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半夏》书中人睡镜中

27、第 27 章

　　她黑着脸过去，司空紧接而上。
　　燕墨风看着钱眼儿要出手，连忙阻止，“眼儿，妹妹很好，你来看！”
　　钱眼儿收回手势转身走到燕墨风的轮椅前，看见他怀里的孩子，笑了，“是个女孩么？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燕墨风的脸微微一红，“我越俎代庖，给妹妹取了个名字，叫听雪。”
　　“燕听雪么……不错，燕垠一定会喜欢的。”想到燕垠，钱眼儿又一阵头痛。她忽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看着燕墨风。
　　燕墨风微微一笑，“眼儿？怎么了？”
　　“没事。”
　　所谓武林大会在国破家亡面前显得是那么地微不足道，最后居然以各路英雄散场告终。
　　大部分人虽然都想扬名天下，不过一想到家里还有妻儿老小，便慌忙往家里赶。
　　天下局势已定，洛国先后攻打朝圣和古蜀，除了蓬莱已统一天下。
　　一天之间洛阳已满目萧条，每户人家都家门紧闭。
　　倒是容绫和燕墨风之前因为照顾燕听雪不便，便购置了一处房产，一行人做在一个四合院里。
　　暮色降临。
　　燕墨风和钱眼儿在屋里照顾燕听雪。
　　司空和容绫在院中央对峙。
　　楼外楼和古蜀同出一脉之说，也都是在楼婴的有意为之。
　　出乎楼婴意料的是，这巫女比他想象中厉害，一而再，再而三给他重创。幸好一切都按司命薄上进行。容绫是连接天地之人，已不属于凡尘，司命薄上，亦没有她的名字。
　　“以前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觊觎我的力量，可是后来我看到更多。”容绫轻轻说。
　　“你看到什么了？”
　　“我……”容绫的眼神很奇怪，司空虽然笑着回她，却心里也略微觉得不妥。
　　屋里，燕墨风一边逗弄燕听雪一边问钱眼儿，“你接下来打算干嘛？”
　　“我去找燕垠。”
　　“你……不去蓬莱吗？”
　　钱眼儿凝眼看着燕墨风，“这天下，有两种结局，其中任何一种，都不是我希望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去蓬莱。”
　　翌日，钱眼儿带着燕听雪离开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天下竟如此之大，三年匆匆而过，她依然没有找到燕垠。
　　这三年，洛国统一内陆，昔日翻手覆雨的古蜀巫女并未对古蜀的灭国有什么反应。洛国攻打蓬莱却被无形的结界挡回。
　　那是人们不知道的，容绫收燕墨风所托，去原朝圣洛阳的剑冢取走一把神剑，砍开那结界，据当时的渔民说，虽然看不见远处的蓬莱岛，却从海的水平线看到要金光几乎染尽整个天地，随即一条巨龙破空而出，到龙消失，龙吟还在耳边回绕。
　　燕听雪已经到了打酱油的年龄，这一日她们在一处小村庄停下。
　　有村里的夫子称，当年燕国虽被灭国，其手下势力却渗透洛国上下。燕国皇子燕墨风在洛世明统一七国之后取而代之，或许为稳定民心，国号洛并未更改。
　　容绫在燕墨风登基后问他，“你从一开始接近我都是为了你的皇图霸业？”
　　燕墨风并未作答。
　　容绫看向另一边的楼婴，“好，很好。”
　　容绫双手合十，缓缓张开，手掌之间的赫然是那把神剑。
　　“楼婴，你本为男子，却企图盗取我古蜀秘术，杀！”一个手势，神剑毫不留情地刺向楼婴。
　　“楼婴，你玩弄世间人儿的命运，杀！”那把剑离开楼婴的身体，鲜血迸发，又刺向他第二剑。
　　“楼婴，你擅自闯入我的世界，杀！”最后一剑刺入楼婴身体，容绫便御蛇而去。
　　楼婴笑笑，“你被人抛弃，在我身上出气为甚？”
　　燕墨风向楼婴行礼称谢，可见两人早有合作。
　　楼婴笑道，“我要带走一个人。”
　　燕墨风说，“不如你多带走一个吧。”
　　这两人便是燕墨宁和洛起枫。
　　楼婴本是想带洛起枫去楼外楼，毕竟那是兰芷生活过的地方，况且，洛起枫比楼伤儿更适合做楼外楼楼主。
　　燕墨风不会留下燕墨宁，就让他跟着楼婴走了。
　　燕墨宁表示想去找钱眼儿和燕垠，他要向父亲道歉。
　　楼婴不置可否，便和洛起枫一起离开了。
　　钱眼儿想，幸好是燕墨风不是燕垠。燕听雪在一旁的草丛中玩，突然一条小蛇冲出来咬了燕听雪一口。
　　钱眼儿还未反映过来，倒是一旁的村妇连忙按出燕听雪被咬的地方，叫众人去找草药。
　　钱眼儿知道燕听雪吃蛊长大，这些毒物还不放在眼里，所以她好奇地问，“为何不去找大夫？”
　　“我们这个小村子，哪里来的大夫啊。这土方子还是一个钱公子留下的呢。”
　　“钱公子？”钱眼儿一窒，“真巧呢，我也姓钱，那个钱公子叫什么呀？”
　　“那还真是巧呢，那公子叫钱无垠。”
　　“那他现在在哪？”钱眼儿着急地问道。
　　“他……”妇人踟躇到。
　　话说楼婴带着洛起枫回到荒废已久的楼外楼，在楼伤儿面前宣布洛起枫是下届楼主的时候。
　　楼伤儿当即操纵陈戈攻向楼婴。
　　不错，陈戈是当年楼外楼灭门百里府取得的傀儡术做出来的，根据楼伤儿在意的人做的。
　　“你想毁掉这个傀儡吗？”楼婴淡淡开口。
　　“我……我可以留在楼外楼吗？”楼伤儿收回操纵的线。
　　“当然，可以的话取而代之也是行的。”楼婴好心提议。
　　而当事人洛起枫一言不发，仿佛事不关己。
　　楼婴体内司命的神识快要消散了，他将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人啊，总会对周遭的事不满，可是他们往往忘记，活着，已经是上天给你的最大恩赐。
　　三月后，一片半夏丛中，楼婴随意地坐着，他的眼开始变得模糊，然后他隐约中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走进。
　　容绫淡淡开口，“从现在起，你只是司空。”
　　三月前，钱眼儿走到一墓碑前，上面刻着钱无垠之墓。
　　钱眼儿慢慢抚摸着，蹲下来依靠着墓碑，然后笑了。
　　时间慢慢流逝，村妇奇怪地去看钱眼儿发现钱眼儿已没有了气息。
　　当即大慌，叫来村人，以将钱眼儿合葬告终。
　　之后村人讨论燕听雪的去处，一个女人骑着大蛇从天而降，带走了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