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仇人的JQ》秋等天雪

10、在劫难逃

　　补课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连月亮星星都爬进晕堆里睡觉了。
　　桑落捂着嘴连着打了三个哈欠。因为晚饭吃得早，这个时候胃也咕噜噜地闹腾起来。她生气地看着自己的书本，清楚明白地知道气是气不饱的，自己空虚的胃很需要受到实物的安抚。
　　“林老师，我饿了。”
　　她鼓起勇气说了，而且说得很委屈，真的很委屈。
　　林泽文眯着的狐狸眼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形。这个时候还给他补课本来就是为了惩罚她。
　　“那你给我总结一下刚刚学的内容，我们就结束。”
　　“呃......嗯......”
　　桑落失力地握住课本的一角，她刚刚一直在走神，压根没怎么听。
　　“明天补课的时候再讲可以么，我真的很饿，而且忍了很久了。你非要现在这样逼我、虐待我，逼得我去跳楼才高兴么？”
　　“我虐待你？老师这么晚还在这里给你补课，是你虐待我还是我虐待你？”
　　“老师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逃你的课了，你也不想明天报纸头条是‘某大学高材生因学业繁忙被活活饿死’或者‘老师以课业相逼，X大某女生不堪重负，跳楼身亡’吧。’”
　　“噗。”林泽文忍俊不禁地笑了。
　　“老师，你笑了，那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行么？”
　　“行，那走吧，我带你去吃夜宵。课明天再补。”
　　“不用了老师，我自己去就行。”
　　“你现在是不听老师的话？”林泽文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
　　“不是的，可是......只是......林老师，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跟普通的师生不一样么？”
　　其实桑落根本不想去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是这么大的麻烦摆在眼前，现在不解决以后会成为大隐患，跟魏星星之间的障碍，甚至是生活学习中的一大隐忧。
　　“哦？”林泽文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挑明。“我们跟普通的师生有什么区别？”
　　“你明知故问。”
　　“是吗？你觉得我们不是普通的师生关系，确定不是你自己心态有问题吗？”
　　是啊，面对林泽文她的确不能以普通师生视之，可是林泽文现在这么说摆明了压根没把两年前那件事放在心上，在商场上来讲那件事本来就是明买明卖的东西，自己现在这么放不下，甚至对他怀有一定的敌意显然就是在自作多情。她抓住桌角怯懦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该怎么回应。
　　“快点走吧，难道老师会让自己的学生这么晚一个人回家吗？对每个学生老师都是一视同仁的。本来今天下午你们几个逃课的同学一起补课，你自己不来害老师要补两次，现在还怀疑老师的初衷，这不是好学生的作为哦。”
　　居然是集体补课！！！桑落欲哭无泪。
　　林泽文步步紧逼将她堵得哑口无言，这样的情况下桑落完全是骑虎难下，只得跟着林泽文出去吃夜宵了。
　　林泽文让桑落在教学楼下面等，自己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桑落想起魏星星让她到家之后打电话给他，就拿出了手机。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星星。还没睡？”
　　“嗯，等你回家了我再睡。”
　　“我刚从教学楼出来。”
　　“这么晚？”
　　“嗯。”
　　“这么晚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你在那儿等着，我去接你。”
　　“不用了，正好碰见一个导师，他正好顺路送我。”
　　听到魏星星的关心，桑落小女孩心思被牵扯了出来，甜笑着找了个隐蔽的草丛蹲在边上托着下巴打电话。
　　忘记打了多久，桑落有些腿麻地站起来，看见对面的路上林泽文坐在车里看着自己。夜色下的校园暗暗地，称得林泽文那炯炯看着她的眸子黑亮的吓人。他的半张脸隐在晦暗的光线中，只隐约勾勒出一个线条分明的轮廓。
　　桑落跟魏星星说了晚安之后挂掉电话走到林泽文的车边。
　　“老师，你来了怎么不响一下喇叭。”
　　林泽文没有接话，只道了一句“上车”。
　　让他等了这么久，桑落有些不好意思，她坐进了他的车里，他发动前行，一路上两人都没发一言。
　　这个时间段除了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能吃饭的地方基本都关门了。桑落不想吃那些油腻腻的快餐，让林泽文找了一家做夜市的大排档，两人各自点了一些吃食。
　　没一会儿店里的老板娘将食物端了过来。
　　“一共二十九块五毛。”
　　跟他之间还是什么都算清楚的好，所以桑落死活抢着要买单，着急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五十的。看老板娘找不到零钱，生怕还没找好钱之前林泽文有机会掏钱包。又说：“老板娘，这样，我给你五毛，你找我二十，就找的开了。”
　　林泽文一口汤呛进了肺里，直接从鼻管里流了出来。他忙不迭地拿纸巾擦。
　　“你小学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么？”
　　“啊？”
　　“你大学是靠关系进来的吧。”
　　“呃......”她郁闷，大学不是靠他爸爸的关系进来的么，这样明知故问还真是够侮辱人的。
　　林泽文觉察到自己的失言，立马住口，撇头看向别处。
　　老板娘的数学显然比桑落要好，找了二十块五毛给她，桑落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低级错误，也明白过来刚刚林泽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脸唰地一下红了。
　　因为尴尬加上饿透了，桑落把头埋进碗里，用飞快的速度吃完了自己的面，可能因为埋得太进，脑海中一直飘着某句广告词“快到碗里来。”
　　“Excuse me？”
　　一个老外突然走了过来，拿着一个地图，看样子是在找什么地方。桑落抬起头看着那个老外，回了一句“yes”
　　老外听见桑落应他，露出惊喜的表情，显然是一路走过来没一个人能听懂他说话。他兴奋地指着手中地图上一个建筑物，问：“What is it”
　　“It’s a map.”
　　桑落接得很快，非常快。老外拎着那副手画的地图，风中凌乱。
　　“噗。”林泽文喷出了第二口汤，还直接喷到了老外的地图上。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幸好在林泽文一口流利的英文的沟通下，解了大家的尴尬。
　　为了弥补将老外地图弄脏，两个人载着老外找地方花了一个多小时，桑落回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身心俱疲的桑落倒头就在床上睡着了。
　　林泽文回到家洗了个澡，虽然也觉得很累却没有睡。他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学校的事情结束了，公司的事情他还要处理。
　　他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眉心，按捺住身体的疲劳，坐在书房听些音乐舒缓情绪。这个莫桑落真的要把他折腾死了。她这么大个人了，脑子里却是装了一包草，要不是应父亲的要求，他绝对不会再接触这种脑短路的女人。他真不明白她之前的那二十几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再这样被她虐下去，之前对她的那些愧疚也会随着时间而烟消云散的。
　　一杯咖啡下肚精神被强行提了起来，可身体的疲劳在此时已经是不言而喻。看来明天学校是去不了了，他拿出手机给团支部书记兰思思发了条短信：明天我的课全体自习。
　　安静的夜里，无声的世界，人会变得比白天敏锐很多，看事情也更理性。林泽文放下手机，拿出了公司的文件。
　　他不想再去想自己跟莫桑落之间的事情，其实很多想法纠缠在一起肯定会纠葛不清，而用蛮劲去拉则会更混乱，并且让人感到麻烦甚至疼痛，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是任其纠葛，袖手旁观。而麻痹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停地工作。
　　夜清冷，让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