为了现实，法家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天下为之大变！
子岭不禁热血沸腾，用力按住胸口——一直蛰伏在那里的某种力量，正蓄势待发。
清晨。
鬼谷子走进石室。子岭已等候多时。
“想好了？”
“是。”
“决定如何。”
子岭跪下郑重一拜:
“子岭愿拜师祖门下，潜心修习！”
鬼谷子微微一笑。
这在他意料之中。子岭正当年少，血气男儿，又天资甚高，如何能忍受庸碌一生。
“选择此路，再无法回头，你可想好？”
“男儿志在四方，即使战死沙场，亦有何憾！”
鬼谷子一愣，欲言又止，顿了一会，才道：
“你，不遵你父遗言了？”
“父亲不让我卷入朝堂，是为保护我。然而，我岂能在父辈庇护下偏安一世！堂堂男儿，自当顶天立地！我意已定，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好！这才是鞅的儿子！”
鬼谷子扶起子岭：
“子岭，鬼谷门下修习非同寻常，你可能吃得苦？”
“能！”
“能忍受一切”
“能！”
“能在任何时候都不动摇？”
“子岭矢志不渝！”
“好。”鬼谷子点点头，“记住你的话。”
“斯离，带他去吧。”
“是。”
子岭跟着斯离走出石室，穿过一道长廊，眼前霍然开朗：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气势恢宏的山谷。说是山谷，其实是一整条山脉。密集的堡垒沿着山脊修建，绵延数里。堡垒围绕之下，是房舍、农田和草场。谷中人丁甚旺，各行其事，井井有条，俨然如一个小国！
子岭暗自咋舌：鬼谷的气势，竟是墨家总院都要让三分。
只是，如此规模的山庄，为何外界从来没听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