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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39节、何以解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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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急道:“公主千万使不得,醉酒伤身……”
我一把推开她道:“你不去,我去!”云儿吓了一跳,没有拉住我。
我摇摇晃晃的冲到御膳房,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看见我吃了一惊,赶忙行礼,站起来就回身叫道:“李总管,快,快来参见三公主……”
“这是谁在那大吵大嚷的啊?吆,小成子,刚你说什么?啊!奴才参见三公主,奴才接驾来迟,请……”
我就看见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晃着肥圆的身子从里间抢出来,一直罗罗嗦嗦的说个不停。我挥手打断道:“行了行了,去给我拿坛最烈的酒来。”
李总管迟疑了一下,一脸媚笑道:“公主,这自是小事一桩,不过公主,一坛也太多了吧?您若是喝醉了,皇上怪罪下来,这老奴可担待不起……”
我不耐烦道:“谁说我要拿来喝的,我拿来浇花不行啊?!”
李总管一愣:“这,那花不就都死……活不了了吗?”
我喝道:“紫泉宫的花要死要活,还轮不到你来管吧?李总管,你话这么多,是不是年纪大了,该告老还乡了?”
李总管那张白胖的大脸上,汗登时就下来了。身旁的小成子赶忙端来一大坛酒道:“禀公主,这是东林镇进贡的西凤酒,味正香醇。”
呵,这就是我冒充的那小太监吗?行啊!“好小子,李总管,看赏。”
我撂下这句话扭头就走,出来才发现天都黑了,经过御花园,忽然看到一面宫墙前竖着架梯子,可能是工匠浇花时留下的。我想到认识李靖那天的情景,不由自主地就扶着梯子往上爬,进三步退两步,还差点摔下去。靠,笑什么笑!敢嫌老娘笨,你抱着个五斤多酒、三斤多陶的酒坛子爬梯子试试,摔不死你丫的!
我坐上面把那坛酒拆开,闻了闻,果然是窖藏多年的好酒,香冽甘醇,尝了点,不是很辣,但是后劲应该不小。管他呢,喝酒就是要醉,喝不醉的酒,纯属浪费!
我喝了两口,放下酒坛,张嘴就一首李贺的《南园诗》。别惊讶,俺平时就是这模样地。人家不论开心不开心都唱歌,俺不论高兴还是不高兴都背诗。高兴时背哀怨、缠绵的文艺片,要多酸有多酸。郁闷时就背慷慨、悲壮的铜板诗,叮当响他个一塌糊涂!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我刚想再喝两口,就听下面响起一个带了几分魅惑的声音:“咦?你是怎么上去的?”
我回头一看,只见李元吉疑惑的打量打量我坐的地方,又仔细估摸估摸宫墙的高度,正抬着脑袋,歪着脖子,好奇的看我。靠,老娘知道你丫是正太一只,你丫知道老娘萌你,也不用整天摆个单蠢样来勾引老娘!好奇,好奇你妈个头!老娘抓蟋蟀好奇,爬个墙也好奇,没见过这么有……有个性的公主啊?奇奇奇,以为老娘是朱七七啊,还新一代的东芝呢!
我脸上现出活泼而优雅、单纯却性感、朦胧又清澈、凄美绝伦、艳丽不可方物的蒙娜丽莎式微笑道:“亲爱的……四表哥,难道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样东西,叫做……梯子吗?”
李元吉一愣,眨眨眼睛,茫然的看着我。顿了好久,他好像才听明白我在说什么,脸上一红,噌一声……跳了上来,坐我旁边。靠!又是跳!这里是个人都会轻功,欺负老娘没男扮女装……啊不是,是女扮男装上少林寺进修过。切!老娘是狮子,狮子懂不懂,食肉动物understand?就是毕业发我一MBA证我也不去!
我忽然想起来那天看见李世民来着,他不是要走吗?就问道:“你们不是要回晋阳了吗,怎么还不走?”
李元吉点点头:“本来是要走了,二哥说还有点事要办,就耽搁下来了,我也懒得问他那些事……”
靠,你丫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连问都不问!怪不得以后乖乖伸脑袋让他砍,原来是历史遗留问题,从小被他欺负惯了!
李元吉笑道:“嗯,其实,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上来。”
我倍儿神秘的说:“来,俯耳过来,咱俩这么熟,我告诉你一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儿!”
他认真地点点头,把耳朵靠过来。我严肃地说道:“其实我是太阳,下了班晚上还要爬上来,让月亮反射我的光辉。你看我一下去,月亮就不亮了。所以,你抬头看看,下面的人准以为你是吴刚呢!”
“啊?!”他果然抬头看月亮。
靠,还真不是一般的单蠢!但老娘就吃这套,再勾引老娘,老娘不客气了啊!反正都是姓李的,两个字、三个字也没差多少啦。老娘不客串太阳,让月亮早下岗,扑倒都一样……
“哈哈哈,你真有趣!”他突然看着我大笑起来,好象我就是面哈哈镜。
原来这小子也耍我!我没好气道:“我上来晒星星,看有没掉下来的,拾回去打金砖不行啊?这是我家,我爱干嘛干嘛,你管得着吗?!”
“你……”李元吉一指我,还是笑道:“你刚才念的诗挺有气势的,你写的?”
我喝一口酒:“不是。”
“哦。”他点点头:“我觉得也不是,这样的诗,你写不出来,那是谁写的?”
靠,你丫能不能不这么聪明啊,人家现在失恋耶,失恋最大你懂不懂?你就不能安慰安慰人家,说我觉得你写得比他好,只是不写这一种……还问谁写的,你想找他签名还是办朗诵会啊?下辈子吧!
我张口就说:“你孙子写的。”
他好象下了一跳,睁大眼睛使劲瞪我。瞪吧瞪吧,你丫眼大了不起啊?小心当葡萄干瞪出来!
过了半晌,李元吉才顿悟似的微笑道:“哈,你生气了呀?我没别的意思,我听宫女们念你写的诗了。嗯,女孩子家都喜欢写这些郎呀、妾呀,相思呀别离呀这样的诗。其实,我觉得你写的挺好的。不过你一个年轻女孩家,写不出刚才那首这种拔剑四顾、豪气干云的诗来。”
废话,李贺的诗,刘禹锡能写得出来吗?!切!失个恋,想自己可怜下自己都不行,还来个这没同情心的,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我郁闷的端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用力一墩酒坛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李元吉一皱眉:“咦,都是慷慨悲壮的诗,我怎么觉得,你越念越奇怪呢?”
靠,你是看《十万个为什么》长大的啊?怎么这么多问题!他么老娘是学历史的,不是幼师的!
他忽然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你……你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