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之琳华》柒柒玖

13、第十二节

　　子良大大方方的把手伸了过去， “珊珊，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提前招呼一声。”
　　蒋珊珊亦十分自然的伸了手过去，“我来看看伯母还需要和你报备啊。”两手相握，虽是简单的握手仪式。落在玉琳眼里却是别的滋味。
　　玉琳从未曾向子良问询过相关蒋珊珊的事情，她知道适当的距离才是长久的良策。可这次从两人熟络的态度，玉琳心头浮上前所未有的不安。
　　徐子良正欲做引荐，却被徐母支使去送送蒋珊珊。蒋珊珊回头深深看了眼玉琳，玉琳不自在极了，那是双精明犀利的眼，这番打量直教人觉得如芒在背。
　　这小小的院落并不宽敞，但却被打点的十分整洁。一个带着孩子另立门户，寡居一生的女人尽可能在细节处维护着自己和孩子的尊严。
　　徐母的态度并不怎么友好，“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让子良这般失了心智，他向来是个好孩子。”
　　玉琳侧身行礼致歉，“不，徐夫人，失了心智的是我。我不该跟徐公子一同胡闹。但只请您相信我们一片真心绝无假。玉琳不敢奢望夫人成全，只愿夫人勿要怪罪。”
　　徐夫人心头并不畅快。“你只管抬了头看。远处那高高的屋檐便是徐家的老宅祠堂。我是可以不怪罪，你问问徐家宗祠里的列祖列宗答应是不答应，你问问子良他爹怪罪是不是不怪罪，子良是我们二房的希望，长房无子，子良更是偌大徐家的依傍，可如今竟然同一个歌妓厮混在一起。”
　　歌妓，这个词钻入玉琳耳朵刺耳极了。这样的情形是她料到了的。
　　过了很一会儿，子良才匆匆赶来。
　　一推开院门便看见，玉琳正抬了小方凳坐在灶房门口帮徐母择菜，徐母在灶前忙碌着。本是一片融融景象，可一想到母亲那天气到几欲昏厥，这样的平静来的太不真实。可两人脸上均是笑意盈盈。徐子良迷惑了一小会儿，很快便欣喜了起来，他就知道母亲定然会喜欢玉琳这样贤德淑良的女子。
　　回去的路上，徐子良一路傻笑，却并未知道那样的承诺在他离开的那段时候已经许下。
　　玉琳刚走到弄堂口，小虎子沿着弄堂哒哒哒的跑了出来，虎子年岁不大跑得摇摇晃晃，小虎子一改往日里的冷淡，竟拽了拽她的裙角。
　　玉琳也十分讶异，“虎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爹娘呢？”
　　这是虎子的二姐四凤急急从后头追了上来，一路叫喊着虎子虎子。
　　四凤跑到跟前，有些许尴尬未称呼玉琳什么。“虎子这是吓着了，阿婆今天和我们说着话儿，说着说着却晕倒了，自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阿婆......”玉琳口中轻喃，也顾不得脚下路面湿滑，更顾不得鞋跟高细，一路狂奔，却崴倒在青石板的小路上，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玉琳现在满心念得尽是阿婆，阿婆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原想解决了上海这些纷扰，就带阿婆离开。可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