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短番]猫变》二郎戬

8、【番外】夏日-只有自己才能够做到的事

　　虽说变成猫了以后，体型变小了不少，身体各方面的感官都在往猫方面转化，但好歹自己还保留着作为人类的意识，这让安室透略感庆幸。只是他失去了与人类用语言交流的能力，其他人无法第一时间得知他想要表达什么，况且有些事情以猫的角度实在很难以做到，这就让安室有点不太开心了。
　　不过幸好，赤井兄妹俩还是比较关心他的，他要出门，没有人拦着，也没有十分苛刻的门禁，而且赤井还特意给了他家里的钥匙，每次他出门之前，就自己扯着皮圈套在脖子上，虽然重了点，但好歹他不需要再拿铁丝撬门了，安室也权当是锻炼身体也不说什么，只是将他用来撬门的工具藏在楼梯口墙边的一个小角落里。
　　每个人在夏天似乎都特别忙碌，真纯在准备她的升学考试，至于赤井则在处理宫野志保以及黑衣组织的一些余留问题，其他的人虽然安室都能记得住名字，却并不算太熟，唯一见面比较多的，就只有住在隔壁家的森见婆婆了。只是那阿婆因为赤井兄妹没有听取她的意见，从而对小黑猫稍微有些不满，安室每次都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种嫌弃的意味，只是他不去理会，只是戴着钥匙，叮叮当当地出门走开。森见阿婆的老伴去世已久，家里只有做企业管理的儿子和媳妇，可那小两口因为事业的原因，一般几天才能够回来一次，于是阿婆只能一个人在家里生活着，为了解闷，也就在闲暇的时候在邻里间找些事情做。安室能够理解那种感觉，无所事事，却又有所守望，既然那阿婆对自己的看法不好，他也不去自找麻烦，只是默默地与她保持一点距离。他听真纯说过，阿婆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可即使这样，她也在日常的细节上十分斤斤计较，安室觉得，暂时还是不要惹她生气的好。
　　只是，就在某个炎热的午后，正在屋里小憩的猫儿突然听到门外楼道里传来了沉重的杂音，它走到门边跳上门把手，使劲一扭将门给扭开了。随即眼前的情景令他一惊，只见走廊对面的门半开着，钥匙还插在上面，而阿婆半坐半跪在地上，脚边散落着几封看似刚刚才拿回来的信件。猫儿赶紧跑到阿婆面前，发现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它脱口想要问阿婆出了什么事，却只发出了一阵尖细的猫叫声。
　　阿婆也看见了小黑子，但是她的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猫儿费了老大的劲，才听清楚她需要对付心脏病突发的药。来不及多想，猫儿首先跳到阿婆的衣兜旁边，伸出爪子在兜里到处翻找，心脏有病的人普遍都会将药丸带在身上，只是这次无论那猫儿怎么找，都没有找到类似于药丸一类的东西。阿婆坐在旁边捂着胸口不动，而小黑子咬了咬牙，扭头直接从门里钻进了阿婆的家，阿婆身上没有药，那只能在她的家里找了，它猛地跳上了茶几，又上了餐桌，又跳上柜子，终于在一个比较显眼的隔板上发现了两个白色的小药瓶。猫儿看了看瓶子上写着的字，硝酸甘油片，是专门缓解心脏病突发的药，它直接用爪子将两个药瓶推到地上，捡起其中一个，半叼半推着来到了门外阿婆的面前。
　　这时候，距离小黑子刚刚看到阿婆，已经过了将近五分钟，阿婆仍旧捂着胸口坐在门边喘气，只是她的状态有些不好，就连眼睛也紧闭着没有张开。猫儿想让阿婆换一个能够缓解疼痛的姿势，只是它失败了，阿婆根本不明白它想要干什么，她的身体也仍旧纹丝不动。又僵持了将近三分钟左右，阿婆突然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猫儿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仔细观察她的脸色，随即它赶紧将旁边的药瓶推了过来，爪子与牙齿并用，使劲想要将药瓶的瓶盖给扭开。
　　心绞痛或者心肌梗塞症状初发时，首先要保持安静，若病人的痛感持续10分钟不缓解时，就必须要打电话叫救护车。猫儿想办法给阿婆喂了药，只是等待这药效发作，至少也需要大约五分钟，它看着阿婆的脸色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尾巴一甩一甩，开始有些心焦了。
　　它想找其他人帮忙，可是当天是工作日，同公寓的人不是去工作就是在午休，根本听不见一只猫儿的求救。猫儿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它必须在短时间内给医院的人打电话，只是它丧失了语言能力，只会发出猫叫，这样也根本就无济于事。最终，猫儿咬了咬牙，回头跑进了自己家里，它钻进世良的房间，打开电脑，在网络上找到了一个在线翻译机。那个翻译机有发音功能，猫儿不管不顾地在键盘上一通猛按，随即它拖来了一台移动电话，在听见话筒里传出的连续提示音后，按下了病院的急救号码。
　　猫儿将电脑的音响开到最大，不断地按下按键重复着发音的步骤，机械的语音几乎要刺破它的耳膜，它只能努力扶住摇摇欲坠的移动电话，努力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最后，它将电脑和移动电话扔在脑后，再次冲出门外看了看阿婆的情况，阿婆没有醒，大概是时间拖得久了些，猫儿又重新返回屋里拖出了放在沙发上的一个抱枕，不断撕扯着它，直到将其完全垫在了阿婆的脑袋底下。
　　后来，医院的人如期而至，一辆救护车载走了躺在门外的森见阿婆，而小黑子将拖出去的枕头拖回到屋里，随即缩在沙发的角落里面生闷气。如果它的本领能够再大一点，也就不会耽搁这么长的时间，虽然给阿婆喂过药，但是药效目前未知，它在当时真的恨自己为什么只是只猫，做不到一个人类所能够做到的事情。它就这么沉默着坐了好久，一直等到闻讯赶回的赤井兄妹回来，他们两人已经听公寓里的其他邻居们说过什么，于是同时将眼神投向了坐在沙发角落里的那只小黑猫。
　　“是你干的吗？”赤井问道，他的手中握着一个带有猫牙印的瓶盖。
　　“……”猫儿将脑袋扭向一边，没说话。
　　“听说她已经清醒过来了，已经没事了。”赤井接着开口这么说，眼睛瞟向了沙发旁边被猫爪子扯成一道一道的抱枕。
　　“……”猫儿仍旧没理他，将身体蜷缩成一个黑色的毛球。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想她还没那么幸运……”赤井有意想要挑起它的兴趣。
　　“……”
　　“在生气吗？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赤井缓缓皱起了眉头。
　　“……”
　　无论赤井和真纯怎么说，那猫儿终究没有将视线转向他们，最终赤井对着妹妹摇了摇头，两人从沙发旁边起身走出门去，只留下了沙发上的那只黑色的毛球。可是随后，当赤井兄妹再次回来的时候，他们的身边竟然跟着森见阿婆，阿婆的身体在医院里有所好转，她在得知当时发生的事情之后，便执意要到赤井家来看看可能救过她命的猫儿。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但是我记得当时第一眼看到的，似乎就只有这小东西了，”阿婆将猫儿抱在膝头，看着它淡紫色的眼眸，说，“我当时去了一趟收发室，想着这路程不远，也就没有把药带在身上，可不知道是谁，把我的药瓶子给拿了出来，医生还说多亏我服药服得早，才没出什么大事……”猫儿将头扭向旁边，不动，也不作声，随即一只手抚上了它的脑袋，它缩了缩脖子，眨了眨眼睛，看见阿婆头一次对着它带有一点和蔼的笑。
　　“小纯说得没错，看来你的确挺通人性哩，”阿婆对着它这么说道，“虽然我有点不太明白，但是在那个时候帮了我的应该就是你没错，对了，小纯她哥，把那个药瓶子给我拿来看一下。”赤井将瓶子递给她，阿婆将药瓶的盖子放在猫儿面前，猫儿稍稍地用余光瞟了一眼，看见上面有不少凹陷下去的牙印。
　　“也只有你才能用牙齿把它给咬开了吧？”阿婆说，“你居然知道这是用来救命的药，看来你跟其他的猫儿的确有很大的不同，难怪你那么乖，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比普通的猫儿都要有教养……”
　　“……”猫儿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它站起来，挣脱阿婆的手臂，无声无息地缩回到沙发的角落里去了。阿婆有些无奈地看着它一笑，随后也站起身，赤井兄妹见她似乎想要离开，便主动地在旁边想要搀扶着她。
　　“不用啦，我去看看屋里有什么好吃的，给这小东西拿一点，”阿婆摆摆手对他们说道，“我儿子儿媳妇也回来了，我刚刚让他们买了点东西，这小东西只怕是饿了，让我来犒劳犒劳它……”说完这一席话，阿婆径自迈开脚步朝着门外行去，赤井兄妹护送着她出门，随后又转回头来，带有一点笑意地看着缩在沙发角落里的那只猫儿。
　　“你的功劳大大的哦，透哥。”世良对着它这么说。
　　“我们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当时的你替我们完成了。”赤井紧接着开口说道。
　　“……”猫儿趴在角落里翘起了尾巴，睁着杏仁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最终它的表情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孩子气地将尾尖一摇一摆地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