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进退维谷》曼德勃罗

7、第七章 鼻涕虫俱乐部

　　哈利迈入大厅。对拉巴斯坦没有跟在身边感到心安，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心是否对男孩过于无礼，毕竟拉巴斯坦一直站在他这边——至少从表面上看的确是这么回事——公然拒绝斯莱特林级长的帮助不是什么好主意。

　　无论如何，哈利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既然霍格沃兹的墙壁里游走着一条巨大的有鳞目生物，就没那么多时间供他挥霍。比起将整个霍格沃兹的学生送入危险，惹恼斯莱特林级长所受的损失要小得多。哈利咧嘴，就像他以前从未与斯莱特林们起过争执似的。

　　然而这只是个想法，哈利实际上一点办法也无。自从否决将其留给邓布利多处理这个主意后，他试想过许多方法，甚至包括冲进密室将那条蛇咒晕或用不属于他的天赋将其制服。但这太冒险，且愚蠢，即使是他格兰芬多的那部分也阻止他这么做。不，他需要一个更安全，更隐秘的计划。

　　哈利在位置上坐下，一卷羊皮纸从他书包里掉出来。他捡起羊皮纸，发现是鼻涕虫俱乐部的邀请函。眨了眨眼，哈利记起，这封邀请函今天早上被他发现在枕头边。好奇斯拉格霍恩是如何做到的，哈利怀疑他为了达到这种神奇效果雇佣了一个家养小精灵。

　　亲爱的哈利

　　很愉快地邀请你加入我的私人圣诞派对。
　　派对将于20日晚七点开始，在我的办公室。
　　期待你的到来。

　　你忠诚的,H.E.F.斯拉格霍恩教授

　　圣诞节，哈利顿悟，这解释了早上休息室里为什么会人满为患，学生们都赶在回家前把论文完成。他抬头往教师席看了看，斯拉格霍恩正与杜姆交谈。感受到哈利的注视，魔药教授抬头对他笑了笑，哈利礼节性地回以微笑。诚实的说，哈利一点也不想去，魔药从不是他的领域，加入鼻涕虫俱乐部会让他想起到底托了谁的福而引起了斯拉格霍恩的注意。（*注4）

　　下午的魔药课他再次得了一个P，斯拉格霍恩给了斯莱特林三十分作为奖励，同时笑得就像中了快乐咒。成为复读生的好处在于，他可以将大量的时间放在别处而用不着苦恼成绩，另一方面来说，他从来不曾在意自己的魔药成绩。不过最近哈利觉得故意犯点错会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的旧学院开始在每节魔药课上仇视他，当斯拉格霍恩为他加分时更甚，不仅仅因为他现在是个斯莱特林。

　　未来的几天里拉巴斯坦没有再和他说过话。哈利本以为他会报复或什么的，至少不会让他好过。但拉巴斯坦没有那么做，他甚至没有让人找哈利麻烦。男孩仅仅是在哈利面前表现得像没看到他，除了偶尔的打招呼，对待他就像对任何一个普通的斯莱特林学生。哈利困惑于莱斯特兰奇的行为方式。也许斯莱特林们对待同学院都是这样做？没有攻击，没有恶意的讽刺。不，哈利单纯认为拉巴斯坦觉得他不好惹，这个斯莱特林总让他想起马尔福，自大，阴险，愚蠢，但至少识时务，这几乎是斯莱特林们的本能了。提起马尔福，卢修斯·马尔福去哪里了？卢修斯，德拉科的父亲，与他父母同辈，可哈利从没在学校听人提起过。

　　“…所以我会得到一把横扫七星！”拉巴斯坦在餐桌上炫耀道，确保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他身上。

　　“太酷了！”埃特尔·帕金森说，他的眼睛紧巴巴地粘在拉巴斯坦身上，仿佛他本人就是一把横扫七星，一旁的艾文·罗奇尔也是满脸羡慕。

　　“下周我就能回家了。”拉巴斯坦说，他的眼睛有意无意扫了扫哈利，说：“你会回家么？”

　　哈利知道他问的是谁，所以他缓缓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给自己倒了杯南瓜汁，“不，我想我将会留校。”

　　哈利说完，细微的紧张感从拉巴斯坦眼里褪去，他耸了耸肩。

　　“看开点，我会给你寄信的。”他说。

　　即便百般不愿，哈利还是在20日晚敲开了斯拉格霍恩办公室的门。他的院长带着想要把嘴角咧到脑后的巨大笑容将他拉进房间。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比一间教室还大上那么点儿，或者他用了速速放大之类的魔法，哈利不得而知。整间办公室都充满了火鸡、苹果派、蛋糕和黄油啤酒的气味，一颗巨大的塞尔维亚云杉立在房间中央，四周漂浮着彩色铃铛与蜡烛。哈利确信斯拉格霍恩想办一场属于他自己的圣诞节派对，在圣诞节真正来临前。

　　“到这儿来哈利，我要把你介绍给其他人。”魔药教授看上去就像一只亢奋的海象，他用惊人的力气拉拽着哈利的胳膊。哈利努力跟上斯莱特林院长防止自己的手臂被卸下来，中途差点撞翻了一盘点心。

　　“斯拉格霍恩教授！你不能在学校里提供含酒精饮料！”麦格在他们路过时抱怨。

　　“拜托米勒娃，这是周末，”斯拉格霍恩做了个鬼脸，“让孩子们放松放松吧，这里的学生都是五年级以上。”

　　“但是……”

　　“不需要但是，女士。”他用唱咏叹调的方式说，“对了！”他在哈利后背上拍了拍，一把将他推向前来，险些让哈利的眼镜跌落在地，他赶紧把眼镜戴稳，“这个孩子，米勒娃，我相信你会惊叹的，他在魔药上表现十分出色。”

　　女教授的眼睛落到了哈利身上，她皱了皱眉，“我相信你是哈利·史密斯？”

　　哈利为这个名字抖了抖，“是的，麦格教授。”

　　“你认识他？”斯拉格霍恩惊讶道，“那么他在变形术上也有非凡成绩，是吗？”他给了哈利一个带着疑问和赞许目光。

　　“我不知道他在变形术上是否有非凡成绩，斯拉格霍恩教授。”麦格将目光转向斯莱特林院长，语气里带着责难，“但至少在惹事生非上是的。”

　　斯拉格霍恩转头看向哈利，哈利给了他一个愧疚的微笑，尽管他真的什么也没做。

　　“我相信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会犯点错的，”魔药教授愉快地对麦格说，他的话让哈利莫名地想起里德尔，“他们之间总是会有些小争执。”变形术教授看起来完全没有被说服，“至少他是个聪明学生，米勒娃，他的魔药成绩从未低于E。”

　　这回，麦格如他所愿般露出惊讶的表情，得意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如果不是在你包庇他的时候提出，教授，我不得不说，这确实令人惊叹。”她用另外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目光看着哈利，哈利有些愧对她的目光，只有他自己知道魔药成绩是怎么一回事。

　　“是的，他是个天才，”斯拉格霍恩洋洋得意，仿佛哈利的魔药成绩单是一张价值五千万加隆的支票，上面还有邓布利多的亲笔签名，“要相信你自己，孩子，”他低头对哈利说，“你能做的更好，它是你的天赋。”

　　不，它是他去年得到的一本破破烂烂的魔药课本，由他的仇人写成。即使如今他不再有一本可供他使用，但记忆中的小技巧仍帮了他不少忙。这让他颇受良心的谴责。

　　“是的教授，谢谢您。”哈利低下头，斯拉格霍恩会以为他在害羞而他只是想挡住脸上的尴尬。

　　“对！当然！”魔药教授拍掌，“我几乎都忘了，”他指着正对云杉的餐桌，“尽管去挑选，哈利，希望能让你满意，我们待会见。”

　　哈利离开了两位教授，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走动，避免打碎任何一个器皿。他很快发现这不是件好办的事，因为他撞倒了一位五年级的格兰芬多。

　　“噢！我很抱歉！”他赶紧弯下腰，伸手将红发女孩扶起来，“你还好吗？”

　　“没关系，谢谢你。”女孩握住他的手将自己撑起来，接着她的脸变得沮丧，哈利注意到黄油啤酒在她的袍子上绽开了一朵深色的百合花，“我真的很抱歉！”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女孩。

　　这时，哈利才发现面前的女孩是莉莉·伊万斯。第一次与年轻的莉莉·伊万斯面对面，他忽然感到有些晕眩，像是有人强迫他吸入了过多的氮气，他不得不悄悄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了，这不算什么大事。”她说，将袍子拧干，抬头对他说：“你有餐巾…………”

　　莉莉闭上了嘴，哈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显然她看到了他袍子上的院徽，这一刻哈利的自我厌弃达到了顶点，几乎让他落荒而逃。他忍不住抚了抚袍子将银绿色的蛇挡住。不敢看莉莉的表情，哈利轻声念了个干燥咒，瀑布消失了，现在她的袍子就像从未被洒上黄油啤酒一样。哈利很紧张，他手里捏着魔杖，不知是否该离开。

　　“哇哦！谢谢你……我是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莉莉惊叹道，她反复查看自己的衣服。

　　“不用客气。”哈利稍稍放下心，他神经质地咽了咽唾沫，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莉莉忽然对他身后喊道，“西弗勒斯！”

　　哈利转头，斯内普缓慢向他们走来，哈利想起斯内普也是鼻涕虫俱乐部的一员。

　　“所以你也来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斯拉格霍恩教授也邀请你了吗？”莉莉面露惊讶。

　　“你觉得我是混进来的吗？”斯内普给了她一个被冒犯的眼神，用尖酸的语气说。哈利倒是觉得他无时无刻不在受冒犯。

　　“斯内普。”哈利开口，发现自己的脸变得紧绷，与莉莉交谈时友好的气氛消失了。斯内普将目光投向他，看清哈利的脸后，“史密斯。”他谨慎地回答。哈利有些惊讶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从拉巴斯坦的话里不难看出，斯内普不仅被格兰芬多们讨厌着，他在他自己的学院也不受欢迎。哈利无法想象那种感觉，或许像他在德思礼家所体会到的，可至少他拥有整个魔法世界，虽然他失去了父母而凶手仍在他背后穷追不舍。斯内普则完全不同，坦白说，他几乎被整个霍格沃兹厌弃。现在，尽管很难在这个怯懦的斯内普身上找到他成年后招人嫉恨的影子，哈利一点也不奇怪他完全不同情年轻的斯莱特林。

　　刁难斯内普的诱惑太大，但他无法当着莉莉的面去做，女孩儿出乎他意料地袒护着斯内普，这令他苦恼。他暗自叹了口气，悄悄看了看莉莉，莉莉用困惑的视线在他俩之间打转，哈利不想让莉莉认为他与詹姆斯一样喜欢恃强凌弱——他不喜欢这样形容他父亲，但詹姆斯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难以忍受。他一脸复杂地看着斯内普，所幸五年级生必须抬起头来才看得到他，哈利踌躇了一下，直接转向了莉莉，“我很抱歉今晚发生的事，”他指了指莉莉的袍子，假装没发现斯内普正试图掩盖他的疑惑，“……那么，有任何需要，well，只要我能帮得上。”

　　莉莉看起来惊讶极了，如果站在同样的立场上哈利也会惊讶至极，“噢！好吧！”她笑了起来，“我猜事情没那么严重，你还帮我解决了它。”哈利想起斯内普还在一旁。不希望他再让莉莉受伤，哈利给了五年级的斯莱特林一个警告的注视，斯内普眼睛里透露着瑟缩，但仍保持面无表情。

　　“不客气。”哈利温和地说，“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女孩儿说，侧身让开路，“我猜你要走这边？”

　　“谢谢。”哈利对莉莉露出一个微笑，转身离开他们。

　　注4：即混血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