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丑小鸭》林飔飗

12、第十一章 伤痛与重生

　　不寻常的夜晚，不寻常的咖啡厅，不寻常的店长。

　　我决定留下，在这个仿佛有魔法缠绕的地方，跟店长画一张油画。Dawn的背后原来是一间小小的画室，四处飘荡的咖啡香掩盖了油彩的味道，和木质的墙壁构成了完美的搭配。一扇可以看见天空的小窗旁摆着油画的工具，调色版上的颜料还没有干，画架上却钉着一张新的画布，甚至已经刮好底料可以直接作画了，仿佛是专门等待着我的到来。画室的另一边，一张被画布占据了一角的旧沙发背上，一只黑猫警惕地抖了两下耳朵，又继续安然的沉睡，似乎已经接纳了我这个过客。

　　雷修一如既往地忍耐了我的任性，确定我的手机有足够的电，然后自己回酒店了，约好明天早上来接我。

　　剩下我和店长两人的时候，仿佛一切都不言而喻，我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那个……谢谢，还有……打扰您了。”

　　“我叫黎，那边的是暮。” 店长用眼神指了指沙发背上轻轻打着呼噜的黑猫，温和地微笑。她省去了一切的客套话：“是我的画邀请你留下来的，你读懂了些什么吧。”

　　我于是把兰里的故事说给黎听，一边在白纸上打草稿，不由自主地说得有点断续。黎捧着一杯咖啡靠在窗边，不插话也不走神，无尽的平静中透露出一分的深邃和半分的自由不羁。等我故事好不容易说完，草稿也完成了。我的设计一直都偏柔和细腻，黎改了几处小地方，让画的感觉顷刻不一样，有了某种飞翔的冲动感。我满意地开始在画布上起稿，继续和黎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反正她的客人不多，只有一个无名作曲家在咖啡厅的角落里不停地写着什么。

　　“黎，我觉得你和别人都不一样，有点像书中的人物。”画完一个复杂的细节后，我放下画笔，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

　　黎的表情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隐士般的平和：“我的祖母是吉普赛人。”

　　我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黎好一会，觉得这种神秘的气息确实很像吉普赛的味道：“不奇怪。”

　　黎浅笑：“我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属于我的位置，并且为此满足而已。”

　　“是这家Dawn？很独特，像是你的延伸。”我再次拿起画笔，一边思索属于我的地方在哪里，我又会不会像黎那样满足，“你好象很会洞察表象下的东西……也很能理解不同的人不同的事。”

　　“早些年的时候，我一直在旅行。”黎的目光飘到了窗外，“在欧洲的时候，一边走，一边画油画，画完了就卖掉凑旅费。地中海南边就没有那么富裕了，但是总有小孩好奇地围观，把画送给他们比卖给富人要来得窝心。”黎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好一会，又陷入了沉默，眼睛深处有什么在翻腾，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情，一时无法简单地表述。我也不催促，起稿完毕了便比较几种相近的颜料挑底色。

　　“……我也见到过战争，”黎又开始了叙述，语速很慢，语调也比之前低沉了好多，“整个小城都在燃烧，我和一家人一起逃难……之后半年，根本画不出画，一拿起笔就是战争的火焰……最后，画了那幅凤凰，才慢慢开始再次画油画。”

　　似乎是逃难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并不打算去深究：“我好象有点明白了，那幅画的意思。”

　　“是啊……”黎闭上了双眼，嘴角带着一丝或苦或甜的笑，“他的眼睛会好起来的。”

　　夜，悄悄褪下了墙头；不知名的鸟儿，已经开始鸣叫了。

　　——“所有的伤痛都会好起来的。”
　　——黎明的预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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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写这一章，专门查了一下油画的作画顺序，看到好些不同的方法，不知道哪个比较合适，如果有高手路过务必指点一下哈~~
更新完这一篇，就得投入到无穷无尽的复习中去了。为了保证文字的质量，下一次的更新，怕得6月考试后吧 T.T！不过，故事已经架购好了，不会弃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