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最后的曙光篇·烈焰之剑雷沃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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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才一走进宙斯的书房，就看见桌案上搁置的并不是往日里熟悉的各种文件，而是安静地躺在桌上的胜利之剑。被收入鞘中的胜利之剑完全收敛了它的光辉，看起来就是一柄造型很不错，做工也很精细的长剑。
“父……”托尔才刚一出声就被宙斯抬手制止了，只好乖乖闭嘴，然后走到桌案前。
“你刚才去见弗雷了吧？”宙斯看了他一眼，便用略显肯定的问句说。
“是，我有些担心他。”托尔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然，别扭地把头别了过去。
宙斯没有继续下去，只是将话锋转移到了貌似完全不相干的胜利之剑上：“这把剑已经彻底地黯淡了，即使将来弗雷真正地醒来，也无法再拿着它上阵杀敌了。这么些年了，弗雷一直都没有醒来，依靠主人信念而存在的胜利之剑也就完全噤声了。”
“这……”托尔眼里闪过一丝愕然，动了动嘴唇，却只说出了一个字。
“托尔，身为王储，我放任了你那么多年。如今你已成年，也即将踏入主神的级别。你是否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宙斯用手轻轻地摩挲着桌上那把曾经是光之神族至宝的胜利之剑，指尖的触感冰冷。
“……”托尔没有回答。从踏入书房开始，他就只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其他时候不是被打断就是被自己哽住。
“阿瑞斯和弗雷是你的两个哥哥，他们的年岁比你大很多。在我想要像暗之神族那般严厉要求本族的王储的时候，他们都出面制止了。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是把教导你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两个，而自己没怎么过问。既然你已经长大，那么你应该能够看清楚了吧？你的两位兄长，他们为你承担了太多本应由你去承受的事情。诸神族之间战争的残酷你没有见过，而为了光之神族在战场上拼杀的也不是你。虽然有年龄这方面的因素在里面。可是，阿瑞斯和弗雷都是封神不久就拿起剑走向了战场，为了光之神族的安宁和荣誉而战。”宙斯缓缓地说着，仿佛是在叙述一个古老的传说。
沉寂的空气里有细小的尘埃上下浮动，肆意地沐浴着浅淡的光线。
“前些年你还小，也不像当年的弗雷那么懂事，所以我一直让你留在道道尔学院，打算过些日子再让你接手这沉重的担子。但是你也看见了，阿瑞斯深居简出不方便处理太多政务，弗雷更是反而需要旁人来照顾，就算是有阿斯嘉德，心怀不轨的贵族也是蠢蠢欲动。如果只是这样我完全不用让你回来，毕竟光之神族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动乱起来的。但是……我所担心的另一个因素，”他取出一个檀木制成的精美盒子，并把它打开。本应放置着四个挂坠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右侧的两枚，左边则已经空了出来。“这本应是分别给你们兄弟四人的，阿瑞斯和弗雷都已经拿走了属于他们的那个，剩下的则是你，还有洛基的。”
几乎快要变成了记忆中尘埃的名字陡然被提起，那些被禁锢了多年的灰暗回忆顿时翻腾起来，让托尔一阵难受。“父亲大人您担心的是……”
“是的，根据英灵殿风之言搜集得来的情报，冰霜巨人与金仑加巨人已经被史基尼尔统一，而在他的身后，似乎还有神族的影子。史基尼尔幼年曾被光之神族捕获，随后被洛基所救。后来回到了冰霜巨人的部落，因为他的父亲是之前的首领而平安生活。只是黎明之战的时候葛德被弗雷斩断了右臂，从而被觊觎首领之位的部下杀死，而史基尼尔也不知所踪。从这一点来看，多半是洛基在史基尼尔背后操纵所有的事情。以洛基对光之神族的仇恨……恐怕诸神黄昏就要到来了。”宙斯不无沉痛和懊悔地说。
托尔下意识地捏紧了拳：“他如果敢回来……”
当初看到耶梦加得之牙贯穿了弗雷的身体的时候，他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都凉了。而后来弗雷凭着意志力强行支撑着对他说如果不赶快追回洛基就会来不及时，伤口撕裂，真的是到鬼门关走了一趟。
弗雷一直对洛基很好，可是那家伙却那样对待他，真是让托尔齿寒。
宙斯把托尔的反应尽收眼底，早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却只是叹了口气：“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也是我当年的错。若不是那一场谋划，牺牲了弗雷也给那孩子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或许今天他会和你站在一起，从我手中拿过这象征着光之神族王室的挂坠。”
紧接着，不等托尔说话，宙斯就把应该是给托尔的那一个挂坠拿了出来，递给他：“我今天叫你来实际上只有一句话想说，不要相信宿命。我相信了所谓的宿命，结果别说光之神族，就是我自己的孩子，也因为我而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坎坷和劫难。所以，不要去相信宿命。记住，命运在你自己手中。”
“父亲大人，您说的到底是……”托尔皱着眉头问。
“你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宙斯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然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身量已与自己差不多的儿子的肩膀，“你是王储，将来会接手我的这个位子。你的兄长们，他们在此前一直自愿充当了你的盾，为你拦下了诸多的危险和黑暗。而在将来你接任神王之位之后，他们还会成为你手中的剑。但是你要明白，身为神王，你所要负担的责任很多。之前是阿瑞斯和弗雷为你承担着，如今，已经到了你该像他们一样，担负起责任的时候了。”
像他们一样，握紧手中的剑，走向风夕云暮的战场。
走出书房，托尔有些脱力。握紧手中的挂坠，棱角扎得手掌生疼。他太迟钝了，这么多年，阿瑞斯和弗雷为了光之神族，为了他而战斗，充当着守护他的角色，并担当起了本属于他的责任……和宙斯说的一样，他们承担了太多，而现在，到了他应该真正地追随两个兄长的背影的时候了。
可是敌人不是那些对光之神族虎视眈眈的神族分支，而是自己唯一的弟弟洛基。宙斯说当年的一场谋划造就了今日的局面，也拖累了弗雷。洛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居然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还是去问问阿瑞斯吧，或者阿斯嘉德也行。总有一个人会给他满意的答案。
出乎意料的是，托尔在回去之后只看见了乖乖蜷缩在床上睡觉的弗雷，阿瑞斯连个影子都不见了……这货干嘛去了不是说要好好照顾弗雷不能走开么？
弗雷不能指望，这里又没有别的侍者在，托尔只好悻悻地回去了。
中庭城外的广袤树林。
披着暗紫色斗篷的人在主人面前单膝跪下，“吉祥天大人，已经确定了，弗雷殿下已经醒来，但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一直没有能真正意义上地醒来，保持着一种没有自我意识的状态，犹如傀儡。”
“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才让弗雷醒来，怎么会变成这样……”吉祥天似乎是无法相信目前属下得到的这个消息，“我费尽心思才将那种药材送进去，弗雷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原因不明。”惶恐的回答。
“那种药材就是针对弗雷这种情况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吉祥天懊丧地握拳，英灵殿与王室护卫一直对圣歌宫邸看得很紧，他没有机会。本来是打算找到可以救醒弗雷的药材，然后再在他醒过来之后带走他的。但是别说把他带出来了，现在的看守居然更紧了一步。“如果是这样，我这么久的努力岂不是完全白费了么？！”
属下不敢再回答，只得单膝跪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但是吉祥天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中音：“谁说没有收获的？我看你的收获挺大的呀。”
“什么人？！”吉祥天立即警觉起来，他一直是隐藏在这里的，所以肯定是来者不善。
高挑俊朗的青年缓缓地走出来，俊美得令人窒息。他本来就英气逼人，而那双猩红的深邃眼眸更是宛若地底深处的宝石一样。“我们不是认识么，吉祥天？之前你把我的弟弟拐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找你的麻烦，没想到你居然又自己送上门来了。”
“阿，瑞，斯……是你这混蛋。”吉祥天愤愤地骂了一句。
“呵，我还在想是那个笨蛋把那种药材送到了圣歌宫邸里来，原来是你这个家伙。不愧是智商见光死，那种馊主意也亏你想得出来。耶梦加得之牙造成的伤害不是用哪一种药材就能够医治的，你出来的时候有带你的脑子么？趁现在回去拿还来得及。”阿瑞斯冷冷地说道。
“你以为我是菊花头那个笨蛋么？嘲讽技厉害有什么用？实力才是说话的根本。”吉祥天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要不是看你是小弗雷的哥哥，我一定不会留你。不如今天就废了你好了，还免得以后我去找小弗雷还有只狗狗在旁边乱吼乱叫的。”
“不管是凭智商说话还是凭实力说话，你都排不上号……弗雷当年还是阅历太浅，居然能被你带走，啧，等他醒过来了之后我要好好教育他一下。不要什么笨蛋放的饵都去咬，要中陷阱至少找个技术含量高点的……”阿瑞斯边说边伸出手，面前殷红的魔法阵顿时凝形。
眼看着黑色的巨剑出现在阿瑞斯手中，因为对方言辞而脸色难看的吉祥天忍不住出言讥讽道：“我真是不明白了，什么样的人配什么级别的武器，你这样的配置也好意思来向我挑战，真是不自量力。”
阿瑞斯瞄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说道：“我被封印了之后，这把剑也跟着被封印了。如果是没有封印的时候，我想你应该对它的名字很熟悉。”
黑色巨剑表面出现了一丝裂纹，透出一缕宛若冰雪反光的光线。随着裂纹越来越多，吉祥天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最终，整把剑都布满了金色的裂纹，呼吸般明灭。当凝聚起的能量到达了临界点，便传来了一声仿佛冰面破裂的轻响。
焕然新生的长剑以多年未曾显露的姿态出现在阿瑞斯手中，环绕剑身的气旋不知不觉间带上了灼热的温度，甚至似有火焰出现。
“解开封印之后我都没有用过这把剑，感觉剑术都要退步了。”阿瑞斯爱怜地看了自己手中的剑一眼，“这么多年不见，我都对它陌生了，烈焰之剑雷沃汀。”
烈焰之剑雷沃汀——传说中的杀戮之剑，它是战争的象徽。
吉祥天只觉得心脏里的血液都要尽数倒流了，但是蓦地，他忽然放诞地大笑起来：“宙斯他把这个都交给了你，可是你却不是王储，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将来托尔那个毛头小子登基的奠基而已，什么也不是！”
“或许在你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但是……被你这样的疯子理解有什么用？”阿瑞斯语调冷冽，一如身旁覆满天地的冰雪。然而他手中的雷沃汀却光焰灼灼，带着逼人的热度。“我改变决定了，还是先解决了你，再去做我想要去做的事情。”
托尔对着眼前淡漠的浅灰发色的男子皱眉：“那家伙什么都没说就跑出去了？他不是说要照顾弗雷的么？”
阿斯嘉德保持了声调的平淡，然而依然极有礼节：“是的，阿瑞斯殿下之前也只对我说过，等托尔殿下您一回来他就动身。而且阿瑞斯殿下说过，弗雷殿下的状况可能与镜之泊有关。所以希望您能带弗雷殿下去镜之泊一趟。”
“搞什么啊这家伙……”托尔挠了挠自己的那头金发，想要分担责任不是这么来的吧？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以他的实力还带着弗雷那完全是被当做诱饵来了【如果真有人等待大鱼上钩的话】。
“阿瑞斯殿下只是交代说他有自己的安排，所以请您遵照他的意思行动即可。至于安全问题，托尔殿下不用担心，”阿斯嘉德说，“我会亲自随行，隐藏在两位殿下身边保护。”
作者有话说
第157章 最后的曙光篇·烈焰之剑雷沃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