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e or Love[柯哀同人]》听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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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

　　我说，灰原，你最近还好么？
　　一看到看外面的海，就又忍不住想起你

　　日子一天天地趋向平稳，每天上课下课，医院，学校，家的三点一线，好像又回到了日常之中。

　　还记得以前，你对我说过，你说我不是个习惯平淡的人。
　　或许吧，不过，现在我很满足。

　　只是你也再没去学校了吧？你这不可爱的女人，系主任说要开除你哦。
　　兰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我想，她很快就能回到过去充满活力的样子了。

　　她现在正躺在我膝上睡着呢，很安静。
　　她也说，出院后就发表退出演艺圈的宣言。

　　我想，真正的日常，也许马上就要开始了吧。
　　……我要和她结婚了。

　　和你的坏脾气比起来，她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人啊。

　　我……现在很幸福。
　　哈哈，你这个不可爱的家伙，还说像我这样的烂性格一辈子都不可能幸福呢。

　　真的，我真的……很幸福了。

　　呐，灰原。
　　你幸福么？

　　啊，外面的阳光，好刺眼呢。

　　四十七

　　我知道他很温柔。

　　自从那天后，他仿佛又变回了工藤新一，再不是那个眨着眼，用童音喊我“兰姐姐”的柯南了。
　　体贴的工藤新一，温柔的工藤新一，永远只爱我的工藤新一。

　　他说要和我结婚。

　　那一刻我甚至呆住，直到眼泪从眼眶里一滴滴不断地落出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我眼前还朦胧着，所以我看不清他脸上的温柔微笑。
　　……也看不见，他眼底悲伤的裂口。

　　从那以后我们的生活中，再也没有灰原哀，那个美丽淡漠的女孩。
　　她再不在我们面前出现，再也没有人提起她，包括他。

　　就仿佛，她的存在，不过是一场梦。
　　梦醒时分，一切都翩然散去。

　　然而我无时不刻在他的眼中看到她的倒影，每当他不再注视我的时候。

　　他开始喜欢发呆。
　　他总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树荫，路边的行人，白色的围墙，闪烁的群星，身边不断变幻的所有景色，眼神飘到遥远的地方。
　　在我唤他时，就突然醒过来似的，转过头来，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

　　——从那以后，我能从他脸上看到的，就只有这一种表情。

　　然后他笑着说，很漂亮呢。
　　我假装不知道，他看到的是她的影子，假装他已经忘记了茶色的发和冰蓝的眸。

　　于是我附和着笑，笑得有点假，说恩恩，很美呢。
　　他好像看不到我虚伪的笑意，又温柔地对我说，兰，要不要回去？今天散步蛮久了，我担心你的身体。

　　我做了一个很差劲的梦。
　　我梦到那个比我更加美丽的女子，恶狠狠地，怨毒地瞪着我，而我只能扮演一个受害者。

　　可是，我明知道，她绝不会这样。
　　……啊，我真是个丑陋的女人。

　　但是新一……请你不要讨厌我啊。
　　请你，请你要一直一直给我做美梦的权利。

　　我，不想醒来。

　　忽然，我感到脸上沁入一丝凉意。
　　我睁开眼，微微一动，一滴水珠划过我的脸颊，落入口中，咸，微苦。

　　于是我错愕地微微侧目。

　　我看到他凝望窗外遥远的大海，眼中汹涌着悲伤的波涛，深不见底。
　　他好像突然发现我已经醒过来，猛地一颤。

　　然后他转过头来，眸中又蒙上了一层温柔的翳。
　　他笑着说，啊，兰，你醒了？

　　……不，新一，我不想醒啊！
　　我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仍露出乖巧的微笑。

　　“恩，对啊，阳光好刺眼呢。”

　　四十八

　　哀看着门外灰色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回头笑道：
　　“博士，我要出门了。”

　　博士穿着米黄色的毛衣站在门口，圆圆的脸上满是不舍和疼爱：“小哀，不要紧么？”

　　“没事的，不过出去旅旅游啊，再说，到国外去也可以多寻找一些有关解药的线索。”
　　她弯起冰蓝色的眸微笑，茶色的发被风轻轻吹动。

　　博士看着她的笑脸，依依不舍地眯起眼对她笑说：
　　“哀，一定要尽快回来啊，要惦记着后院的玫瑰。”

　　她“咔啪”一声拉开行李箱的拉杆，围上大红色的长围巾，头也不回地笑：“啊啦啦，博士，你真的确定那些玫瑰可以过冬？”
　　博士微微语结，过了一阵才挠挠头，哈哈笑道：“……虽然很难，但我会努力的！”

　　“唔，我会期待哦。”
　　她微笑，纤细的背影渐渐远去。

　　哀看着面前汹涌的人流，一阵眩晕。
　　她已经三天未睡了。
　　尽管休息是保证研究的重要内容，但是她焦急到根本无法合眼。

　　解药研制，比她想象得更加艰难，三天72小时，仍旧没有完成。

　　她决定消失。
　　保证她身边所有人的安全，是比研制解药更重要的事情。
　　GIN一定是来找她的。

　　先到国外去，找一家公司，一边工作一边慢慢研究吧。
　　她这么想着，于是告诉博士，说她想出去散散心，不会很久。

　　想到这里她苦涩地挑了挑嘴角。
　　呵，当然不会很久。

　　因为不久后，这世界上将再没有灰原哀。

　　她拦下一辆的士，司机走下来帮她抬起行李放入后备厢。
　　行李箱落下的一瞬，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微响。

　　司机有些惊慌地看着她，她摇摇头说没关系。

　　坐在车里，她注视着不断倒退的人流，头痛更甚。

　　……刚刚碎掉的，大概是那只杯子吧。
　　我的行李里，只有这一件易碎品呢。

　　她想起那声脆响，又模糊忆起那个女子温柔的微笑和软软的声线，忽然觉得有些怀念。
　　“……司机，”她抬起头，低声道，“我还要去个地方。”

　　四十九

　　推开Rainbow的玻璃门，她看到女主人正捉着基德，拿着平底锅，生气地道：
　　“基德！你又随便偷吃了是不是！”

　　清脆的风铃声音轻轻响起，青子抬起头，看到门口一对带着惊讶的美丽蓝眸。
　　于是哀看到她立刻松开手中被敲得哇哇乱喊的基德，莹白的脸一下子染上大片红色。

　　她手足无措地立在那里，好半天才放开了手里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围裙，红着脸，笑得像个被拆了谎的孩子：
　　“啊，呃，小哀，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来，我来给你煮咖啡。”

　　基德便在一旁偷笑，悄悄跑到哀的身旁，拉着她的袖角，弯起眉眼笑得谄媚：“小哀姐姐，谢谢你~”
　　哀看着他阳光的脸，忍不住“噗”地轻笑出声，微微瞥了他一眼，道：“基德君，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乖。”

　　基德继续笑着抹黑某警官的形象：“爸爸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厨房就传来一声怒吼：
　　“基德，你说什么？！给我过来！”

　　他于是吐了吐舌头，对着声音来源处做了个鬼脸，又回头朝哀微微一笑，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谁怕老妈的模样，蹦跳着进了厨房。
　　只剩哀站在门口怔了许久，才叹笑着走进去坐下。

　　精致的灰色咖啡杯里，醇厚的苦咖泛起白沫，还在打着旋儿，浓郁厚重的香味逸散开来。
　　青子看着她用银色的匙轻轻搅拌杯中的咖啡，又望了望吧台角落里靠着的行李箱，微微皱眉。

　　“……小哀，这是要去哪里呢？”

　　哀不自觉地轻轻蹙起眉头，片刻后淡淡答道：“想要去外国散散心。”
　　她拢了拢耳边黑色的发，察觉到对面的冰蓝眸中似有心事，却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忽然门口的风铃轻轻作响，八音盒般清脆叮咚的声音，青子抬起头来。
　　推门而入的是熟悉的颀长身影，一身黑色的剪裁得体的西装，锐利的双眼，英气逼人。
　　他看到吧台旁坐着的茶发女子，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转眼见到熟悉的清秀面孔，便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老婆大人，我回来啦~”

　　“哟，”青子挑挑眉，斜睨他一眼，“一个礼拜都没回家的人还好意思打招呼啊？”
　　“好啦好啦，”他继续笑得开出花来，“不是因为这次的案子棘手嘛~你看，我这不是一下飞机就赶回来了~好饿，有没有午饭？”

　　青子瞥了瞥他笑得恶心的帅脸，佯怒瞪了他一眼，声音里却已带了些柔意：“我这里才没有给笨蛋**的午饭呢。”
　　“那也应该有给亲爱的丈夫的午饭嘛~”快斗已经走近，修长的臂支在原色的木制吧台上，凑近脸盯住她，眨着眼睛楚楚可怜，“呐，青子，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青子微微面红，用手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正努力散发荷尔蒙的俊脸，不顾身后他的抗议，转过头来，温柔地对仍旧在搅咖啡的哀道：
　　“小哀，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哀抬头看看她温柔清澈的笑颜，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咖啡匙：“不，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青子的脸不禁又红了一些，但还是挽留道：“真的不留下来么？”
　　她已起身重新裹上鲜艳的围巾，开始整理行李：“唔，真的不用了，我还要赶飞机。”

　　青子总觉得对面的女孩在掩饰什么，但并不追究，只是微微笑说：“那好吧，来，让我送你到机场。”
　　哀微微一怔，抬起头对上她温柔坚强的纯蓝色眼眸。

　　……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好吧。”

　　五十

　　有些朦胧的车窗外，高速公路上车辆稀少，同道旁树一起飞快地倒退，在她眼底形成模糊的剪影。
　　哀端正地坐着，冰蓝色的眼睛瞟着窗外，一言不发。

　　青子坐在她身边，理了理耳边落下的黑发，抿抿唇，微微笑道：“小哀这次想去哪里呢？”
　　“……伦敦。”她微微垂眸，道。

　　“伦敦么……”青子笑道，“是个好地方呢，到了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她轻轻点了点头，如大海般清澈的眸子中泛起莫名的波澜。

　　哀侧目，看到身边清丽的女子已偏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色，嘴角边不禁泛起一丝苦涩地笑意。

　　……我还有时间做打电话这样幸福的事么？
　　恐怕，已经……

　　突然，她听到一声尖利刺耳的打滑声，几乎与此同时，就感到一阵猛烈的晃动，身体受到巨大的冲击，狠狠地撞上了前面的靠背。
　　她的头上一阵剧痛，鼻子上传来酸苦的痛楚，而车身仍在不听指挥地抖动，司机慌张地一边大叫一边努力控制车子。
　　因为晃动所带来的冲击，令她疲倦已极的身体愈发酸痛。

　　身边的青子惊愕地连忙一边将她护在怀里，一边对着司机大喊什么。
　　感到女子身上温热的体温，她的意识渐渐恍惚起来。

　　她隐隐听到，在很远的地方，温软的声线还在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急切，整个人却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如同溺入一片沼泽，缓缓沉入黑暗。

　　青子看到怀里茶发的女子竟昏了过去，而前面的司机仍旧惊慌失措，皱皱眉，大喊道：“刹车！！”

　　司机满脸都是汗，下意识地狠狠踩了一脚刹车，颤着声音应道：“是！”
　　随即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猛烈晃动，车子终于吱呀呻吟着停了下来。

　　“快开到旁边的灌木丛里！”青子见司机仍抖个不停，毫无动作，烦躁地叹了口气，大声命令道。
　　司机几乎是下意识地听从着她的命令。

　　见车已经停在了路边，青子忍住胃里的一阵抽搐，轻轻将怀里的女孩靠在车门上，用力地用两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管前面脸色发青不停颤抖的司机，走下车去。

　　她站在车边，看到一个轮胎已经破了大洞，瘪了下去，想必就是事故的原因了。

　　……还好今天车少，不然，这次不知要有多严重了。
　　她暗自庆幸着。

　　蹲下身来，她微蹙眉头，一边掏出手机，一边仔细端详着那条损坏的轮胎。

　　“喂喂，青子，怎么了？”Rainbow里，快斗正在逗弄着怀里哇哇乱笑的基德，接起电话，笑问道。
　　“快斗，赶快来，我们出车祸了！”
　　他霍地站起，将基德放到沙发上，英气的眉紧皱着，紧张地问：“什么？！你们没事吧？”

　　“不，我没有事，”她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轮胎，听见丈夫的声音，安心不少，微微弯起嘴角，“只是小哀昏了过去，倒是没大碍，你……”
　　蓦地，她惊恐地张大了眼。
　　……什么？！！

　　快斗听见电话里她剧烈的抽气声，心里一紧，额头微微沁出汗来：“青子？青子？！怎么了？！”
　　“……”她沉默片刻，冷静下来，沉声道，“快斗，限你10分钟内赶到，我在高速公路入口900米左右的地方。”
　　“了解！”他立刻挂上电话，穿上外套，焦急地奔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