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雪格索索

16、还乡

　　鬼冢二人离开没多久，我爱罗和手鞠春雨也收拾收拾往村口走去。事先已经得到消息，一路上没有遇到阻碍，顺利的进入村子。没有去见村长，春雨带着 二人穿过好几条街，拐了不知多少个弯，在一个一看就已经废弃很久的小院子前停下，孤零零的，周边没有什么其它的建筑。春雨抚摸门环站了很久，俩人才听见她对着门低声说‘我回来了。’，然后推门进入。不出所料，里边一片荒废的样子，房子很久没经过修缮，门窗有的已经坏了，就那么开着，迎着风吱吱呀呀地呼扇着。

　　春雨在廊下随意拣块地方吹了吹，掏出手绢蹭蹭，转过身向手鞠和我爱罗招呼。笑嘻嘻地说，“对不起，第一次带客人到家里来......很久没有打扫了，没法好好招待。”，
　　……手鞠和我爱罗对视一眼，默默地走过去坐下。
　　“这里，手鞠！”顺手指着墙角，“我在那里种了好多雏菊花。我以前跟你说过呢！……天啊，还有活着的，有开花！好旺盛的生命力！太好了！……”春雨一时兴奋地像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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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边，我种了些草药，很久没照顾，都死光了……是不是很奇怪啊那么久之前我就种草药？我其实很早之前就对医理有兴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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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只是偷偷地看书自学。种一些配制简单的毒药和幻药的植物。草隐村唯一擅长的就是学习。我也不赖噢。”春雨笑的眉眼弯弯，继续给二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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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这些东西，有一部分是为了配制出来想要的毒药，杀死我的继母——泷隐来联姻的公主。”不等二人答话，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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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第一次杀人是什么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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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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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太笨了。计划没有完全实施，被打乱了。不过好在结果都一样。”

　　黑色的眼睛眼神清澈，亮晶晶的，满脸的笑意根本不像在谈论杀人的事情。这样的春雨，我爱罗是第一次见到。虽然他俩本就不熟，接触也只限于讨提神药时说上的一半句话。可作为一个村里的伙伴，手鞠和勘九郎的朋友，他还是忽然觉得陌生。

　　“带你们去个地方。”站起来，拍拍屁股。“我们晚上住在的地方。”

　　二人跟在春雨身后，走了不算远也不算近的距离，来到一个院子前。没有敲门，推开院门，三人径直走了进去。廊下，坐着一个紫色头发的美貌女子，头发有些凌乱，穿着干净整齐的和服，对着一小丛雏菊花，哼哼呀呀轻声唱着，晃着手臂哄着怀里的布娃娃。春雨悄悄走过去，抬手摸摸女子长长的头发，轻声问“头发乱了，我帮你梳一梳，可好？”女子转过头面向春雨，手鞠和我爱罗才注意到，女子望向春雨的深绿色眼眸，似乎没有焦距。

　　接过手鞠不知从哪摸出来的木梳，春雨跪坐在女子旁边，麻利地散开女子长发，一下一下梳理。微风拂过，紫色头发在眼前一下一下飘动。

　　“母亲，这是手鞠，这是我爱罗。是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我们是回来看你的。”柔声说。

　　女子却只顾哼哼呀呀地拍着怀里的布娃娃，“春雨乖，我们睡觉觉……”

　　“母亲不是忍者。因为仰慕，成了父亲的妻子。视力不好，是自从被父亲抛弃后，整日以泪洗面的结果。到我八岁，真正成为祭品的时候，已经几乎看不见了。从我更小的时候，已经开始找医药方面的书籍看，想治好母亲的眼睛。”

　　手里继续熟练挽着头发，“本来，按照计划，我学习封印术，结界术，接受精神训练，等到十六岁，身体和精神成熟稳定，才可以完成与妖刀结合的封印，抵得住侵蚀，保证一生以自身精神血肉滋养妖刀。”

　　挽了简单的发髻， “泷隐公主很介意母亲和我的存在，以祭品需要单独饲养为由，把我和母亲分开。8岁的时候，长老们讨论提前完成祭品的合成封印。母亲跑去力争，被赶了出来。公主却藉口帮助劝说长老们，骗母亲去了村外。殊不知，提前完成封印的事情，正是公主提出来的。”

　　“因为视力不好，直到被骗到悬崖上母亲才有所发觉。公主是个沉不住气的人，絮絮地对母亲抱怨，她与父亲生活如何不和谐，全都是拜母亲所赐云云。如今母亲掉下悬崖，也只会被当做自杀而已。”

　　说道这里，春雨笑得开心。“我第一次认同这个继母。自杀，很好，她替我做了多么好的决定。于是我放了致幻药粉，帮了一把，她顺利掉下悬崖‘自杀’ 了。”放下梳子，“这些年的折磨，母亲已经濒临崩溃，经过那一番惊吓，精神一下支持不住了。变成了现在这样。我杀死村长夫人的事情，是在那之后因为母亲这样才被别人所知。”

　　“其实，说到泷隐的那位公主，也只是个可怜的人罢了。可惜我那时候还小，不能理解那些复杂的感情。只知道是因为她，母亲和我还有父亲才不能在一起。”

　　“手鞠，风影大人，我们晚上就在这里陪我母亲吧。你说好不好？母亲？”紫发女子女子茫然地搂着怀里的布娃娃，不做声。

　　没理会母亲的木然，抓起一只手覆上自己的脸，“母亲，我是春雨。你摸摸看，我回来了母亲，春雨回来了。”

　　听到春雨的名字，紫发女子展开笑颜，举起手里的布娃娃：“我的春雨，很乖。”

　　“母亲，母亲，醒一醒，我才是春雨。”按上母亲头上几个穴位，一遍又一遍地呼唤。

　　“春雨......春雨......”呆滞的母亲似乎渐渐回神，双手颤抖着往面前少女的脸庞摸索过去。‘啪！’，冷不防挨了个耳光，春雨被打得摔在地上。“滚！我没有生过背叛村子的败类！杀死夫人的混蛋！滚！你不是我女儿！”说着怒气冲冲站起身，朝院门外奔去。

　　门外几个偷看的小孩，喊着“不好啦！~疯子来啦！~快跑！”四散奔逃，几块石头顺着喊声丢过来。冲到门口的母亲，挡不住石头攻势，只好转身折了回来。

　　“别怕，别怕。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冷眼看那些孩子跑走的背影，春雨走到母亲身旁，柔声安慰。“你还爱他对吗？为什么都这样了还站在他的立场？……我知道你还心疼他，我也知道你爱我。这样很痛苦吧，母亲？我知道这些年即使头脑不清楚，你也过得很痛苦，是吗？”哭着想要抱住母亲，母亲却在奋力挣扎。我爱罗和手鞠，在一旁看着不知怎么办好。还是手鞠过去拉开了春雨，轻柔地拍着母亲后背，‘阿姨放松一点，放松点......乖~我们过来看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