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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漠漠黄沙吹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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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大风在半夜忽而袭起,纸窗外的木质挡风窗被狂风吹起,拍打着窗棱,发出哐当的声音,扰人安眠。饶是沈思之再是酒酣好梦也被吵醒,一脸厌倦,却也无可奈何。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许是风大,后院也起了动静,像是马蹄急踏的声音,一时间竟盖过了狂暴的风声。
这几日虽说由于这不知何时而起的大风阻了经商马队的路程,沈思之本不甚在意,可不一会儿,沈思之就听出了些端倪。这显然是有人冒着狂风赶来,风急马鸣之声。沈思之人在楼上,又不能开窗探看,心下好奇,思觉这队人马该不是经商的马队,马队中最忌在这种天气赶路。既然美梦不得,索性就推门一看究竟吧。想来沈思之如今在人前从不显山漏水,整日无所事事,这酒楼之中即使宾朋满座,可是大多马队、镖客,都是粗糙汉子,为人放荡不拘小节,也不讲究小事细节,沈思之自己平时多半也不会注意这些,洒脱随性,可是心气却高,附庸风雅,阳春白雪才是他口头心念之物,这里的风情欣赏有余,多半还是看不上的。
大堂之上悬着盏油灯,灯火随风扑朔迷离,乱影翻转看不真切。西北深夜里冷冽的风扑面而来,沈思之一下子清醒万分。看到傍晚同桌的小公子睡眼惺忪的出了房门,该是被这大风吵醒的又一个可怜人。
“公子也被这风惊醒了?”
小公子慌忙抬头,看见沈思之,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过灯火昏暗,沈思之也没大在意。
“……兄……兄台也是如此吗?”
沈思之爽朗一笑,更加觉得这小子神情举止越发可爱,和四弟非常相似。
“你我何必如此客气,我姓沈,单名一个之字,看年龄略长你几岁,你唤我沈兄可好?”
“那是当然,我……我……我表字明德,不如沈兄唤我明德可好?”
“明德,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果然配你。”
“沈兄过奖了。”
两人一阵寒暄,却听见大堂里脚步匆忙的身影。沈思之侧头一看,见来人具是身着黑色斗篷,脸面都被帽子遮掩,可斗篷之上还存有黄沙,想来刚刚的马蹄就该是他们了。明德也一阵好奇,不过显然他并没有听到刚刚的马蹄之声,只是对他们单纯的好奇而已。
那些人匆匆向楼上走来,这里都是客房,沈思之以为他们是要住店,没想到却看见今日在酒楼出尽风头的那位丰神秀吉的公子从屋内走来出来,斜眼看了沈思之和明德一眼。沈思之心下了然,刚才和明德的一阵寒暄必是被人听了去,却也深深感到了这人眼中的戾气之重,心下一惊。不再和明德多话,回到屋里去。
风声未减半分,一阵马蹄嘶鸣,最终被风声掩盖。
沈思之在屋内,一人斟酒,听着急促的马蹄声远去,轻唱:“空月煮酒,淡无味,奈何风不扬花,沙狂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