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重生魔祖》伊甸雨

8、华胥

　　北溟之海往西北远去，有山川，其形如龙。山中有居民，竟是避过天地开辟之威后，侥幸传下来的混沌遗族一脉。

　　鲲鹏在临水之处收翅落下，冲那远远立在水中摸鱼的人影高呼：“老朋友前来探望，怎不见人亲来迎接？”
　　水中那人挺直背脊回得头来，蚯蚓和罗睺放眼望去，只见他生得俊面玉容，身材颀长，一头鸦青色的头发有半浸在清水之中。那人听了鲲鹏的语声，便收起渔网慢慢淌水过来。
　　待他走近时，罗睺方才发现此人身披鲛绡，脐腹以下竟长着一条布满细鳞的沉绿蛇尾，近二三丈长，宛如琉璃般通透明洁。

　　“贤弟许久不来，怎么今日却心血来潮到此一游？”
　　蛇尾迤逦而来，那人含笑前来和鲲鹏见面，他的眼神在罗睺身上一顿，随即落在蚯蚓的真身上面，目光中竟带了几分敬意。
　　“这二位道友要到不周山去，我知你认得路，因此特来寻你。”鲲鹏倒也开门见山。
　　那人上前和罗睺略见了礼，随即盘起蛇尾，双手交叉抱胸冲蚯蚓深深揖下，自报姓名：
　　“华胥族风氏，风陵。”

　　罗睺察觉有些不对劲，遂问：“怎么他对虫子与你这般客气？”
　　“我既为鲲鹏，自然是和鳞羽之类走得近些。”鲲鹏也不介意，侃侃而谈，“他想是瞧着这位道友也长着尾巴，所以倍感亲切吧。”
　　那边厢，自称风陵的男子对蚯蚓深作一礼后，恭谨地道：“得先生尊驾降临，风氏不胜荣幸。若先生不弃，请暂在族中略住，享族民供奉后再往不周山去。”

　　原来这华胥族风氏乃混沌遗脉，生得人身蛇尾，是半神半妖。天地开辟的威力并未将此族灭绝，有一分支侥幸活了下来，他们不欲掺和到外面纷乱的世界里去，只择了这处宁静之地住下来，在山水之间悠然隐世。

　　在风陵的引路下，罗睺等一行三只随他来到风氏族民聚居的地方。
　　一行人在部族村庄以外止步不前。只见几步开外怪石丛生，这石阵看似平凡，却隐有灵气在中间缭绕，玄妙非凡，暗藏奥秘天机。
　　“各位请随我来，别走错了。”
　　风陵一甩蛇尾在前面带路，带罗睺等几个进入阵中。甫踏入石阵，四周景象突然幻出无穷的变化来，霎时春花盛开，霎时秋凉肃杀；又闻仙乐飘飘，随后变成鬼哭狼嚎，奇妙无比。若不知来去路途，必然被里面精妙幻象所迷，恐怕走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奇阵了。

　　紧随风陵走出石阵，鲲鹏这才不满地一拍双翅，埋怨说：“上次我在这破石阵中飞了足有半日，居然飞不出去。”
　　“族人们爱清静，自然不想被外人打扰，因此才设此石阵，以防外界有人闯入。”风陵回头一摊双手，“害贤弟吃苦头了。”
　　“此阵玄妙无比，变化无穷。”蚯蚓若有所思，向风陵传音询问，“不知是何阵法？”
　　“先天八卦阵。”
　　风陵微微一笑，答道。

　　走出石阵，映入眼帘的一派清新景象使人豁然开朗。原来华胥众族人临水依山而居，或栖身于山中天然洞穴里，或在水旁搭起木棚略作遮掩，远远望去，倒也简朴清净。
　　又望见山腰的平地中设有祭台，中间立着一柄参天旗杆，上面悬着一面巨大旗帜，染成铜青之色，旗上绘一似虫似蛇的图腾，想来是族人奉为至尊的神祗。
　　罗睺瞥了蚯蚓一眼，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华胥一族的图腾长成这个样子，怪不得风陵见了蚯蚓就像见了老祖宗似地拜个不停呢。

　　“既然已到此地，二位道友就交托与你，我自回北溟去了。”鲲鹏开口向风陵说道，就要告辞。
　　“这是自然，贤弟放心。”风陵颔首应承。
　　蚯蚓有感鲲鹏一路相助，便也上去向他点头告别。
　　见罗睺蹲在那边无动于衷，鲲鹏心中一动，拍翅过来：“道友可愿送我一程？”
　　罗睺用眼尾冷冷地扫他一眼，懒得理他。
　　对罗睺高傲的态度毫不在意，鲲鹏高声大笑，用尖喙亲昵地一啄他的长耳，随即展开双翼腾飞起在青霄之中，只余下朗朗声音：
　　“我与小兔子十分有缘，不久后必然有再见之期，你说是否？”
　　……

　　目送鲲鹏离去，风陵低下头来小心翼翼地捧起蚯蚓，让它盘在自己腕间，然后拎着罗睺的一对耳朵把他提起放在肩上，优雅地摆动蛇尾往村子中蜿蜒而去。
　　风陵的居所筑在山间洞穴，四周有藤萝辟荔遮掩，异香扑鼻，甚是清雅。进洞以后，风陵恭敬地将蚯蚓安在上座，随即撮土为香，伏地长拜。

　　“父亲！”
　　忽然有稚嫩的童音响起，石柱后转出两个男娃女娃，一前一后地扑到风陵的怀里去。这两个娃娃和风陵长得一般无二，都是人身蛇尾。他们两个本长得粉妆玉琢，身下晶莹通透的蛇尾半卷着，显得甚是可爱。
　　“乖，去唤族中长者来拜见先生。”风陵朝年长些的男童吩咐一声，那男童连忙听话地点点头，摆动尾巴一溜烟地去了。
　　女娃则转了转黑亮的眼眸，目光落在罗睺身上，顿时兴奋起来。她奶声奶气地欢呼道有小兔子，扑上前来将他抱进怀里，用软乎乎的脸蛋在罗睺身上使劲地蹭。
　　被个女娃娃的口水亲了一身一脸，罗睺气得磨牙，伸出肉爪几次想要挠那女娃，却又忍住了。
　　自己是何等身份，才懒得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女娃计较！

　　“不得无礼。”
　　风陵连忙从女娃的手里把罗睺解救出来，将他抱回蚯蚓的身边。
　　罗睺郁闷地蹲着，下意识地以咕咕低呼表达不满的情绪。
　　“道友。”蚯蚓忍俊不禁，用尾巴轻点罗睺的身子意欲安抚他，将一串温熙如春的轻笑传进罗睺的意识中。
　　罗睺蓦地扭过头去，不理。

　　将怀中女娃哄好，风陵抱着她在下首席地盘尾而坐：“吾儿顽劣，让二位见笑。”
　　蚯蚓摇首表示无妨，罗睺则轻哼了一声。
　　风陵抚了抚女娃的垂肩小辫，目光中露出一丝温柔：“他们是我收的二个义子，长名伏羲，幼名女娲。”

作者有话说

　　表考据，考据木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