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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谷中猎杀 ...

  •   苍日谷,沙漠里的绿洲,位于大漠的西边。

      酉时已到。林间小溪潺潺流淌,残阳投射出绚丽的光芒,透过萧萧树叶,在溪流中洒下斑驳树影,静谧而安详。

      这是穿越大漠的商旅们最好的休憩之所,却往往成为他们魂归西天之地。“烈狼”窦阔是西北大漠最富盛名的匪首,名头远在新近崛起的黑纱夫人之上。

      他号称沙漠之皇,生得凶恶,秉性更是凶残,终日以杀人、折磨人为乐。麾下八大金刚,也个个是凶残之辈。据说,西北大将军郝维纪多次征剿“烈狼”无所获,也有人说郝维纪与“烈狼”达成了默契,对“烈狼”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驼铃阵阵,悠扬婉转。数百匹骆驼从东往西而来,驼背上的商旅满身尘沙,头上裹得的白头巾变成了黄头巾。整天烈日的炙烤吸走了他们的活力,个个歪头耷脑,倚在驼峰之上,眼皮也不愿睁开。沉重的箱笼与包裹,拴在驼背两侧,随着骆驼的行走,有节奏地晃动。

      “到啦、就要到啦……”不知是哪个商旅,率先看到了这片沙漠绿洲,一通大喊,惊醒了无精打采的众人。他们纷纷跳下驼背,突然又充满了活力,快步奔向苍日谷,有人脚底拌蒜摔倒,连滚带爬地,向前奔。

      他们跃进了小溪,用手捧起清冽的溪水喝,并不解渴,干脆趴在溪水中畅饮。这是他们十余日来最欢乐的时光。有人用手拍打着水,溅湿了自己,也溅湿了身边的人,俱自发出爽朗的笑声。众人纷纷效仿,他们欢笑着,打起了水仗。一锦衣年轻男子,饮饱了水,洗净了脸与头发,从腰间抽出羌笛,坐在小溪旁的大石上吹奏。另一身穿灰衣老者,在他旁边拉起胡琴。

      羌笛悠悠,胡琴低诉,有人在溪中载歌载舞,有人击打溪水,欢声笑语阵阵。十几位尽职的奴仆,将驼群赶进苍日谷,也加入热闹的人群。

      突然,溪水泛起阵阵涟漪,脚下的地在颤抖。锦衣年轻男子放下了羌笛,灰衣老者拉断了琴弦,溪中众人停止了欢笑,一股寒意从心底直蹿全身。

      众人站高极目远望,数不清的奔马疾驰而来,卷起漫天黄沙。马在奔,黄沙就像是跟着马在前移。“大人,我们怕是碰上‘烈狼’了,”灰衣老者声音发颤,眼巴巴看着锦衣年轻男子。

      “大家操家伙,准备拼杀!”锦衣年轻男子还算镇定,率先奔向自己骑坐的骆驼,从箱笼上层抽出一把弯刀。数百名随从也纷纷操起弯刀、长剑,准备迎接一场屠杀。

      他们不由想起相传已久的那句西北谚语——“烈狼”当道,鸡犬不留。

      一眨眼功夫,奔马已经闯进苍日谷。当先一匹黑骏马上,一中年大汉,生的膊阔腰粗,一张朱砂脸,面短腮阔,眼如铜铃,甚是雄壮威武。他的一双大眼,精芒四射扫过众人,已有胆小者一个冷颤,尿了裤子。传说这“烈狼”杀人为乐,还爱吃人心。

      灰衣老者大着胆子上前搭话:“这位可是窦阔英雄,敝主人是柔然国王室的郁久闾乌尔密大人,还请窦英雄放我们过了此地,敝主人当留下五十匹骆驼与丝绸,以当酬谢。”

      “烈狼”窦阔一声冷哼,显然不把这灰衣老者的话放在心里。他身后一骑红马的矮壮男子高喊:“放下兵刃,留你们全尸!”

      锦衣年轻男子乌尔密怒道:“倘若我等众人命丧于此,我柔然国王郁久闾铁伐必亲率兵马,踏平西北。”

      窦阔仰天狂笑:“还没人敢如此威胁于我,今夜就拿你的心肝下酒,哈哈哈……”他身后的八大金刚、其余匪盗跟着大笑得前仰后合。“什么柔然国王,给我们帮助提夜壶还差不多,踏平西北?做梦去吧……,小子你是想先被剁掉双手,还是剁掉双脚?”

      乌尔密一张俊脸气得通红,“有种的,按照我们柔然的规矩,与我决斗,倘若我败了,任杀任剐。”

      窦阔又是一阵大笑,他捂着肚子,一边指着乌尔密,一边回头道:“这人蛮有趣的,你们谁陪他玩玩?”那张朱砂脸因为兴奋变得更红。

      窦阔以杀人为乐,但这些年他碰上的人,大都吓得屁滚尿流,令他索然无味。突然碰上这个还有些天真,妄图要决斗的乌尔密,窦阔的兴致被调动了起来。

      “帮主,让属下来逗一逗这雏鸟,”骑红马的矮壮男子笑道。

      窦阔点头,挥了挥手,“邓通,就你吧。记住喽,别急着要了他的命,好好耍耍,好久没遇上这么有趣的人啦。”

      “遵命,帮主!”邓通跳下马,他是窦阔的八大金刚之一,身子精瘦,但动作敏捷,眼睛细长狭小却很亮。

      “雏鸟儿,本大爷来陪你耍耍,如果你胜了我,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他在距离乌尔密五米处站立,一脸嬉笑,腰间的刀并未出鞘,全然不将乌尔密放在眼里。

      乌尔密自幼习武,在柔然王室也算是一好手。眼前这精瘦男子竟然如此托大,连刀也不拔出鞘,正是自己的好机会。乌尔密大喝一声,滑步向前,一刀劈去。寒光一闪,刀势快如闪电,眼见就要劈中邓通,乌尔密心头一喜。

      邓通却在瞬间后撤一步,堪堪让过这一刀,一阵讥笑:“雏鸟儿,你的刀太慢了。”

      乌尔密全身蓄力,一个俯冲,横刀一斩,刀夹着风,卷起地上几片枯叶。邓通身子灵巧后翻,乌尔密这一击又是落空。乌尔密咬牙又连劈数十刀,竟然连邓通的衣角也没沾到,而他已经满头大汗,头发披散,狼狈不堪。

      “雏鸟儿,你就这点能耐么?还想与本大爷决斗,我看你只配给本大爷暖床,看你模样蛮俊的,本大爷可以求帮主饶你一命,以后就给我暖床,”邓通一向喜好男色,他话音未落,众匪徒已各种邪笑。

      乌尔密气急,又冲了过去,一阵狂风暴雨猛砍,他已经完全没了章法。邓通一边嬉笑、冷讽,一边闲庭信步地闪躲。又数十刀过去,邓通身子窜起,飞起一脚,将乌尔密的弯刀踢飞。乌尔密的刀已经够快,邓通的动作却比他快了不止一倍。

      “雏鸟儿,跪下求我吧,今夜给本大爷暖床,我就暂且饶你性命,”邓通一阵狂笑。就像猫逗耗子,乌尔密这伙人的性命全捏在了“烈狼”众人手里。

      笑声中,一支利箭嗖地从北面射来,正中邓通的脖颈。他大笑的嘴尚未合拢,脖颈竟被利箭射穿,脸上笑容僵硬,扭头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可惜他的眼前已突然一片漆黑,到死也不知道,是谁射来这一箭。

      地下宫殿,丫鬟玉嫣在厨房来回走着。正在埋头摘菜的张婶忍不住抬头道:“玉嫣,过来帮我摘菜,净瞎转悠干什么?”

      玉嫣慢腾腾地挪到张婶跟前,抓起一把菜,心不在焉地摘菜。“你看你,魂不守舍地,这么小就想男人啦,好好地嫩叶子全给你扔掉了,光剩老的、黄的,让夫人、少主怎么吃?”张婶伸手戳了一下玉嫣的额头,毫不客气地训斥。

      玉嫣小脸通红,将手中的菜扔在地上,撅着嘴道:“张婶,你怎么这么说人家,你才想男人啦。”

      “那你大半天魂不守舍地想什么?”张婶不屑地笑笑。

      “我是在担心……担心夫人的安危。”玉嫣又抓起一把菜,摘掉枯黄的叶子。

      张婶伸手轻拍一下玉嫣的手,笑道:“鬼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啥啊,还担心夫人安危。夫人什么时候需要人担心了。你是在担心少主,是不是?”

      玉嫣沉默半晌,问道:“张婶,你说‘烈狼’这么厉害,听说带了六七千人马,夫人这次能制住他么?”

      张婶抬头看着玉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忍住笑:“夫人亲自出马,什么时候失手过?你是想问少主会不会有事吧?”

      玉嫣眨眨眼睛,拼命点点头。张婶一脸促狭地笑:“鬼丫头,别跟老娘拐弯抹角,少主的功夫你也是见过的,上次驻扎金沙的隋信远将军不是和少主比试了一番么,少主还胜了他呢。隋将军的武功你也该是知道的,跟随夫人之前,他可是大西北仅次于‘烈狼’的大盗。所以吧,你也用不着为少主担心。再说有夫人和萧将军护着,少主出不了事。”张婶的大手轻拍玉嫣的头,“咱们还是备好酒菜,安心等着夫人和少主胜利归来吧。”

      听了张婶一席话,玉嫣似乎安心了一些,“对,张婶,我们备好酒菜,给他们庆功。”她的脸终于如雨过天晴,笑容如阳光一样灿烂,双眸闪动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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