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我的执事是恶魔》金盏步摇

13、那位执事…交换

　　塞巴斯蒂安站在大扇落地窗前，抱着肘，修长的手指在胳膊上拍打着，一下、一下。

　　他酒红色的醉人眼眸望着窗外费尔法克斯庄园的大片花圃，唇角勾起。

　　一切都是出奇的顺利，就好像听得到夏尔的想法般，这位高深莫测的公主主动提出了一切有利于少爷这边行动的要求，比如——交换执事。

　　“那个...塞..”露娜托着用来冰酒的桶来到塞巴斯蒂安面前，她还没记住这位陌生执事的名字，反正她不喜欢这位执事，他和亚撒先生不同，连笑容都是那么的僵硬虚假。

　　“交给我吧。”塞巴斯蒂安收回视线，露出笑容，娴熟地接过了露娜手中的冰桶，动作谦逊有礼。

　　他含笑转身，脑海里回想起少爷临走前的叮嘱。

　　好戏，今晚开始。

　　“小姐中午一般都不会吃饭，要三番两次地去强制催她才会凑效。”莉兹向塞巴斯蒂安逐一交代着凯瑟琳的生活习性，而塞巴斯蒂安则微微偏过头仔细地听着。

　　“公主...哦不，小姐为什么不吃饭呢？”

　　“公主在议会和皇室的工作十分繁重，平时是没有什么机会休闲的。”

　　“这样啊。”塞巴斯蒂安用手抵着下巴，眸底暗光闪动。

　　他差遣莉兹下去后来到凯瑟琳房门前轻轻敲门三下。

　　“进。”凯瑟琳放下鹅毛笔，整个身子瘫靠在椅子背上，视线上挑望着窗外的天空。

　　“小姐，午饭好了，饭后甜点我有做了您最爱的香草蛋糕哦。”

　　在那个清雅魅惑的声音响起后，有那么一瞬，凯瑟琳陷入了错觉，以为在自己身旁服侍的仍然是亚撒。

　　“好。”凯瑟琳淡淡看了塞巴斯蒂安一眼，无视掉他脸上的谄媚。那副皮囊她最了解，属于恶魔的、精致的、带着致命诱惑力的，稍有不慎向前多迈了一步，就会踏入万劫不复。

　　“还满意吗？小姐。”塞巴斯蒂安细细望着凯瑟琳，温柔的语气生怕她对午餐有一点的不满意，他拔出红酒塞，为她斟酒。

　　“Bravo。”凯瑟琳好看的眉微微扬起，语气轻快，带着淡淡愉悦。

　　“能得到您的肯定实在不胜荣幸。”塞巴斯蒂安笑笑，笔挺地站在凯瑟琳身旁，眼眸垂下的一刹那显出纤长的睫毛。

　　二人的交谈仅限于此，不知是因为换了执事还是原本的性格使然，凯瑟琳似乎并无任何与塞巴斯蒂安过多交谈的意愿，见到如此，塞巴斯蒂安也知趣地选择保持沉默。

　　凯瑟琳十分庆幸恶魔们没有读懂人心智的能力，否则塞巴斯蒂安一定可以看到，此时此刻她的心底是在笑着的。她在心底嘲讽地笑着，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不得不说，塞巴斯蒂安料理的技艺丝毫不逊色于亚撒，牛排十分美味，偌大的庄园也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在喝干水晶高脚杯里的最后一滴红酒后，凯瑟琳饶有兴趣地看向塞巴斯蒂安。

　　“侵略、拿破仑·波拿巴，你对此有什么见解么？”

　　闻言 ，塞巴斯蒂安轻轻挑眉，细长的眉眼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诱惑。

　　“拿破仑，在我看来，只是个鄙陋粗俗的强盗。”塞巴斯蒂安如实回答，“侵略是一种根植于人类本能深处的劣根性，来源于人类对于自身现状不满转而偷窃、抢劫他人的欲望，人类经历了漫长的发展，区别于普通牲畜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压抑本能，可是…”

　　凯瑟琳轻轻打断，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几乎所有的行为荒谬性，均源自于模仿那些我们不可能雷同的人。”

　　“公主此言所指…？”

　　“女王，我的姨妈。”凯瑟琳回过神来，看着塞巴斯蒂安说道：“即使知道大将指挥错误，仍然坚定不移地听从指挥。凡多姆海威公爵是位衷心的绅士。”

　　塞巴斯蒂安没有料到凯瑟琳会发表这样一番评论，还来不及好好咀嚼凯瑟琳话语的含义，只好先替少爷谢过夸奖。

　　啧啧，16岁的年纪，心思却是如此深沉，话语也是如此老练，看来仇恨真的是最好的老师呢。塞巴斯蒂安如是想着，笑着向凯瑟琳离去的背影鞠了一躬。

　　夜深，凯瑟琳缩在床上阅读着今日晚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她白皙的肌肤沐浴在柔软的灯光里，柔软卷曲的长发垂落到床上，不时扫过脚趾，一袭白色长裙仿若温柔无害的天使。

　　这时，她竟然听到了敲窗的声音，要知道，这可是二层。

　　她拉开窗帘，看到了端着托盘、笑眯眯悬在半空的亚撒。

　　“小姐，好久不见，这一天过得还愉快吗？”亚撒用温柔的目光宠溺地望着宛若天使的凯瑟琳，说着，掀开罩子献宝一样地将托盘递到凯瑟琳面前，“香草蛋糕，刚为您烤出来的。”

　　“从伦敦？”凯瑟琳挑起眉，摇了摇头嗔怪地看着他，眼前亚撒的样子，分明是在担心她有没有被塞巴斯蒂安虐待过，他多次想要从外面进来，被凯瑟琳无情地推了出去。

　　他们在深夜里低声交谈着，凯瑟琳的唇角不自觉勾起。亚撒在凯瑟琳面前期期艾艾的样子完全不像个恶魔，反而像是个对她过度依恋的宠物，这才一天没有在自己身旁…这还是凯瑟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亚撒呢。

　　“言归正传。”凯瑟琳出声打断了二人的谈笑，接过亚撒手中的托盘，眼底的光变得严肃了起来，“你那边如何？”

　　亚撒收敛起笑意，认真地回道：“是，那边已经复制好，完全等着您这边了。”说罢，他勾起唇角，望见了黑暗中那同样带着笑意的面容。

　　凯瑟琳自信的笑容，亚撒不是第一次见过。

　　“若我猜得没错，那方今晚就会行动。”亚撒的背影转瞬不见，凯瑟琳鬼魅的声音溶解在了黑暗中。

　　黑暗中，一阵鬼魅的身影倏地闪过，黑影伫立在书桌前，弯身翻找着什么。

　　塞巴斯蒂安打开微型手电筒，在凯瑟琳的书桌上翻找着夏尔口中的“23号密令”，这是少爷交给他的任务：找出公文并记住内容，回去时报告给他。

　　他皱起眉，手电灯光晃过凯瑟琳隽秀扬洒的字体。没有，桌子上没有，正当塞巴斯蒂安打算拉开抽屉去寻找时，书房的灯“啪”地亮起。

　　强烈的光使塞巴斯蒂安瞳孔收缩，他抬头，对上了那双悚然的幽绿眼眸。

　　“在找什么？找到了吗？”身着单薄睡裙的凯瑟琳靠在门口，淡笑着望着塞巴斯蒂安，神态间仿佛早就料到塞巴斯蒂安会做此举。

　　啊呀呀，这下可…不妙了。塞巴斯蒂安摇头无奈地笑笑，直起身子有恃无恐地和凯瑟琳对视着，“小姐睡得不好吗？有什么把你吵醒了吗？”他语气不见一丝慌乱，神态间完全不像是做了坏事被发现的人。

　　“我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吵醒。”凯瑟琳沉吟了片刻说道：“是贪婪的味道。”她说罢，眼底的暗光就如一道利剑，射穿了塞巴斯蒂安。

　　“哎呀呀，公主想必是白天劳累过度，夜晚神经过于敏感，我只是为您收拾房间并无任何逾矩之事，您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塞巴斯蒂安说着，将手中的一沓纸理好，工整地放在书桌上。

　　“我去送您就寝。”塞巴斯蒂安说着，刹那间来到凯瑟琳身旁，他不由分说，伸出手闭了灯。

　　“那么小姐，晚安。”塞巴斯蒂安笑着将凯瑟琳房间的落地窗关上，他回过身，向坐在窗边的凯瑟琳鞠了一躬。

　　“退下吧。”凯瑟琳淡淡说道，却也不见上|床的意象，她别过头去看向别处，将侧脸留给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注视着这个安静的少女，她光脚坐在床沿，拖地的白色碎花裙边扫过圆润的脚趾，柔美的侧脸浸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切朦胧的像一幅画。

　　那脖颈的弧度、锁骨、坚|挺饱满的胸部，在纱质薄裙下透射出的柔美胴体，这一切，都像是个无言的邀约。

　　“夜色很美，不做些什么简直是一种浪费不是么？”塞巴斯蒂安有些沙哑的声音低沉响起，凯瑟琳被扑倒在床上，手腕被他擒住扣在枕侧。

　　凯瑟琳面无表情，不见慌乱，美丽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塞巴斯蒂安的红眸，他在试图引诱自己，用他那副精巧的皮囊。

　　塞巴斯蒂安松开领结，敛眉看着身下的尤物，暗红色的眼眸里仿佛有海雾慢慢翻腾起，他勾起唇角，炙热的呼吸馥郁如兰：“那么让我看看，公主的印记，在哪里呢？”

　　提到印记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加重了语调，是啊，那个象征着契约的印记究竟在哪里呢？这么多次，他都没有见到过，这次，让他好好探究一番吧。

　　凯瑟琳的眼眸变得如镜面一样纯净幽深，她伸出手，搭上了塞巴斯蒂安的衣领。满意地看到少女眸子中的迷惑，塞巴斯蒂安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放开了钳在凯瑟琳手腕上的力度，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神采。

　　大火、废墟、哭嚎的人们。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被火焰的热度炙烤，落地即化。

　　“小姐。”

　　那是，她在地狱里，听到的最为温柔的声音。

　　凯瑟琳再次睁开眼的一刹那，原本沸滚的世界突然宁静了下来，那个温柔的脸庞，他对她眯起眼，轻轻笑着：“一切都解决了哦，小姐，不哭，有我陪你。”

　　执事，亚撒，你，陪着我。

　　她低头，看到左手腕上的红色鹿形烙印，还带着热气，这炙烤的感觉每加重一分，她心中的恨意便越具象化一分。

　　她的手被人握住，她抬头，看他轻柔，为她系上白色腕花，遮挡住了她的伤疤。

　　她的手被人握住，牵起，白色的丝带在火光中摇曳，向前走。

　　“小姐，从今以后，由我带着您往前走哦。”

　　“我会一直陪着您。”

　　“为您，哪怕千千万万遍。”

　　“绝对，无法从我身旁逃离。”

　　塞巴斯蒂安看着身下的人，突然，少女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将手伸向另一手的丝带，动作轻柔，解开了腕花。

　　张大的红色眼眸里赫然倒映出鹿形的恶魔标记，原来在这里，塞巴斯蒂安惊叹，看到凯瑟琳一张一合的樱红唇瓣：“来到我身边，我命令你，亚撒·费尔法克斯。”

　　“塞巴斯蒂安！” 夏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塞巴斯蒂安回头，看到带着夏尔出现在房间里的亚撒，在看到亚撒和凯瑟琳唇边那抹笑意时，他顿时明白了什么。

　　“少爷。”塞巴斯蒂安视线和夏尔飞快对视，然后连忙下床单膝跪在夏尔面前。

　　见事情败露，夏尔只能装作不知情，露出极其诧异且愤怒的神色甩了塞巴斯蒂安一个巴掌，接着，他跪在凯瑟琳床前一次又一次焦急地赔罪，“是我管教家臣无妨，让公主受惊了，公主宽宏大量，请您原谅。”

　　“夏尔·凡多姆海威公爵，”冰冷彻骨的声音响起，凯瑟琳起身，居高临下地站在夏尔面前，亚撒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她俯视着脚下的两个人冷冷道：“基于共同的遭遇与目标，我以为我们已经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合作关系，可是你的仆人先是闯进我的书房偷窃，然后企图对我不轨，充分践踏了我，凯瑟琳·费尔法克斯作为公主的诚意。”

　　夏尔低着头，在心底咒骂着自己倒霉，此时此刻的凯瑟琳与往日那副平易近人的孱弱样子完全不同，阴冷而又咄咄逼人，说的话字字锥人命脉，他知道这分明是这主仆二人联合设下的局，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凯瑟琳与亚撒相视一笑，然后又恢复了冰冷，摆好最后一步棋：“公爵你，是讨厌我，还是看不起皇家呢？”

　　“我们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践踏您的尊严，您代表着女王，代表着皇室，是我们的生命，这次的事真的是我万般不好，希望做些什么来补救，只要是向您赔罪，我做什么都好。”夏尔始终不抬头，语气十分沉重。

　　“我只需要你与我合作，heart and soul。”

　　夏尔抬头，对上那双幽深的绿眸。

　　“你的案子、人手，都要让我参与进来，毫无保留，作为回报，我会按你希望的，给你一切资料。”凯瑟琳说着，将枕头下的23号密令递到了塞巴斯蒂安手里。

　　见到23号密令后，夏尔也不再说话，沉沉地应了声：“是。”

　　夏尔主仆离开后。

　　“小姐，漂亮的一步棋。”亚撒笑着递给凯瑟琳一杯热牛奶。

　　“你那边呢？”

　　“是，书房和藏书阁都过滤了一遍，凡多姆海威公爵果然也是23号密令的参与人之一。”

　　“他们的目标？”

　　“港口。”

　　很好，凯瑟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