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天下》白蔹

11、第十章 往事不堪

　　浑浑噩噩的迷糊着，浑身忽冷忽热的，好难受。

　　谁，是谁？隐约间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影僵立在自家门前，不是说好了要给自己过十岁生日的吗？为什么躺在地上不起来，鲜红鲜红的是血吗？流的满地都是，看着自己一手温热的猩红。

　　“妈妈？”

　　“爸爸？”

　　“哥哥？”

　　“……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起来……为什么……”

　　“……啊……”

　　大叫着疯了一般跑出去，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脸上流的那是眼泪吗？
　　终于无力地倒在地上，嗓子再也喊不出声了。只是眼泪不停地流……为什么……为什么……

　　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路人厌恶的目光。抱着头不停地发抖，苍白无血的唇不停地动着，喃喃地像是在乞愿什么……
　　冷，好冷。冷到骨髓。我什么都不想不知道，什么都不想去想……然后开始不停地呕吐，像是要把什么都吐出来一般，好难受……

　　挣扎着，眼底的痛楚流落无疑。无妄的悲哀，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虚幻而已。紧紧握着拳头，跌坐在墙边。婉若断了线的风筝，迷失在风雨里。只有那不住地颤抖，抑制不住的泪水，才是真实的。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瞬间眼神疼痛而尖锐，我不知道为什么十岁的小女孩会有那种眼神，如此冰冷，那么凌厉。复仇的心魔从此抓住我不放……

　　又看见无数在我手下死去的人，怨毒、仇视的目光。像一把把尖利的刀子，或是像凶恶怪兽一般要生生把我撕吞了……

　　看见阡陌惶恐、挣扎、仇恨的目光……

　　“醒醒啊，蔹，你醒醒啊！……”

　　凰鸠惊慌失措地喊到。自从上次给蔹锁上蝴蝶锁，他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可是为什么，昏迷的蔹不停地挣扎，叫喊着。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那么无助的神情晃儿又变的那么悲伤。那么透明，像是要随风流逝一般。浑身不停不停地发抖……是谁让他这么痛苦……是我吗？……我只是……只是想要留住他而已……

　　凰鸠无措道：“蔹……对不起……对不起……蔹……”

　　竟是泪如雨下，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

　　温温热热的，是什么滴在脸上？勉强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凰鸠满脸的泪痕和印刻着惊喜的眼……

　　凰鸠高兴地像小孩子一般喊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本来想开口劝他不用这么夸张的……想想……还是算了吧。

　　“禀太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静心调养便可。”
　　“好，好！你退下去吧。”
　　“蔹，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了？还疼吗？想吃点什么？我叫下人给你准备去。”

　　黑线，这么快都升为太子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三天。”
　　“三天？天那。我都睡了这么长时间了！”
　　“恩，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对天发誓。你……能……原谅我，好吗？”

　　其实在看到凰鸠为我流泪后，就已经原谅他了。只是，总有许多事，是不可以任性的。
　　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瞬间黯然下来的凰鸠，默默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伤口是不断地愈合着，而且现在都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不知道陆荆云怎么样了？一直没有见过他，伤好一点了没有？

　　讨厌的是凰鸠每晚都来我房间跟我说话，他那么闲吗？他的嫔妃呢？想着想着，门外传来一阵争吵，接着就有人破门而入。

　　“太子妃，不要啊，太子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的。太子妃你……”
　　“滚出去……”

　　说着那女人一脚把管家踢了出去。

　　不是吧，说曹操，曹操就到。下面就该我倒霉了！你说没事我胡思乱想干吗，说不定我不想她就不会来了还！叹了口气，我无力的想着没用的事。
　　一进门，吓了绛纤纤一跳。眼前的人，竟比女子还要美丽，一头乌墨的青丝，白皙的皮肤，尤其是那一双深潭似的冰冷的寒泉，摄人魂魄。懒洋洋地依在窗边，印衬着阳光下乍眼的蝴蝶锁。

　　绛纤纤冷笑不止。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刚巧今天太子不在，这贱人又被蝴蝶锁封住内力。看我怎么教训你！

　　“呦，长得不错吗！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多谢太子妃夸奖。”

　　我相当假惺惺地说道。

　　太子妃那狐媚的脸上泛起阴冷的笑容。

　　“只是不知道……这脸要是花了……还会有人爱吗？”

　　“啪”

　　那女人走过来毫不犹豫地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太子打的。提醒你不要得意忘形，自己什么身份要搞清楚！”
　　“哦？”我挑眉道：“恨我直说吗！何必在这装模作样的。太子那么温柔，绝对舍不得打我的呦……呵呵……”

　　太子妃脸上青筋暴长，一脸的怒气，恨恨地盯着我。挥起就是一掌，掌风凌厉而迅速，直朝我左肩打来。还真是不留情啊，要不是我避开了左肩的蝴蝶锁，怕是又要在床上躺好一阵了。抬手擦掉嘴角的血丝，不留痕迹地把太子妃打我的内力藏到天阴穴……

　　“绛纤纤！”

　　抬眼看到急驰而来的一脸慌乱的凰鸠和惊恐无措的太子妃。
　　泛白的手指硬生生地停在半空，太子妃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我……”
　　“滚！”

　　凰鸠冰冷地陈述道，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了，滚吧！”
　　“什么？”

　　绛纤纤美丽的脸逐渐扭曲起来，高声吼道：“我认识你十五年了，你从没这样对我说过话。你那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的正妃，你的妻子，就为了这个小狐狸精你……”
　　“啪！”

　　凰鸠毫不犹豫地反手就是一巴掌，淡淡地开口道：“谁允许你骂他了！”

　　绛纤纤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捂着红肿的脸颊。散下的发丝胡乱地垂在两侧，不可置信地开口道“你……好……你等着，你会后悔的！”说着转身跑了出去。

　　“你没事吧！”

　　凰鸠满目怜惜，死死地盯着蔹红肿的脸颊，皱了皱眉头，手一紧，吻了上去。

　　“死不了的。”

　　不留痕迹地躲过了凰鸠，无奈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