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怪物×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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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把自己关在那个房间里。」亚里沙把装着食物的托盘从房间里端出来的时候，担心的对达佐孽报告着。
「从宴会回来时就这样了，还是……」达佐孽皱起了眉头，看到墙上月历的某个日子，被红色线条圈了起来。
「那个日子也快到了！每年到了这段时期她的情绪就会不稳定，就顺着她吧！」他叹息的说道，无奈口气中带有几分怜悯。
「可是，整天关在房间里面对身体不太好。」亚里沙不太赞同，她也服侍妮翁不算短的时间了，但是看到小姐这样对待自己亚里沙就觉得不忍。
「只有待在那里她才能得到安宁。」达佐孽的断句如此彻底，像是要将话题就此终结。
「香也有效果不是吗？那个熏香。每当小姐激动起来的时候只要燃起那个香，就能让小姐镇定下来。」新来的侍女奈绪忽然这么提议道。
「不行，那种香……太常使用会有副作用。」达佐孽的语气迟疑了一会，像是烦恼该不该告诉奈绪这件事，但最后还是压低了音量缓缓说出。亚里沙在一旁沉默着，秀气的眉毛拧起，她将视线从奈绪吃惊的表情上移开，彷佛心虚。
「咦？可是，那还不如不要用。反正小姐将情绪发泄完就会恢复正常了……」奈绪有点结巴。她完全不知道当初自己点燃的香这种副作用，她真的以为那只是普通的熏香而已。但她不能明白，明明大家都这么在意小姐的健康与人身安全，为什么只因为情绪的大起大落就要使用这种香？
「绝对不行。」如同野兽般的低吼，达佐孽锐利的目光隐隐闪动着狂怒的火焰。
一个女孩面容呆滞的坐在房间中央，白色的被单紧紧裹着身体，像是要将自己包围起来的茧，粉色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额头前，蓝色的眼珠失去了光泽……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让小姐再一次的回到那个状态。绝对不能。
「她想要什么就给她，其他的妳不要多问。」他狠狠的瞪了奈绪一眼，饱含警告意味的目光可有杀意的存在？奈绪不知道，可是冷汗已经湿了她的手心，她将手用力的在裙摆上擦了擦。
「我还是不习惯呢，亚里沙。」奈绪在达佐孽离开的时候，她用细如蚊蚋的音量小声的说着。
亚里沙伸出手拍了拍奈绪的肩膀，她想了很多安慰的词句，但是又不能牵扯进刚刚离去的上司，话语在口中转了几圈后只能这么回答。
「小姐其实人不坏的，只是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只是……」奈绪转头看着刚刚亚里沙出来的那个房间，门缝里黑暗彷佛有生命般的窥视着外界。她咬了咬嘴唇：「那种嗜好，简直就像是……」
奈绪没有说完，她就是脑袋傻了也知道不应该批评小姐，但是她无法掩饰她的恐惧与恶心。或许达佐孽不在乎，或许亚里沙已经习惯，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她可以做好自己的工作，她可以陪伴小姐消磨时光，只有这点，她永远没有办法习惯。
那种嗜好，简直就像是怪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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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怪物一样……
漆黑的房间里面只有计算机屏幕闪烁的光，惨淡的光芒让房间的一切更添阴森。
一罐罐的玻璃瓶中装着透明的液体，不知名的物体漂浮在其中，还有一种略微刺鼻的甜焦油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里。
时间会永远停留，鲜艳的色彩永远不会消失，它们美丽依旧……如同它们生前一样。
拼拼凑凑、零零散散，每一个部分都藏着一个灵魂，我却奇异的只感觉到平静，像回到母亲怀中般的安宁，那是妮翁残留的记忆。不过会有这种反应的人，对一般人而言，或许就像怪物一样。不过，我没有资格这么说。
「妳这个怪物！是妳！妳让我们自相残杀，妳促成这一切的。妳知道死了多少人吗？妳说啊！」疯狂的声音穿过了回忆，清晰的彷佛就在耳边嘶吼着。
我做了什么呢？
人一多，就会产生憎恶之心，我只是倒了一点油而已。
────────────────易家的开始与结束─────────────────
每一个家族，总会有几个有野心、贪婪却胆小的人，总会有的。
「谢谢你，三叔。如果没有你我是不会做到今天这一步的。」收起了满桌凌乱的文件，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语气真诚的道谢。
「哪里，如果不是妳的天份，这个家族又怎么能如此兴盛？还比父亲在的时候更加庞大呢！」样貌普通、衣着普通，连说出来的话语都不带任何特色的男子这么称赞着。
「多亏了你和二叔的帮忙。」谦虚温和而有礼，带着几分少女的生涩，不经意地问道：「不过，最近好像很少看到二叔。他很忙吧！」
「是、是啊！你也知道在大哥去世之后家中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二哥在操办的，即使是现在还是仰赖他许多……」只一瞬，他的嗓音微微的拔高，但随即平淡无波：「不提了，总之能帮的上妳的忙是三叔的荣幸，妳知道大家怎么称呼妳吗？他们说妳是最杰出的家主呢！」
「如果是就好了。」语气中短短的一个留白，却没有人注意到。
「那是什么？」他指着桌面散乱的文件中所夹的牛皮纸袋，上面染上了不知是岁月还是什么的脏污，看起来老旧而毫不起眼。我顺手抽了过来，端详了一下纸袋上书写的痕迹，摇了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爷爷留下来的，可是他什么都来不及说……」我握着纸袋的手用力至苍白，略带激动的颤抖着。
「别难过了，如果父亲看到妳这样一定不会安心的。」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提议道：「父亲留下来的文件，我替妳保管好吗？」
诚恳、尽责而有一种藏不住的热切。
「嗯，我正烦恼不知该怎么处理。如果是三叔，那就令人放心了。」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我如释重负的笑了。
这个东西，可以改变整个家族。
有谁知道这薄薄的一迭纸藏着这么大的机密。
一个14岁的女孩知道些什么，这种东西交给她怎么能让人放心？
我只是想要保护这文件而已。
对！我只是想要保护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的……
我能告诉别人吗？绝对不行。
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情……
不，不对。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呢？
她能这么信任的交给我，会不会也曾经对二哥提到过呢？
最近二哥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不对劲。
他觉得地位被威胁了吧！从小总是压在我头上的他……见不得我爬的比他高！
他的人手最近变动的很快，人员的数目膨胀。为什么招收这么多人马？
想要对我不利吗？想对我不利吗？想对我不利吧！
我不会坐以待毙的，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绝望的思考，紧绷的精神
是哪方先动手的恐怕已经永远也无法查明。
只是有人受了伤，有人流了血，一切就再也没能挽回。
「我不要这个家族分崩离析。白墨，请阻止这一切，拜托你们。」微凉的夜风带来了些微的铁锈味，我很熟悉的味道。
「家主的命令就是一切。您的安全？」站在阴影中的男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声音却包含了十足的恭敬。
「不要紧，比起我的生命，家族的存亡才是一切，我相信爷爷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老易当初是怎么想的？
他的思考简洁而深虑。
他控制着家族人手的数目，深明数量并非代表着一切，所以着重于质量的提升，他要的是菁英，留的是菁英。
也知道一个家族不能有两个领导人。
所以打算让二子自立。
他让他自立门户，所以为他准备一批影卫，和属于她的白墨相反，叫黑雪。
为了他指定的两个继承人留下最后一张底牌，老易已经准备和那个组织不死不休，复仇的资本已准备了九成九，但……
在老易发布他的命令之前，他和他的孙女同时遭受到了袭击。
所以，连影卫们都不曾知晓对方的存在，只知道自己是家主最忠心的影子，是为了家主扫平一切障碍的存在。
当内乱即将结束，或者说老易的三子根本不是拥有黑雪的二子的对手。
「二家主自行成立影卫，叛乱罪名成立。」白墨站在易家二子的面前，刀锋直逼他的颜面。
黑雪挺身挡在主子面前，易家老二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吐出半个字句。他要怎么说，说他的父亲为了他训练了属于他的影卫吗？从没想过这一天，他们家的最强之剑，剑尖竟然对准了自己。他的父亲告诫自己留下最后一手生路，却没想到成了死棋。立场不同而充满了敌意的白墨和黑雪，他，第一次词穷了，第一次。
「我父亲同意我自立。」
「休得辩解，这场骚动难道不是你和三家主引起的吗？」
「她打算反悔吗？我的存在终于成了她的威胁吗？」
「不许你污辱家主！」
那一晚下起了腥风血雨，月光彷佛被染红了，滴下了血色的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竟然对二哥开枪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爸爸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浑沌的脑袋思考停滞着，朦胧中照着以往的记忆前进，推开了父亲以前常待的书房，希望能看到那威严却又不失温暖的背影，只想在父亲面前忏悔，他的罪。散乱的目光盯住了一个纤细的身形，背对着他静静的在逗弄一只青鸟，彷佛一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穿着一身的白，白皙的脸庞、淡然的神情就像是天使，可不知怎么的，被红色月光染的妖异，像是染上了鲜血的天使、又似披着天使外皮的……
怪物。
怎么会忘记了呢？忘记了她狠辣却老练的计谋、忘记了她轻轻松松就掌控了整个易家的手腕、忘记了忘记了……只记得她总是谦逊着笑着说：「没有你和二叔我是做不到的。」让他以为，她没有他真的不行。
他不笨、亦不蠢，被权利蒙蔽的了理智终于清醒，看清了这个与他相处最久的少女。
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答，他浑身颤抖，愤怒彷佛要从体内爆裂而出
「是妳！妳这个怪物。是妳让我得到那份数据的，是妳让二哥动用他的人马的，是妳最后派出影卫的。全部都是妳！」
「为什么妳会无动于衷？妳让我们自相残杀，妳促成这一切。妳知道死了多少人吗？他们死了，全都死了！为什么妳还不死？」
激烈的恨意几乎让他握不住手中的枪，枪口止不住的抖动。
「我要杀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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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响过后，我只有一个想法。
准头真差。
我倒了下来。手本能的想捂住腹部，但是又放下了。
何必让自己的痛苦延长呢？
青色的鸟儿惊惶的冲破了窗户，一根细长的尾羽飘了下来。
这次的任务很完美，非常完美。
拥有权利，尤其是易家的权力，真的是一件很方便的事。
没有人知道，为了什么扩张得如此快速、如此激烈。
牵起了无数的线，蔓延到了黑白两道的势力，甚至连接猎人协会的情报网，一条又一条、一圈又一圈。她让家族的势力无比繁盛，膨胀速度惊人，更甚当年老易的全盛时期。
顺着老易留下来的根，我挖到了更多更多。□□白道猎人协会，只为了查清那个组织的底。他们的起源、他们的行动、他们的目的，一切的一切。
通通连根挖起。
「咳、咳，呼……」血液渗入了气管，呼吸都变得艰难，温暖的液体渐渐的在身下漫开，等待结束的来临，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我想，我只是习惯了。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学着习惯了。
一阵风，很轻很轻的拂过。干净的不带任何气息。
我睁开了眼睛，黑色的人影，我看不太清。
揍敌客家的人来了，组织要的绝对抢不到手。
「连我们的底都能查到的情报网，真想要啊！」
他们想要的，别人难道不会想吗？
即使交情再怎么深，终究脱离不了利益两个字。
组织和揍敌客家族碰面的时候，谁会是鹬蚌相争的渔翁？
那个少年静静的站立。
无声的沉默里彷佛有着说不出的默契。
我知道，因为我们的气息太过相似。
他好像有什么话想问，但他终究不会问而我也不会答。
我默念着那串繁复的数字……
揍敌客家的底牌，当我使用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身分？
慢慢地，呼出了最后的一口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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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计算机传来的提示音效惊醒了我的回忆。
墙上的漂浮着器官的瓶瓶罐罐提醒了我现在的身分，与即将要进行的豪赌。
鼠标轻移，脑网中的最高级别会客室有了一个客人。
没有任何掩饰，登入名称显示着『伊耳谜‧揍敌客』
而我，身为会客室的管理人，亦同样的以真实身分『9527』登入，只可惜看起来就像个假名。
『伊耳谜‧揍敌客』：妳知道那串数字的涵意。
『9527』：是，算是揍敌客家的最高会员，一段时间、一项任务、一个请求。
『伊耳谜‧揍敌客』：能拥有这串数字的人世界上不会超过三个。
『9527』：我明白我的身分不明，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说。当任务开始的时候你会知道。
『伊耳谜‧揍敌客』：虽然不算满意，但可以接受。
『9527』：我并不相信单方面的支付，即使那是你们家给予的底牌。所以，我们来交易。
『伊耳谜‧揍敌客』：请。
『9527』：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委托结束的时候我会一并附上。
『伊耳谜‧揍敌客』：委托的对象？
『9527』：就你。
『伊耳谜‧揍敌客』：可以。不过，要收钱。
手指在键盘上的动作停顿了，我看到了什么？仔细的盯着键盘想找出合适的响应。
『9527』：？
『伊耳谜‧揍敌客』：如果妳委托的是祖父或是父亲，他们可能会直接执行，但这是我的原则。
好一个原则，换过这么多身分，执行无数任务，遇到各式各样的人，但这次……
我有钱吗？妮翁的账户不能动用在这种地方，麦斯留给我的除了脑网的权限外，还有个秘密帐户，里头的数字有几个零，六个还是七个，够不够？
从来没有为钱烦恼过，现在……不知怎么的有一种棘手的感觉。
『9527』：可以……
如果现在是面对面的交谈，或许可以察觉到我声音中的无力。
『伊耳谜‧揍敌客』：委托的期限是？
『9527』：拍卖会开始期间。
『伊耳谜‧揍敌客』：交易成立，这是我的手机，任务开始时联络我。
『伊耳谜‧揍敌客』已经下线。
灼灼的目光彷佛要将屏幕烧出两个洞，但是我却无法改变什么，有种……恼怒的感觉蔓延开来。
「小姐、小姐……」怯生生的呼喊传来，门边开了一条小缝隙，奈绪紧张的脸出现在门后。
「我不是说不要打扰我吗？」有些恼火的声音，这就是所谓的迁怒吗？
「达佐孽队长说新来的保镳到了，您要在房间里见他们还是在这里？」奈绪吶吶的问着。
「算了，我出去就是了嘛！真啰嗦。」用力的敲着键盘，将所有的联机记录清除，再重重的按下了开关。
「那我先出去准备一下。」她匆匆忙忙的转身，好像多留一刻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奈绪，别急着走啊！」我脸上浮出恶作剧的笑容。
「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她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像粗糙的机关人偶般僵硬的鞠躬。
「新来的保镳妳应该见过了吧！给我说说他们长的什么样子，有很厉害的人吗？」很有兴趣聆听的样子，但是身体完全没有移动任何一步，稳稳的黏在椅子上。
「小姐妳不要再作弄我了……」她哭丧着脸，怯生生的踏入了房间里，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后飞快的说道：「有一个很粗壮的汉子、还有一个很妖艳妆很厚的女人，还有一个……一个怪人？」
「怪人？」扬起的语调透露出一点点的好奇。
「因为她长得很奇怪，可是她的声音很好听，我也不太会说，还是小姐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奈绪的话越说越快，很希望小姐能够赶快跟着她离开这里。
「没什么兴趣呢！」意兴阑珊的开口，无动于衷的表情让奈绪更加的着急。
「倒也不是这么说，有一个男孩子他长得很……」她暂停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她的语调逐渐放慢了下来，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很漂亮，金色的头发、清澈的眼睛，就像是天使一样。」
像天使一样，不知怎么的有种想笑的感觉。
「听起来很不错，我们走吧！」拍了拍裙子的皱折，打开了通向妮翁寝室的房门，明亮的光线让已经习惯黑暗的眼睛一阵刺痛，反射性的流下了泪水。
那么，让我这个怪物见证一下天使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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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曾经存在×已经不在
只是想让她知道
她到底毁了什么
只是想让她知道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怪物×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