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半夏》书中人睡镜中

28、第 28 章

　　凌霄殿里。
　　红娘跪着听候发落，玉帝说了一大堆，“大意就是恭喜归位，不可再犯之类。”
　　结束后红娘在月老殿笑嘻嘻问道，“死老头，我的第一世的记忆为什么还是记不起来？”
　　“哎呀，红儿你知道吗？玄羲元神居然被修补好了，前段时间还囚在蓬莱被利用呢！”
　　“死老头！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我第一世的记忆呢！”
　　“红儿……你还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这便是你的第一世啊……”
　　红娘眼前一暗，月老殿上一柱一柱红光直冲天际。
　　天外天上，那位神囚禁着夜昭。
　　那位神说道，“真好，又有一位神归位了。”
　　“忘川河边，红娘曾戏言楼外楼比之天外天不过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可谁又想到你和楼婴拥有相同的命运呢。”夜昭接着说道。
　　那位神是上古众神寂灭时残余神力所化，每一个神的归位，他的力量便削弱一分，直至湮灭。
　　“楼婴比我幸运。”那位神看着天际开口道，“她要来找我要人了。”
　　红娘睁开眼，来到了七万年前的司命神殿。
　　“司命大人请息怒！”司命殿里众仙跪了一地，齐声道。
　　“司运呢？”座上之人怒道。
　　“回大人，司运大人神体已毁，却依旧爬行在天阶上。”
　　“胡闹。”
　　司命眼神一滞，广袖挥向大殿一角，正是红娘所在之处。
　　此人神力强大，比上当今战神玄羲竟丝毫不逊色，最重要的是，司命薄上居然没有此人。
　　暗处隐身的红娘现了身，向殿上之人行礼。不愧是身为上古之神的司命，哪怕她只是跌入记忆的洪荒之中，那时的他亦有感应。
　　“见过司命大人，我来自七万年后，名唤……司运。“
　　“七万年后……你没事就好……”
　　“大人可知，天阶之上的一处密境，生长着一棵桫椤双树。”
　　“本座怎么可能不知道，七万年前的你就是拜那棵妖树所赐，神体已毁！”
　　“才不是什么妖树，是神树！“
　　“你与那棵树有何关系？“
　　司运避而不答。
　　“我没事……可是你却…… “
　　“却如何？“
　　“修为倒退，变为普通仙人。“
　　“那又何妨？“
　　“哥哥……“
　　“呵…… “司命转移话题 “你如今回来是来救自己的吗？“
　　“我不过是一缕神识，做不了什么。七万年前的司运会死是注定的，不过好在七万年后会回来。“
　　司运的话让司命眼中生机一闪。
　　十七年前，天阶下走下了一位新神，此人名唤司运，掌管天下运势。
　　这位神和其他神都不一样，她嘻嘻哈哈的，和人类十三四岁的少女差不多，她大步流星走向司命，咯咯笑道，“哥哥！你好！我是你的妹妹司运。“
　　那他们的父母到底是谁？不知道，或许就是这天地吧。
　　司命黑着脸在大殿主持公务，司运就在一旁吃熟食。
　　“司运，你可知道，万物皆平等……“
　　“得了，哪里平等了，你看我烤熟的这只凤凰，它打不过我所以被我烤来吃了。“
　　“你的神识不会被刻上天道吗？“
　　“刻上了啊，遵循因果规律啊。“
　　“你这是曲解其意！“
　　”我哪里曲解了，生死有命就是天道所归，不信你看你手上的司命薄，这只凤凰的命运是不是被我吃掉。“说完还晃了晃手上的烤凤凰。
　　那时候的司命薄不仅仅掌管人界命格，掌管的乃是六合中所有生命的命格。
　　司命神识在司命薄上一扫，还真是！
　　他顿时被气成了黑脸。
　　“哥哥，这样才对嘛，虽然父神创造我们掌管天地秩序，却非要我们无喜无悲什么的，方能天人合一，既如此，我们不又回到天地了，那我们存在到底是干嘛的？你生气了才感觉是活着的嘛，而不是像父神，跟死了没两样。“
　　“你这样，小心遭天谴。“
　　“不用担心，我只能活十八年，大概是死得最快的一个神了吧。“
　　“你！“
　　“你不用可怜我，我还知道五万年后会灭世，你也会死的，然后女娲补天，捏土造人，神隐，接着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
　　“哦，这些是我偷偷看的你的司命薄。“
　　“胡闹。“
　　“哥哥，你有没有发现就咱们司命殿最生机勃勃了。“
　　“像人间的菜市场。“
　　“对！“
　　当金乌滑过天宇，神界也迎来了夜晚。
　　或者，这才是最真实的世界，混沌！
　　“哥哥，来睡觉嘛！“
　　“不需要。“
　　“不要这样嘛，来嘛来嘛，我把你房间都收拾干净了。“
　　“不需要。“
　　“呜呜呜，我这么这么可怜啊，我大概是这世上活得最短的一个神了，想和哥哥一起睡个觉都不行……“
　　“你还想和我一起睡觉！“
　　“不行吗？“司运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司命。
　　“好。“司运说出这个字，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夜晚两人共枕一床，司命仰躺在床上，身体一动不动，姿势完美得就像尸体。司运则侧躺在床里面，拿着个话本，咯咯笑到。
　　即使再黑，她也是能看到的。
　　司命受不了她，神识一扫，脸黑得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人间的春宫图就这么好看？“
　　“哥哥，你说我们一直做着天道叫我们做的事，却从未做过这些事，当然可能这些在你心中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妹妹我可是好奇得紧呢，不如我们试试？“
　　然后司运被扔出了司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