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最后的曙光篇·不是尾声的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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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桥山脉以北，夜月死神的暂时驻地。
当阿努比斯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迎着满目的枯干血迹，他很想爬起来再看看清楚，可惜的是才一动弹身体就传来阵阵的剧痛，似有千刀万刃在身体内部搅动。他迫于身体的本能，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不过好在模糊的视觉逐渐地恢复了正常，终至清晰。
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破碎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慢慢地拼凑起来。他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艰难地寻找着相对应的碎片，将发生过的一切拼成一幅完整的拼图。
阿瑞斯独自坐在多年的古树根上，身旁是倚靠在树上的烈焰之剑雷沃汀。
风之言的从属人员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两米之外，却没有能惊动阿瑞斯，他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被阿斯嘉德派来。来者单膝跪下，低声说：“阿瑞斯殿下，根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吉祥天及其手下已向南边逃窜。与您估计的一样，他们靠近了鲜有人迹的镜之泊。而那里，托尔殿下与弗雷殿下正在靠近，另外有一队身份不明的人正在通过镜之泊的范围向光之神族内部渗透。”
“我知道了。”故意放走吉祥天果然是对的，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阿瑞斯不是一个喜欢动辄使用酷刑去折磨旁人的人，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那个不介意这些的家伙好了。顺便还能依靠阿斯嘉德的力量拖住那个时隔多年再度归来的火神……也是邪神。
阿瑞斯站起身来，雪白的发丝宛若山间的溪流倾洒。他拿起躺在一边的雷沃汀，声线低沉：“一切就按我说的去做，不必有所变更。我要去一趟道道尔学院，有意外发生我无法及时改变策略。这个时候，你们就去找阿斯嘉德，让他来决断，明白么？”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在时间用尽之前他不能有任何的放松。
“是，阿瑞斯殿下。”来者恭敬地低垂着头。
战神高挑而寂静的背影消失在密林之中，似乎他从未存在过。
镜之泊。
披着黑斗篷的那一群人中，为首的那个安静地在湖边坐着休息。以他为圆心，十几名下属在他周围警戒着，单是看他们那训练有素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这些人都是他这些年来收服的，他们当中的大部分是流浪在外的亡命之徒，也有少部分是抛弃了原本的一切追随他的。
他伸出手，将兜帽微微下拉了一些，并把一缕仿佛夜光杯中的红酒一般不真实的发丝塞回去。
在湖边停留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站起身来：“走吧。”
休息了这么久，他们的体力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继续赶路。即将进入光之神族内部地界，他必须保证自己和随行的这些人的体力保持在充沛状态。虽然早有谋划，然而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下属们围拢过来，然后跟着他们的主人将风景秀美的镜之泊远远地扔在后面。
托尔为弗雷找来了一些水，而后者依然保持着似乎存在于另一个次元的状态，连喝水都需要托尔来喂他。叹了口气，托尔坐在了弗雷的身边。
阿斯嘉德隐匿在他们的周围，托尔在不仔细的情况下，都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托尔实在是不明白阿瑞斯的谋划到底是要做什么，就是猜测弗雷的状况与镜之泊有关而让他带着弗雷出来，还顺便把宙斯身边最得力的阿斯嘉德也给拖了出来……这样中庭不就没有可以撑得住大局的人了么——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
扭头看了眸若鎏金却什么也看不见的弗雷一眼，托尔感到分外头大。
弗雷应该是累了，那就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好了。
托尔仰头靠在树干上，在保持对周围的基本的警戒的情况下闭上了眼睛，好让自己也休息一会儿。
但是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又浮现出了洛基这个名字和与这有关的一切。如果他不是所谓的邪神……不，如果没有邪神的这个预言，是否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就算弗雷曾经被误解而堕落，被黑暗侵蚀，他回归之后也不会被洛基用耶梦加得之牙刺伤，更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根据阿斯嘉德的说法，若是当初宙斯没有执行那个托尔至今没明白是什么的计划，吉祥天都不可能用黑暗将弗雷浸染，一切的一切都会与今天不同。没有人知道那会是怎样的另一条命运之线，无法用他们的假设来思量。
无法用现在的思维来假设的另外的命运……么？
“什么人？！”托尔陡然站起身，大声地对着面前的密林质问着。他感觉到了，就在刚才的那一瞬，有一股让他很不爽的气息传递了过来。
“沙沙——”
前方的草木一阵摇动，发出宛若雨滴坠落于世的声响。
披着一身黑色斗篷的人缓步从草丛中走出，气定神闲。在托尔主神级别的领域压力之下，他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如水中游动的鱼。“光之神族的王储殿下么？真的是声威赫赫啊……”他的声音似乎带不上感情，可是托尔却分明感觉到了他的嘲讽与敌意。
这个人的声音有些陌生，然而托尔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记忆里那条若隐若现的锁链他始终抓不住，故而也始终想不起来眼前的这个人的可能身份。“你是谁？来我光之神族的禁地做什么？”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拦在了弗雷的身前。
“我么？”兜帽之下的面容缓缓绽开一个看不太清楚的笑容，仿佛是雨夜里飘忽不定的将熄灯火。
托尔凝神等着他做出下一步的回应，是回答，抑或是动手。
一团火焰自他的指尖冒出，灼热地燃烧。不过这火焰并不像平常看见的那样，而是似乎沾染上了洗刷不掉的墨水，焰舌上是跃动的墨色。“我的名字……你应该还记得吧？”
托尔泛着陶釉般的紫色的瞳孔瞬间紧缩，身畔掀起一阵爆发性的气浪，吹起了衣角：“你还敢回来？！我正愁没地方找你算账呢！”
洛基拉下兜帽，火红的长发随即纷纷垂落下来。已然褪去稚嫩的面孔带着难以言喻的妖冶，他就是黑夜深处燃烧不熄的妖火，幻作噬人的罂粟在风中微微地摇曳。“我为什么不敢回来？”他顺手指着托尔身后的弗雷说，“就因为之前我伤了弗雷么？”
“不全是，但是……”托尔心头涌起了无法言尽的怒火，“弗雷一直对你那么好！从你小时候开始，他就一直保护你教导你，可是到头来你反而用耶梦加得之牙对他动手，差点杀了他！”
“为什么……”洛基淡淡地说，“为什么他对我好我就不能这样对他？”
托尔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洛基满脸的漠然：“我从来就没有要求他这样做过，是他自己把这个当做所谓的责任的，与我无关。况且我要离开道道尔之时他有阻拦我，我不想留着会挡着我的路的人。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最后四个字被咬得格外重，“王储殿下？”
“你……”托尔咬着牙，身边的空气中滑过几丝电弧，随后骤然放大成为了极具攻击性地雷系能量。
然而托尔才说了一个字出口，两个速度极快的黑影便忽然从两翼冲了出来，十几米的距离被瞬间拉近。因为注意力锁定在了洛基身上而没有及时发现这两个人的托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们已经接近到了弗雷身边，那是托尔无法进攻的死域。
就在两个黑影即将接触到弗雷的刹那，弗雷身边的地面猝然裂开了两道平行的缝隙，银白色的光辉宛若跃出海底的蛟龙一闪而逝，在阳光下反射出灿烂而刺眼的光辉。
两具尸体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喷洒出来的血液看起来就像是飞扬的血雨，与汩汩流出的血水融为一体。
洛基脸色一沉，他居然都没有发现托尔的附近还有别人，而且以这个武器和力量来看……是他来了。
长长舒了口气的托尔立即回到依然保持着坐姿的弗雷身边，将他扶起来。
方才一瞬间绞杀了两个人的银白色光辉返回来环绕住托尔与弗雷，这时离开了那种令人目眩的高速，才让人看清它的真面目——是两条银白色羽刃首尾衔接组成的类似于鞭子一样的东西。
淡漠的灰发男子唇际勾起一丝笑容：“你果然回到了光之神族，洛基殿下。”
“英灵殿的风之言果然不是吹的，打探消息的能力这么强。”洛基也勾起唇角的笑容，却冰冷得没有温度。
“其实我是半边依靠风之言半边自己猜测的，现在看来我是猜对了。不过总的来说，在光之神族，还有弗雷殿下在，所以我说你会回来，也是有了很大一份筹码的。”阿斯嘉德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洛基冷笑。
阿斯嘉德看着洛基，过了一会儿才说：“先前弗雷殿下醒来，却没有了自我意识。而这个时候正好吉祥天手中的某种草药混了进来，我与阿瑞斯殿下商量之后便决定对外一致谎称药物已被弗雷殿下服用，但是主要原因在与精灵族祭司有关的镜之泊。其实，弗雷殿下的这种状况，不是因为服用了什么药物，也不是因为镜之泊，而是因为你，洛基殿下。”
洛基眯起眼，却没有说话。
库伯勒族，樱之圣城。
“杜杜！杜杜！伦家找到了！”蓝绿色长发的忍者小猫一个飞扑，直接挂到了金发的“女孩子”身上，“伦家找了好久喵！终于找到了喵！”
差点没能保持好平衡的“少女”略有责怪地说道：“小伊，别这么突然地扑过来，人家没有准备差一点就摔跤了啦！”
“杜杜对不起……不过尊的素很高兴的事啊喵。”伊邪那美放开杜尔迦，“伦家找到了以前姐姐放着不让伦家看的秘术了喵，用那个的话会一下子变得很厉害的喵……”
“真的吗？伊邪那岐姐姐的？”杜尔迦有些不相信。这么多年了，难为伊邪那美还能找得到，难道这是忍者的附加能力么……
“素的喵！”伊邪那美重重点头，“只不过伦家还看不懂喵……”
“……”
杜尔迦很想问问为什么当年的伊邪那岐是看懂了的……这两姐妹不是同一个物种么？难道不是么……
“杜杜你记得的喵，伦家有一个戴上去就会很厉害但是会变成母老虎的面具喵。姐姐的这个秘术就素用来暂且保持自己的意识清明的，虽然时间不算很长，但是在战斗的时候这个秘术很有帮助啊喵！”伊邪那美似乎没有注意到杜尔迦被囧到了一把的表情，兴冲冲地说着。
杜尔迦有些不忍心打断他，但是还是问道：“可是小伊你看不懂要怎么办啊……”
“所以伦家来找杜杜了啊喵！”
“……小伊咱们去找花羽大姐吧。”翻译什么的属于做功课的范畴吧……做功课什么的杜尔迦才不会说自己最不擅长了OTZ……
“好啊喵，和杜杜在一起做什么都好啊喵……”
镜之泊北面密林。
“还是被他逃掉了。”托尔捏紧了拳。
“洛基殿下并不是孤身一人来到的，所以即使我用上了弑歌也没有办法将他留下。更何况弗雷殿下完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双方都很是掣肘，局势的不可控性增加了。”阿斯嘉德极有条理地说。
“但是……那家伙……”托尔回过身去大声说，可是还没有说完，他就发现阿斯嘉德淡漠的灰色瞳仁微微紧缩了一下，目光完全穿过了自己。
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托尔慢慢地回过身去。他看见，弗雷的眼睫动了动，恍若鎏金的眼眸里终于出现了一丝神采，宛如隔世的淡淡星光。
作者有话说
第158章 最后的曙光篇·不是尾声的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