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俠傳奇》雨止天晴

10、第十章

　　第十章變故
　　第二天早上，靳鷹雄一早便起來了，往床頭一拍，果然，傳送帶上出現了這樣的字樣：歡迎使用點餐系統！
　　效率挺快的嘛。靳鷹雄笑了笑，然後點了一碟楊州炒飯。
　　靳鷹雄早已忘了昨晚的教訓，兩三下就把飯扒光。用手揉了揉臉，靳鷹雄便癱在床上，細細思考着。
　　突然之間，想起了南宮海在昨晚吃飯時談及三大家族的時候，那不自然的神情。
　　南宮海可信嗎？會不會他只是將計就計假裝幫助我？
　　江流一方呢？那個藍煞──綠護使，會不會突然之間倒戈相向，是雙面間郑

　　事情愈來愈複雜，某些原本沒有想過的可能性突然之間從腦海裡湧出來。
　　南宮，南宮！
　　十大複姓家族！
　　這個十大複姓家族，並不是指人口，而是指軍政大權，華夏的軍政大權全都掌握在十個複姓家族的手中，而他們又互相通婚、結盟，所以並稱「十大複姓家族」，和華夏三大家族（本市三大世家）並列為「第四家族」。當然，他們的戰鬥力是不及三大古武家族，但卻影響甚大。
　　十大複姓……

　　靳鷹雄骨碌的從床上彈起來，然後神色凝重的打開了筆記本。
　　這次他沒有駭侵，只是在搜索引擎上打上：「十大複姓家族」。
　　馬上，結果就出來了，十大複姓家族是由歐陽、司徒、司馬、上官、令狐、東方、尉遲、皇甫、慕容和南宮組成的！
　　果然有南宮！

　　靳鷹雄心中一凜，然後在「新聞」一攔搜索「南宮」。
　　一則新聞列在搜索引擎，靳鷹雄在那行字上點了一下。

　　南宮棄子擕妻與子回歸華夏！
　　南宮家族族長南宮博三十年前生下的私生子擕帶十二歲的兒子回歸華夏。據消息指，棄子南宮月三十年前被父親南宮博因元配東方氏的不滿而忍痛拋棄，因此出國留學。事隔三十年，南宮月回歸華夏，擕其妻艾德琳林根與其子南宮海定居於距離南宮家族一千多公里外的首都本市。

　　難怪當時南宮海的表情是那麼的不自然，他的父親，竟然就是十大複姓家族南宮家的棄子……一提起本市三大家族，南宮他，一定是馬上就想起「第四家族」裡的南宮家吧……

　　靳鷹雄望着筆記本屏幕，怔怔出神。

　　你是南宮家棄子的兒子，那又如何？只要你是我的朋友，我就相信你不會倒戈相向……
　　只要你還是我的朋友……

　　「咯咯。」門那邊傳來的聲音讓靳鷹雄回過神來。「瘋子，我能進來嗎？」
　　是南宮海！
　　靳鷹雄臉色一白，馬上伸手拔掉筆記本的電源，然後站起身。
　　門已被南宮海打開，在「古風」面具的掩蓋下，南宮海自然看不出靳鷹雄蒼白的臉色。
　　你嚇死我了……
　　靳鷹雄揉了揉眼睛作拖延，企圖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南宮海反手關上門，看着靳鷹雄不斷揉着眼睛的手，「你不舒服麼？眼睛怎麼了？」
　　靳鷹雄停下手中的動作，道：「沒什麼，眼睛有點累罷了。」
　　「原來如此。」南宮海點點頭，看到桌上的筆記本，不禁眉毛一皺，「死瘋子，你之前是怎麼說的？怎麼現在卻不把黑客的生命收好？這就是什麼『今日的我打倒昨日的我』麼？」
　　說時，南宮海的右手已合上了筆記本，並將電線卷起。
　　在右手碰到筆記本的一剎那，南宮海心裡一動，但卻沒有表露出來。
　　這台筆記本，熱得燙手！
　　再加上凌亂的電線，南宮海只是得出了一個結論：靳鷹雄剛才正在使用這台筆記本，只是一聽到他進來，便馬上拔掉電線。也對啊，像靳鷹雄這種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把筆記本隨便亂放的。
　　也就是說，這傢伙有事瞞着他，有些事不想讓他知道……或是在查有關自己的事！
　　默然的把電線卷好，然後把筆記本放好。南宮海掀起嘴角，「下次小心自己的生命啊，瘋子。」純粹象徵式的掀起嘴角，他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笑。
　　可是靳鷹雄此時也因為心虛而不敢對上他的目光，也沒有注意到南宮海的不尋常，便搔了搔頭髮，道：「我真的太不小心了，呵，呵呵……」靳鷹雄的笑依然是那種陽光笑容。
　　既然你說你是我的朋友，那麼，就相信你一次好了。南宮海把這件事拋在腦後，微笑道：「瘋子，我帶你去登記。」
　　「對，我怎麼忘了。」靳鷹雄拍一下額頭，然後笑着聳聳肩，「不過沒關係，我昨晚都沒有脫下手套和隱形眼鏡，呵呵。」
　　「我們走吧。」南宮海道。

　　兩人出了房門，靳鷹雄把房間鎖好，並肩和南宮海走着。
　　「黑煞，我們現在去哪？」靳鷹雄不愧是偽裝大師，很快便上手了。
　　南宮海依然惜字如金，「去十四樓登記。」
　　「嗯。」靳鷹雄招牌的陽光笑容再度殺出，「黑煞，未來幾天你有事要做嗎？」
　　南宮海假裝思考狀，道：「二天後有高層會議。」
　　靳鷹雄睜大眼睛，「是這樣的嗎？能不能帶上我去見識一下？」
　　「我不知道，這要問問BOSS。起碼是幹部以上的人物才會去參加高層會議。我不知道狂影你行不行。」南宮海道。

　　誰都知道，這些對話都是說給監視者聽的。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靳鷹雄的笑容依然陽光，他小孩子似的搖着南宮海的手臂，「試試嘛……拜托……我很悶耶！」
　　「好了好了。」南宮海掀起嘴角，舉手投降，道：「死瘋子，別搖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快被你扯掉了！」
　　靳鷹雄掛上一副笑臉，「黑煞，我們……是不是要乘搭升降機啊？」
　　南宮海瞪眼，「都是你，害我忘了按升機降的按鈕了。」說時，他伸出右手往前方一按，然後撥了撥頭髮。
　　「黑煞。」靳鷹雄問道，「等會下午我們去哪？」
　　南宮海瞥了他一眼，「你不用組裝自己的計算機？」
　　靳鷹雄苦着臉，「好煩啊……可不可以拿我自己的計算機來啊？」
　　南宮海一愣。你的計算機？那台體積可怕的……
　　靳鷹雄用力踩了他一腳，似乎是在說：「你這個笨蛋！」
　　南宮海回過神來，才知道他是在說那台備用的筆記本，便挑了挑眉，「你幹嘛踩我？」說完，便回踩了一腳。
　　「喂、喂，你這麼用力幹嘛？」靳鷹雄苦着臉。
　　「哼。」南宮海又回復了那種冷酷，「不用點力你這傢伙不懂得吸取教訓！」
　　靳鷹雄撅撅嘴，「如果我的腳腫了，你是不是背我回去？」
　　南宮海語塞，「狂影……我一定會扔下你自生自滅！」
　　「冷血啊你！」靳鷹雄抱怨道，「見死不救的傢伙！」
　　「你這是活該。」南宮海依然目無表情，但心裡早就笑翻了。
　　升降機的門打開，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去，靳鷹雄在「十四」按了一下，南宮海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聲不吭。
　　兩人都一言不發，氣氛漸漸變得十分古怪。
　　升降機門一打開，兩人便愣住了。
　　「藍煞？」
　　兩人步出升降機，藍煞淡淡的說：「等你們很久了。」
　　「等我們？」靳鷹雄問道。
　　藍煞點點頭，「對啊。你們不是要登記嗎，我就來湊湊熱鬧唄。」
　　靳鷹雄嘴角一挑。湊熱鬧？是奉江流的命令來監視我們才對吧？
　　南宮海冷冷的道：「藍煞，幫瘋子登記。」

　　藍煞轉過身，走在兩人前頭，道：「這邊。」
　　南宮海自然到過這裡不只一次，因此對環境很是熟悉。
　　靳鷹雄好奇的看看四周，「對了，怎麼不見白煞和紅煞？」
　　南宮海翻了一個白眼，「你以為她們不用出任務？昨天只是剛巧在總部而已。怎麼？喜歡上她們了？」
　　「不，我才不會。」靳鷹雄揚起下巴，「更何況，白煞喜歡的，好像是黑煞吧？君子不奪人所好，我才不會去喜歡兩女呢！」
　　南宮海聽出了靳鷹雄的弦外之音，「我不喜歡白煞。」
　　「嘖嘖嘖……黑煞同學，愛上了人家便得敢於承認，更何況解釋就是等於掩飾，你也沒什麼好否認的了，這些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了。」
　　藍煞緊繃着臉上的肌肉，以免笑了出來。
　　南宮海無奈地扶着額頭，「天啊，我怎麼會認識上你這種無賴。如果傳了開去十大黑客狂影是個無賴的話，肯定會有很多人幻滅。」
　　「切。」靳鷹雄滿不在乎，「我又沒有叫他們崇拜我的。」
　　「那麼我也沒有叫白煞喜歡我。」南宮海反駁道。
　　藍煞微微掀起嘴角，「你們就別……爭辯了，白煞喜歡你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至於狂影嘛，粉絲幻滅也是必定的了……未見過你之前，我還以為你會是個酷酷的中年男人哩！」
　　中、中年男人……
　　靳鷹雄滿臉黑綫。南宮海嘿嘿的笑着，「怎麼，我沒說錯吧！呃，說起來，藍煞你崇拜過瘋子麼？」
　　藍煞語塞，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騷了騷頭髮，「沒法子，所有黑客之中，狂影最詭異，我也崇拜過他。只是沒想到，狂影居然會是這麼的一個……傢伙。」
　　南宮海努力的忍住笑意，但嘴角的上揚出賣了他。
　　靳鷹雄想掀掀嘴角，但又掀不起。
　　藍煞依然走在前頭，終於，他在一扇鐵門前停下了腳步。
　　「古風，這裡有着我們所有成員的資料，裡面的計算機是不連網絡的，再神通廣大的黑客也不能駭侵。」藍煞自豪的笑了笑，然後道：「古風，別打這裡主意啊。」
　　靳鷹雄微微的笑着，「你不是說了麼，再神通廣大的黑客也不能駭侵成功啊！」他還有下一句話沒說出來：但是能從內部駭侵的。
　　藍煞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就好。來，我們登記吧。」說完，便把右手按了在鐵門另邊的識別器上。
　　藍煞，你這是在暗示，我可以偷偷潛進來駭侵麼……靳鷹雄眼裡閃過一抹精光──但是，我是絕不會受人擺佈的，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我警告你。
　　南宮海好看的眉毛微微皺着，藍煞，若果你這樣挑畔瘋子，也許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搖了搖頭，像是要把心中的不安都甩開，南宮海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藍煞。」
　　藍煞轉頭望向他，了解似的笑了笑。
　　請不要試探我身邊這個危險的傢伙……南宮海不知不覺間咬住了下唇。也許是替這位相處了五年的人憂心吧……
　　鐵門徐徐從兩邊退開，藍煞領着靳鷹雄二人進去。
　　鐵門裡面的地方都是使用着高科技，有不少連靳鷹雄也說不出名字的儀器一排排的列在桌上，裡面又有一條條走廊、一個個房間。
　　「這些房間，都得有一定的權限才能進入。」藍煞淡淡的道，「那麼現在先去驗証吧。」
　　三人走到最中央的那台計算機處，藍煞在計算機前操作了一會，然後便道：「現在先作指紋識別，請把雙手按在識別器上。」
　　「嗯。」靳鷹雄把那戴着透明軟膠手套的手放上去。
　　「識別完畢。」藍煞道，「現在請坐到那張椅子上，把雙眼對準虹模識別器。」
　　靳鷹雄依言坐下，把眼睛對準了虹模識別器。
　　「識別完畢。」藍煞又道，他把資料輸入計算機，然後望着屏幕，驚訝的道：「權限級別，幹部！一個月後可作『第五高層』……」
　　南宮海望了靳鷹雄一眼，「好傢伙。這麼說，你也得出席後天的高層會議了。大概，首領就是想順道說說這件事吧。」
　　靳鷹雄笑了笑，「黑煞，等會我們一起回我家取回我的計算機吧！」
　　南宮海點頭不語。
　　可憐的藍煞，也許就是因為剛才的失言，徹底的被無視了……

　　兩人並肩走着，藍煞也很識趣的沒有跟上來。
　　「喂，瘋子。」南宮海帶着路，「話說回來，你的計算機好用嗎？」
　　也許是掩飾，也許是真的有興趣，靳鷹雄在沿途不斷和南宮海討論一些計算機的問題，聽得監聽者頭也大了。

　　終於，經過幾番轉折，兩人又回到了大廈的大堂──還停泊着靳鷹雄那改裝過的寶馬的地方。
　　靳鷹雄伸出手指在車上劃出一個形狀，「密碼正確！」徹底無視南宮海那掛滿一臉的黑線，道：「上車吧！」
　　南宮海也不和他客氣，便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登上車子。
　　靳鷹雄也坐好了，一踏油門，車子便飆了出去。
　　南宮海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說起來，先前還沒有注意到呢，瘋子，怎麼你的寶馬，那座椅好像特別軟？」
　　「哎呀，你現在才知道嗎？」靳鷹雄臉上掛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因為我喜歡睡軟床啊！」
　　「睡軟床？」南宮海不解。
　　「是啊，你想不想試試？」南宮海還沒有回答，靳鷹雄便伸出左手尾指在車頂的一排按鈕上的其中一個按了一下。
　　當南宮海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那座椅的椅背已經降下來了，和後面的座椅連接好，那面積和一張單人床無異。
　　靳鷹雄要駕駛，自然沒有降下自己的椅背。
　　「這就是你說的睡？」南宮海對這設計感到驚訝，「如果把椅背全都降下了，大概有雙人床那麼大吧？難怪……」
　　「事實上啊，」靳鷹雄微微的笑着，「我想我睡在這車子裡的次數比睡在家裡還要多。」說完，他便瞄了一眼後視鏡。
　　沒有人在跟踪。
　　靳鷹雄伸手在幾個按鈕按了按，把副駕駛座的的椅背升了上來，然後把自己的椅背降下去。
　　「我先睡會啊，到了叫我。」他說完，居然就這麼躺下，又把面具和手套脫掉。
　　「喂，駕駛！」南宮海大驚，定睛一看，卻發現靳鷹雄已調校成自動駕駛了。
　　「好好看着路面吧。」靳鷹雄嘀咕的對南宮海道，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隱形眼鏡脫下來，用透明軟膠手套包着，再用面具包着手套，然後把這東西扔到南宮海後的那個座位。
　　「你這傢伙，真的說睡就睡啊？」南宮海扭頭看他。
　　「昨晚都沒睡好，整晚戴着那副隱形眼鏡……」靳鷹雄已開始語不成句。
　　南宮海正想說「你不必這樣」時，卻發現，這其實也是因為靳鷹雄太謹慎。也許，是生怕突然有人進來，便會來不及戴面具等等的偽裝。所以，他才會整晚都戴着隱形虹模眼鏡和那透明軟膠手套，還有「古風」的面具。須知道，要是一暴露，大概就會被格殺吧……等等，那麼說！難道他就不怕我揭露他的真實身份麼？
　　南宮海的神色微微一變。要是說他先前的立場還是模棱兩可、搖擺不定的話，現在倒是真真正正的站在靳鷹雄這邊了。
　　既然你真的當我是朋友，那麼我也不可能會出賣你。

　　當靳鷹雄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寶馬已經停在他家裡的車房了。
　　「南宮？」他坐起身，然後便把椅背升回去，打了個呵欠，「怎麼不叫我起來啊？」
　　南宮海温和的笑了笑，「也不是很久的事，車子停下不到三分鐘你就自己醒了。」
　　「是嗎？」靳鷹雄看了看手錶，九時三十分，果然還是和他想象中差不多。
　　靳鷹雄把視線移到南宮海臉上，打量了他幾眼。
　　「怎麼了？」南宮海的神色很自然。靳鷹雄突然有種感覺，現在的南宮海才是真心想和他交朋友的那個人。
　　「沒什麼，只是一覺醒來，突然之間覺得你不同了。」靳鷹雄真心的微笑道。他不知道，在這一刻，兩人的朋友關係才是真正的定了下來。
　　「是嗎？」南宮海微微的笑着，有點表情的臉讓他看上去很隨和。
　　靳鷹雄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肌肉放鬆一下，然後重新戴上面具。
　　「下車吧。」靳鷹雄說完，便把車門給打開了。
　　南宮海也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步出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