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红尘之民国往事》紫凌丁香

7、第 7 章

　　皮太太打趣道：“难不成你看上白落碧了？”说完拿起一杯茶慢慢品茗，脸上是全然的不动声色。刚才酒宴上梁默然的神态，皮太太可是一目了然，现在不过是等着梁默然说出她想听到的话而已。

　　梁默然也不隐瞒：“白落碧这样的女子本就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我看上也不稀奇。希望姑妈可以替我做媒，不知可否？”

　　皮太太正中下怀，自然答应，说是愿意穿针引线。梁默然听了喜出望外，连忙称谢，并让姑妈定是要多费些心思。

　　这边白静香刚回到家，就对伊鸿涛说：“我看不出几日，那边就会有人上门提亲。”一番话说得站在一旁的落碧面红耳赤，低头不语，偏又挪不开脚步。

　　伊鸿涛说：“这才见过一面就提亲，也未免太快了吧？”心想，那梁默然可是如此标新立异的一个人，肯定会像洋人那般，先约会见面。

　　白静香不以为然的笑了：“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梁默然如今也三十多的人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今天看落碧那眼神，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可见其对落碧怎样的一见钟情。

　　伊鸿涛一听来了兴趣，忙问：“怎么个赌法？”

　　“我们就以十天为期限。十天之内提亲就算我赢，否则便算我输。怎样？”白静香提议。

　　伊鸿涛立刻答应：“那行，输的那个人要为赢的那个人捶背半个小时。”这是他们夫妇二人打赌时常用的法子，输了的人要为赢的那个人按摩捶背。

　　白静香横了伊鸿涛一眼，伊鸿涛这才注意到落碧一直在旁边呢，不由有点发窘。随即又释然：“这落碧要是和梁默然要是结婚了，怕是比我们要有意思的多。我看那梁默然，骨子里本就是个很罗曼蒂克的人。”说完俩人都看着落碧，落碧早就满脸绯红，低眉垂眼的当做听不见看不见罢了。现在见二人都瞧着她，更是羞得不行，随便找了个由头急匆匆地离开。

　　果然不出白静香所料，几日后沁梅园就接到电话，下午皮太太要登门造访。中午吃完饭，白静香就在家候着，三四点的时候，佣人过来告诉她，皮太太过来了。正要起身去迎接，就听到皮太太的笑声：“伊太太，有喜事进门了！”

　　白静香站起来，笑着说：“皮太太，不知有何喜事？”

　　“那自然是大喜事。”皮太太吩咐随行的佣人把礼物递过去。

　　白静香一副明了的表情，嘴上偏要说：“也不知道是什么喜事，人到了就可以了，还专程带礼物过来？”

　　皮太太一脸嗔怪的表情：“平日空手还勉强说得过去，今日怎可两手空空？也就一些平常的东西，正式提亲的时候再备彩礼。”

　　两人坐下来，立刻有佣人端上点心，两人寒暄了几句，茶端上来了。

　　皮太太端起茶杯，吹了几下，才轻轻抿了一口。“伊太太，这是今年的新茶吧？”皮太太虽然只是浅尝了一口，但是一下便尝出不同，满口的清香，极品新茶才有的味道。

　　“皮太太果然厉害，这是刚收上来的新茶。”白静香笑着说：“我平日也是把这旧茶用马口铁盒装好，盒底也是包上生石灰，再放在干燥阴凉的地方。这行家就是行家，还是一口就尝出不同的了。要换成我，一口气喝完了，也没什么感觉。”

　　皮太太笑答：“我是喝茶喝惯了的人，学不会像张太太她们那样喝咖啡。倒是麻烦你了，每次都给我备着最好的东西，心里惦记着我，这份心，怕是再好的东西都比不上。”这几位太太平日里都喜欢到静香这里打发时间，也正是因为皮太太说的缘由，白静香的细致周到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不就一点茶叶嘛，鸿涛最近去收茶叶，顺便而已的事情。我给你留了一斤顶级碧螺春，太湖洞庭山的，晚些的时候给你带走。”白静香甚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是谁都知道，这洞庭山的茶叶可不是顺便就能得到的。

　　“还是妹妹有心，那我就在这里谢过了。”皮太太喜不自胜，这洞庭山的碧螺春一年产量也不过两三千斤，其中有一部分要上贡，剩下的伊鸿涛也只能收一部分。又尝了几口新茶：“这碧螺春的冲泡火候也越来越好，怕是太太专门调教过的。我是个老式的人，比不得那些新式的太太们，做什么都要比别人麻烦一些。”

　　白静香莞尔道：“这哪算什么麻烦，都要成一家人了，以后怕是更加要相互麻烦了。”

　　皮太太意味深长地笑了，看了看四周。“今日怎么不见落碧？”

　　“落碧知道你要过来，早就躲在楼上不敢下来了。反正她说了一句，但凭姐姐做主。”

　　“也是，这些事情家里做主就可以了。” 皮太太满面春风：“静香，你是不知道我哥哥嫂子知道后，高兴成啥样了。他两老口连夜从绍兴赶到上海来，说是要见见这位未来儿媳妇。我说这哪成，至少先得我这个媒人正式上门提亲才行。老两口现在在就等着我回消息，着急的不行。”

　　两个人就落碧与梁默然的婚事聊了半天，商定好过些日子梁默然父母正式上门提亲，商量彩礼婚礼等具体事宜。

　　“伊太太，过几日就是兰花会了，到时你陪我一起过去吧，我介绍朋友给你认识。”皮太太顿了顿，又说：“到时你带上落碧，我带上默然，一起观赏兰花。”

　　白静香自是明白：“只是据说这兰花会要会员才可以入内，我可以进去吗？”

　　“哪有这样的事，只是不能随便让人进便是了。再说，我就是会员啊，还不容许带一两个家属吗？你到时人过来就是的了。”皮太太不以为然地说。

　　“那皮太太定是有极品兰花参赛，只是我对兰花了解甚少，怕是不懂得欣赏。”兰花会的事情白静香也听说过，所以略知一二。

　　“这个不打紧，到时每个花种上面都有介绍的，你带着落碧人过来就可以了。”

　　正说着话，有佣人告诉她，晚饭已经做好了。皮太太见状，起身说是要告辞。白静香哪里肯，说人都过来了，不吃完饭再走哪成。

　　皮太太笑着说：“以后都成一家人了，还怕没有机会吗？主要是家里我哥我嫂子都在等着我回消息呢，耽搁久了怕他们着急。”说完又朝楼上努努嘴：“再说了，落碧现在不是不好意思吗，你还是赶紧叫她下来吃饭吧，待在楼上一下午，怕是闷得不行了。”

　　静香见她这样说也不勉强，让佣人拿来早就准备好的碧螺春，又寒暄着送她到了门口。皮太太说：“静香，马上要成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干嘛？你怀着身子，外面冷，赶紧进屋去！”

　　白静香笑着送皮太太离开，然后对佣人说，可以叫落碧下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