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尽处情方浓》重*

41、天家子女

　　轻轻地坐在榻上，虚抚着初晨的眉眼，看着她沉睡着的容颜，胤禟的心中疑窦暗生。
　　去年明月出生时，她看起来还像一个面容苍老的七旬老妇。可过年时，她面上的皱纹已经少了很多，连头发都已经从银白变成了花白。如今，看着她如此恬淡地躺地这里，那白净精致的脸蛋儿配上那一头黑鸦鸦的头发看起来只顶多像一个没到三旬的妇人。细细想来，她的身体倒真是一天强过一天了。可是自己的心里总是不太安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可偏生又想不起来。
　　看到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的人儿微微地颦起了眉，胤禟立即轻轻抚上初晨的脸，笑道：“醒了就别在眯了，省着一会再冻着了。”
　　初晨撇了撇嘴，伸了个懒腰却还是睁开了眼，“你几时到的？今日怎么这么得闲？”
　　胤禟闻言轻轻一笑，道：“到了一会儿了。不是我今日得闲，是最近一段日子我都会很闲。”
　　初晨也不搭话，只是将胳膊往被子里缩了缩。
　　“皇阿玛巡幸塞外了，今儿才走的。”胤禟边说边也躺了下去，还往里挤了挤，愣是在和初晨一起并排地躺在了本就不算宽的贵妃榻上。一翻身又将初晨揽住，将口鼻轻轻地藏在初晨的肩窝处，十分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今年走得如何这样的早？”初晨立即下意识地睁开眼问道，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一双本就漂亮的妙目此时却大大地怔怔地瞪了起来。每年都是要五六月份才起程的，今天竟是提早了两个月。而且塔娜在收到了她阿爹在蒙古寄来的信也急匆匆地赶了回去。细细想想，却也未曾预见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皇阿玛把温琳指给了博尔济吉特氏翁牛特部的仓津了。如今借着巡幸塞外的机会刚好送公主出嫁，连十三弟也跟着去了呢。”
　　感受到了初晨的紧张，胤禟也睁开眼，仰望起了头上那片蓝蓝的天。而此时，他的心里终是不能平静，塞外苦寒，公主们从小也都是没吃过苦的，可是一长大，却全都要面临和亲的命运。从老罕王开始，自己家的这些姑奶奶们竟只有两个活过七十的。此去声势浩荡却也不知是温琳的幸，还是不幸。但是从大清开朝以来，她倒是头一份由皇帝亲自送嫁的公主。莫说旁的，单就是这恩宠就是绝无仅有的独一份儿了。
　　“想不到她也嫁了。”初晨对她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那个温纯秀丽不爱说话的小姑娘的身上。
　　“都20了，也该嫁了。”胤禟说完立即觉得不对，马上闭了嘴。
　　“我一向不是个爱多想的，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呢。”初晨轻叹一下，道：“倒是你，应该去送送她。毕竟有小时候在一起长大的情份。”
　　“皇阿玛带了大哥和太子还有十三弟去了。着我们几个留在京里的兄弟几个轮班守着京城呢。”近些年皇阿玛越发地宠爱十三了，虽然老十偶尔也会吃味不已，但却还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总归已经吩咐府里的女人们在添嫁妆时多多地陪送了一些了。
　　初晨闻言一愣，立刻坐起了身子一只手臂支在榻上，笑道：“这也不知道是哪个倒了楣了得你分在了一起了。今儿八成你也是趁了当差的空档跑出来的吧。”胤禟对皇上吩咐给他的差事上一向爱躲懒，这一点自己可是早有耳闻的。
　　“哪有。我四哥和我分在一起，他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自己做生意这些年来，甭管是高官还是乞丐，能伸手帮扶一把的，是绝不会落人后的。听何玉柱说，京城那些个地头蛇听说自己出来当差了，一个个都约束了自己的手下人，说是不叫他们生事，省得给自己添麻烦呢。
　　“是他？”仔细回想，却并不记得也未曾听说过他们两个走得亲近啊。
　　“可不是。你应该也是见过的。”胤禟边说边起了身，坐到了初晨的旁边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初晨一愣，旋即道：“是啊，那时蕴端还活着呢。”思绪一下跳回到了去年在江边的那段日子。一桩桩的算计，还不是为了自己能和他一起过上一段太平安乐的日子么！！所以无论如何，去年自己为了四阿哥跳入江中的事绝计是不能让他知道的，否则绝对是祸非福。
　　“倒是你，宫里的玉娘娘还有我家十弟都可是想见见你呢。十弟可一直在吵吵着说你面子架子太大了呢。”胤禟揽着初晨肩膀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他？也不知道他是想见我还是想见我小厨房里的那些吃的。”至于玉娘娘，姐姐也曾多次劝过自己，甚至玉娘娘气得连冷心冷肺这样的话都说出来过。可是自己双目已盲，却还是不要见好，免得她又要替自己伤心。
　　胤禟一听，顿时笑了起来，缓了好一会才说：“老十听说你回来了，却在闭门养病立即就急得跳了脚，非说我吃着好吃的了，舍不得让他分享才编出这么个引由子。想不到你们俩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和他一样笨？”边说边抽出手摸上了胤禟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下。
　　“哪有哪有。十弟那明明是大智惹愚。”胤禟连忙跳了起来，边说边跑着躲开了。既已有了比自己有才情，有能力的兄长，他干脆当个闲散王爷得是何等地舒服惬意。
　　初晨也不急，只是笑得一脸灿烂地伸出右手，估量着向胤禟躲开的方向勾勾食指。
　　胤禟倒是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倒真是像被勾了魂儿一样，想都没想就又走了回去，用手攥住了初晨还在勾着的手指。
　　初晨本想再摸上他的胳膊掐他一下，可是见他如此听话却又一时失了兴致，于是道：“过一阵子我就要家去了。”
　　胤禟一愣，顿了好一会才明白她这个家去了是什么意思。平日里总听说她说去南边，家里边也很少听她提起。只初时给小五嫂送嫁妆那次，听她说是从家里边来的。可是经了这几年生意上的磨砺，自己却是能隐隐地觉察出她家的那些人除了在生意上对她万分倚重外，其他的时候却是并不十分地在意她的。
　　于是又坐回了她身边，整个人就像是都被冷气笼罩起了一般。
　　初晨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话，不由的一阵心疼，强笑道：“我又不是不回来。再说了，这回有月华陪着我呢。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真急了，怕是连你都不会给面子的。”
　　胤禟顿了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起身背着手踱了几步，道：“也好。只是这些日子天气还凉，等到五六月时再回去不晚。”
　　言罢才转过身又坐了回来。
　　初晨听他如此说，提着的心才算放下。他和自己那个温润的像谦谦君子的姐夫可不同，他若是狠起来，谁的情面也不会给。想想这几年，江南也有不少商号都在他这儿吃了亏了。如此地锋芒毕露倒也硬让他在那些老狐狸中获得了一席之地。他虽有个皇子的名头，可是那些人要是真的不认，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单凭这一点自己也是佩服他的。当年自己还是顶着自家的名号还有师父多年积累下的人脉，才在那边插进一脚的，其中费了多少心机，让出多少红利却都是不能与外人说道的。
　　胤禟见初晨一时有些怔住，于是边说边要拉着初晨起身，道：“别想了，称着今天天好，带你去老十那儿玩玩。”
　　“容我去梳洗一下。”初晨连忙把手往回缩。以前还不曾觉得样貌对自己如何重要，可是经了这次之后，倒是生怕给人留下不妥的印象。虽然不管怎么梳怎么换都是一个简单的道髻，都是一身的粗布道袍，但却就是想要去再梳个头，换身衣裳。
　　“不用，挺好的。”低下身子帮着初晨将布底的道鞋穿在脚上。
　　“不行不行。”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是不想丢了面子的。
　　“真的不用。再这样连我都要嫉妒老十了。要不怎么不见你在我来的时候去梳洗一下呢？”待帮初晨穿完鞋子之后，胤禟故意阴气沉沉地说。
　　见他有些急了，初晨忙开口道：“他和你怎么能一样呢？”
　　“哦？你倒说说，我和他哪儿不一样了？”胤禟坏笑着欺身上前，将初晨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他的气息之下。
　　初晨见他如此，轻轻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道：“我可曾收了他家的玉佩？”言罢还挑衅一般地挑了一下眉。
　　胤禟眼中精芒一闪，心中暗喜人便闪到了一旁，放了初晨跟着月华去梳洗不提。

　　初晨轻轻地将马车的车厢帘子撩了起来，侧着耳朵去听，因着今天的天气好，虽然现下已是晌午，可是此时大街上热闹的叫卖声却还依旧的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忽而，初晨觉得车停了下来，便下意识地去伸手摸她身边的胤禟，不成想却一把摸了个空儿。然后就听车帘被挑起又放下还有人从马车上蹦到地上落地的声间。等了好一会，那熟悉的气息才又重新回归，同时，手里也被塞进了个东西。
　　“吃吧，羊肝羹。”胤禟微微一笑。谁会想到他堂堂一个皇子也会跟人在大街上一起排队买起了零嘴儿。
　　初晨闻言，摸起了一块轻轻地咬了一口，“很甜。”
　　“那是当然，我先头已经尝了的。”不好吃，我怎么又会买给你呢。
　　初晨轻轻地拉了拉胤禟的衣襟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见他少有地依赖自己，胤禟的心情顿时好，道：“我本打算带着你去老十的府邸的，可是又不耐烦和他家的那只母老虎打招呼，所以我已经着人去请他了，我们今天一块下馆子，你看可好？”
　　“下馆子？那我可没带银子的，你得请客。”初晨边说边又拿起了一块羊肝羹。
　　“不，这回啊，得是你请客。说什么那酒楼里也是有你两成干股的。我和老十一人四成，如今我们俩是年年都在那酒楼里往外支银子，现在账面上就你数你的银子最多了。”胤禟说话间，一低头就着初晨的手就将她手里的羊肝羹给抢着吃了。
　　待一抬头见初晨因被抢了吃食要变脸了，忙道：“一会就吃饭了，这些零嘴儿也不能多吃。一块两块的也就够了，剩下的咱们拿回去还不成么？”
　　“不成。”初晨眉毛一扬，又道：“虽说你那家酒楼账面上是我的银子最多，可是今天咱们三个也是要亲兄弟明算账的。各人点的吃的就记在各人的账上。”
　　胤禟一听，立即玩心大起，他一直是知道初晨手中的银子向来是如流水般地往外花的，对她的“小气”也是有所耳闻的，可却从来不曾亲自领教过。今天倒是想看看她的小算盘到底打得如何。
　　于是笑了笑，又清了清嗓子道：“既是如此，那你且把那银子的管理费给我。”
　　“管理费？什么管理费？我没问你要利钱就不错了。别和我说你在周转不灵的时候没动过那里的银子。”初晨立即坐直了身子，说：“再说了，不用看我也是知道的，你那酒楼里的招牌菜，十之六七都是出自我的手的。即便不是，那也是以我的菜谱为基础进行了改良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嘿嘿，别以为我在京城里就没有眼线了。白云观里那些喝自己的绿豆汤长大的小道士们最爱的就是和自己八卦京城里出了名的菜谱了。
　　“既是如此，那也好，反正你那师父和师兄也没少在我这儿支银子，权当时你替他们还了债好了。”胤禟心说，还真没说错，自己那酒楼里的招牌菜还真是有不少就是出自她的菜谱的。
　　“等等，等等。早和你说过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再者说了，你应该还不知道，过年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自己卖了一次了。虽然人家心善又将身契还给了他们，可是红嘴白牙地可是讲好了，他们四头，一人可是欠了人家一条命呢。”
　　“哦？这倒是新鲜。讲给我听听，我倒想看看谁敢虎嘴里拔牙。”言罢，胤禟也一脸好奇地坐直了身子。
　　初晨深深地吸了口气，万般同情地撇了撇嘴，说：“我小师叔。”
　　噗，胤禟一口心头血差点喷了出来。
　　咳咳，“那个外面的绿豆糕看起来不错，你要不要来点？”胤禟边说边想起身往外走。
　　“哎，别急。一会就到我们的酒楼了，不差这儿一会。”初晨将“我们”这两个字咬得极重，待将胤禟扯回来之后立码问：“怎么样？要不改天让你们见上一见？”
　　胤禟立即就觉得自己的额头上泛起了一层的冷汗，边忙道：“算了算了，那个马王爷还是让她离我家远着点吧。”
　　那个小道姑，拢共也没去五哥家几天，愣是把五哥家闹得鸡飞狗跳的。五嫂往额娘那告了一状之后，谁成想，倒更是变本加厉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额娘她亲自动手插手了五哥家里的事务。狠治了批奴才不说，连五哥都被狠狠地申斥了一顿。如今自己活得消遥自在，初晨已在身旁，犯不着犯了那个忌讳啊。
　　初晨却还不死心，劝道：“我小师叔人很好的，虽说脾气是差了点，人也精明了点，但是如果你入了她的眼，那我保证，你这辈子要有个七灾八难的，绝对能平安度过，大吉大利。”不知不觉，平时游说那些土财主的词儿，此时就用在了胤禟的身上。
　　胤禟听着她那套说词微微一笑，道：“不用了不用了，今天我请客，绝不用你掏一分的银子。”边说边又咳了咳。
　　初晨刚想说话，就听外边何小川说：“爷，十爷差人来说，说是他已经到了，已经点好了菜就等着您二位去了。”
　　胤禟这才轻轻地松了口气，笑着对初晨说：“如今，这客啊，咱们俩谁都不用请了。我们直接算老十头上好了。”
　　初晨也不拆穿他，轻轻一笑，道：“好，资金周转不灵时挪动我银子的利钱呢？”
　　“双手奉上啊。”胤禟毫不迟疑地说。
　　“这还差不多。”初晨扬了扬眉。
　　哼，我有人间至强杀器在手，看你们哪个胆敢不服。不服者，放小师叔。汪汪!!

　　此时此刻近在大街上骑马赶往酒楼的胤礻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与此同时，远在蒙古的塔娜，也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大喷嚏。

　　马车才到楼下，便有五六个极有眼色的伙计和小厮迎了出来。除了看到胤禟亲自扶着初晨下车的那一刻大家都有点愣神之后，几个人立即跑前跑前，安后的安后。两个掌柜的也迎了出来，热情周到，很有礼貌，但却也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待胤禟扶着初晨上了楼之后，楼下的伙计和小厮们才纷纷地撤走。有好事儿的问起，这几个的口风却极为严实，半天下来，竟是个有用的字儿都没有套出来，反倒被那几个伙计和小厮从嘴里套出了不少话去，没一阵子也就散了。
　　胤禟和初晨刚才一进雅间儿的门，胤礻我三步并做两步就迎了上来。一摆手，对着边上伺候着打帘开门儿的两个小厮道：“你们先下去吧，等会有事儿爷在喊你们。”
　　“嗻。”两个人对了胤禟和初晨分别施了一礼，就立即退了下去。
　　在初晨的面前愣愣地站了好一阵，又瞅了瞅面色如常的胤禟方开口道：“九哥和我说起时我还是不信的。你，你如今怎么成了这般模样？”胤礻我的语气里溢满了浓浓的关心与不舍。
　　却见初晨微微一笑，道：“坏了人家的姻缘，遭了报应了呗。”
　　胤礻我先是一愣，立即叫道：“净胡说。明明是你和九哥先认识的。再者说了，九哥也不曾休妻，还纳了几房妾氏呢，这却怎么能说是你坏了他的姻缘呢？”边说边伸手上前，托了初晨的胳膊往里走。
　　初晨听他如此说也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顺着他引着的方向慢慢地朝前雅间的里边走去。
　　落座之后，就听胤礻我又道：“我九哥说了，你爱热闹，所以我特特叫人挑了个临街的，现在是晌午，开了窗子也不冷的。”
　　“你呢？几年不见可是有长进了？”初晨分辨着胤礻我的方向，问道。
　　却听胤礻我又气又急地道：“快快告诉我，是哪个挨千刀的害了你，我替你报仇。便是我报不了，我和九哥也绝不放过他。”刚刚细细地想了一下，初晨这个样子十有八九是中了什么毒或是被人下了降头了。这些年自己也接触过不少的奇人异士，兴许里边能有人知晓一二也不一定呢。
　　“哪里就有人害了我了？倒是你，脾气一点都没变，又急又直的。”言罢，右手轻轻地摸索着桌上的筷子，左手暗暗捅了捅坐在自己身边的胤禟。
　　“老十，你也不想想，以她的性子，她不去欺负别人就要念阿弥陀佛了，更别提会有人想要加害她。再者说，她那几个师兄，你也不是没见过，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要比你我厉害许多，他们哪就能让旁人欺负了她去。”胤禟边说边端起了酒壶给胤礻我满满地斟了一杯酒，末了还冲着胤礻我眨了眨眼睛。
　　胤礻我见他如此，低头喏喏地道：“我嘴笨争不过你们。只是看你们又在一起了，我就觉得这心里头欢喜。只是你们若是有用得着的，可一定要和我言语一声。”言罢，将胤禟斟给他的那杯酒杯酒一饮而尽。
　　胤禟一听这话都立即给自己和胤礻我分别满了一杯，对着胤礻我一扬下巴，道：“好兄弟，知道哥哥心里想的是什么。来，再干一杯。”老十一向比自己随和又爱热闹，这几年手下倒也聚了不少的能人异士。若不是自己知道初晨他们师徒几人的能耐还有她小师叔的那一双回春妙手，自己怕是早就都要求到他那里去了。
　　“好，干杯。”胤礻我倒是豪爽，立即又饮了一杯。
　　初晨听得他们喝得热闹，也不说话，只是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他们聊天，一边吃着胤禟夹到自己碗里的菜。
　　“对了，听我媳妇说，九哥他们家的九嫂和明月还是多亏了你的小师叔出手才捡回了条命呢。”自己对内宅的事一向不太感兴趣，可是自己家的那母老虎说得神乎其神，又是九哥家的事，因而才上了心。细细一品起来，倒也新鲜有趣儿。那样的能人，自己说不得也是要见上一见的。
　　初晨微微一笑，道：“哪里。还是她们娘俩儿有福气。”有福气请到小师叔那样的回春妙手。
　　“谁说的，五哥家的那几个娃娃听说也是她给救回来的呢。那几个太医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居然给误诊了。叫我说一人拉出去打一百棍子就好了。”一个还好，居然两个三个的全都给弄误诊了，这些白吃饱的不打发了还留着干嘛。
　　“咦，你家里是不是也有几个娃娃了？”初晨脑中灵光一闪，坏笑着问道。
　　“是啊是啊。改天带你到我府上去看看。”胤礻我连忙放下手中的酒，郑重其事地说。
　　“嗯，好的，到时候带上我小师叔，一块去给你的那些阿哥格格瞧瞧。”有热闹瞧，不看白不看。
　　“咳咳。”听她这么说，胤禟一口酒给呛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
　　本想告诉胤礻我一声，却愣是被已经放在自己腰间的，随时待掐的手给吓得咽了回去。然而看向胤礻我的目光里却带上了一丝丝的同情。
　　“嗯，让她去会会我家的母老虎。看看她们倒底是谁能灭了谁的威风。”胤礻我边说边又喝了一杯，丝毫感受不到此时空气中的异样波动。
　　好，有胆色。
　　十弟啊，自求多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