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尽一生》舒景薇

7、波折

　　光绪的脚步停在了夜赫那拉氏和德家姐妹身旁。茗珍瞥见了茗锦眼里的失落，姐妹俩竟如出一辙。
　　德沁眼里烟波流转，羞红了脸，含笑望着光绪。小太监识相的立刻递上了玉如意。
　　如意、如意，今生有卿，事无憾恨……
　　沁儿，今日你将成为我的后，大清女主，助我匡扶江山！
　　光绪他只凝神瞧着她，眼神闪过一色微蓝的星芒，像流星炫耀天际，转瞬不见。他拿起了苍翠欲滴的玉如意，在众人的注目下正要递到德沁手中……
　　“皇上！”太后竟叫出了口。
　　语调里，惊讶、失望、威胁……掺杂着各种情绪，分外复杂。
　　光绪一抖，把玉如意中途转向，硬丢进了夜赫那拉氏的手中。
　　“谢皇上。”夜赫那拉氏神色如常，不慌不忙的答道。光绪并没有让她平身，只是垂头叹了口气。
　　德沁的脸也瞬间变了色，原本红润含羞的脸瞬间苍白，绝望的眼神带着斥责望向光绪。见光绪低头不语，转而望向太后！愤恨的样子让原本可人的少女变的有些癫狂。
　　太后也察觉的她的目光，陡然望去……德沁一凛，仿佛惊醒似的，垂下头去……
　　她一字一顿的吩咐下去：“将绣花荷包给他他拉氏长叙家的两姐妹。”
　　荣寿公主也暗暗叹道：“好好一桩美事竟弄成的这样。皇上啊皇上，你可以一定沉住气，只有当太后将军政大权交付于你之时，你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在那之前，你只有忍耐了。”她接过荷包，默默走下玉阶，来到茗珍姐妹面前。
　　“谢谢长公主。”娇憨清脆的声音。
　　“谢我做甚？！这是你们姐妹俩自己的福气。”
　　荣寿公主心中百味杂陈。默默看着茗珍白皙无瑕的脸，清秀俊美的五官，一丝喜爱涌上心头。也许，你会为我这可怜的弟弟带来一些不同也不一定。
　　荣寿公主在脑海里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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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通……
　　一块小石子被扔进了池塘了，泛起阵阵涟漪……
　　茗珍坐在太湖边，满心都堵得慌。连这难得一见的御花园冬景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看了。
　　德沁哪里好啦，为什么皇上那么喜欢她，不就是比自己漂亮了点，多了些气质……瞥了瞥自己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身子，复又叹了口气。随手将手中的石子又扔进水中……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
　　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你说爱像云要自在飘浮才美丽
　　我终於相信分手的理由时候很动听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
　　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音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原来缘份是用来说明
　　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

　　茗珍毫无意识地在嘴里轻轻哼唱着这首忧伤的歌，歌声就这样在空气里回荡，发酵这淡淡地少女的心事……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慢慢流逝，毫无知觉的茗珍就这样坐在这里，忘记了一切……
　　“这是什么歌？很好听！能再唱一遍吗？”
　　一个身着儒服便装的男子就这样轻轻挨着茗珍坐下，两个看似倔强的孤单的剪影，在轻轻地，浅浅地，缓缓地，绵延不绝歌声复又响起。他们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一如在他们背后，那柔柔拂过的美丽的柳枝……
　　“万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光绪看着这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他见礼的少女，心底涌动着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也不愿见怪这可爱的少女，甚至觉得就这样平等对话其实也很好。
　　“朕见过你吗？从刚才起就一直觉的很面熟。”
　　“你不记得了吗？我是那天庙会和你一起避雨的女子。承蒙你襄助，感激不尽。”
　　“原来是你，难怪朕会对你感到很熟悉。那天淋病了吗？”
　　茗珍低下头：“蒙万岁爷记挂，茗珍没事。”
　　“那个……那个……德沁姐姐应该很伤心吧……万岁爷？”
　　光绪脸骤然刷白，浮现痛苦的神色。
　　“我……很没用吧？连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名分都不行……”
　　光绪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连“朕”也没有用，竟用“我”来自称。
　　茗珍急忙道：“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明白有时候，谁都有身不由几的时候。沁姐姐一定会明白你的，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光绪长叹了一声，“朕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坐好这个位置。”
　　“万岁听过蜘蛛的故事吗？”
　　“蜘蛛？”光绪扬了扬眉。
　　茗珍笑着说：“曾经有一个将军，将军在战场上吃了败仗，落荒而逃，躲进农舍的草堆里避风雨，又痛苦，又懊丧。茫然中，他忽然发现墙角处有一只蜘蛛在风中拼力结网，蛛丝一次次被吹断，但蜘蛛一次次拉丝重结，毫不气馁，终于把网结成。将军深受激励，后来重整旗鼓，终于在下一次役打垮了对手。”
　　光绪陡然抖了一下。慢慢平静下来，若有所思……
　　“你先走吧，朕想一个人在呆会……”
　　茗珍站起身来，“那珍儿先告退了，万岁保重！”
　　“珍儿……”
　　光绪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茗珍。
　　“谢谢你……”
　　茗珍嫣然一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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