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斥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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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连忙爬起跪下叩头，闷闷的一声响在安静的马车上显得尤为突兀。
“属下该死！属下......这就为主人清理！”十七忍着腰上被桌角撞到的激痛请了罪，又抖着爬到棋子茶水混着散落的地面，捡起湿了的茶碗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放回桌上，却在碗底和硬木桌面相碰发出悦耳声音的时候，生生顿住。
自己衣服污秽，这......可是主人用着的东西。
白了脸色，十七僵硬的望向万阳寒，万阳寒的脸上却看不出表情。
十七颤了颤嘴唇，声音卡在嗓子里出不来。
刚从反应过来自己对这个昨天还伤着的人做了什么事的惊讶中解脱出来的万阳寒却不知所以，心下正疑惑是什么让面前的人突然这么惧怕的看着自己，便没有动作看着十七，之见十七白着脸从怀中掏出一个叠得方方整整没有一丝褶皱的帕子，垂了头哑声说，“这帕子......属下每日都洗......不......不脏......比属下......干净......”顿了顿没听到万阳寒阻止，便咬了咬唇压下忐忑俯身跪着细细的擦着茶碗。
万阳寒只是有些愣神的看着面前的人，身子跪在前面没铺软垫的马车内的地板上，拿着一个帕子迅速的擦了茶碗放回桌上，拾了那些沾上水的棋子也包在帕子里荡干，和那些干着的棋子一起放回桌上的棋盒里，捡了棋盘放回桌子原处，又俯下身，一刻不停的用胳膊抹掉地上残留的水渍。茶杯中的水本就不多，这下便全被十七袖子上的布料吸去。做完后十七抬眼偷偷看了一下万阳寒，连忙将那湿濡的帕子贴身揣进怀里，扶正了八仙桌，垂头跪正。
“属下不守规矩，请主人责罚。”
万阳寒思绪被这一声带着抖的请罚打断了。面前人一开始的惊恐是因为觉得他弄脏了自己的东西么？而且那帕子，看一眼就知道，是那日自己随手给了他的。
那日只是因为存心想逗弄他，便给了他那个帕子让他咬在嘴里，而后弄脏了就随意赏了他，反正也是要丢了的。看着眼前人小心翼翼的藏着，万阳寒心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面前这个人，忠诚守礼，为自己的命令是从，自己近乎粗暴的要了他的身子他也无任何反抗，五个影卫中唯他从未背叛，他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完完全全。
原那两日，他怕自己遣了他便露出的那种惊惶无措的表情，声音带的淡淡的哭腔，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良久。万阳寒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了浓重的怒意，“要你这种废物有何用！从此从本王身边滚开！”
空气凝结了，固在空中不动，十七仍是垂着头，动作较刚才丝毫没有变。
果真，主人是要遣了自己的，
也是，接二连三的犯错，不断的在主人面前无理。
难道自己真是向主人说的那样，只因主人要了自己的身子，便恃宠而骄了么，不过自己真的，不敢的，从来没想过的。
四肢百骸都渐渐僵硬起来。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他绝对忍了渴不去喝那口水，那样他现在还是主人的影卫，还可以看着主人英姿飒爽遗世独立，认真的守着，偷偷的注视着主人，不必担心被主人扔掉。
他用力攥拳，指甲嵌入手掌，生生忍住求主人留下自己的欲望，他知道自己没脸开口，那会惹得主人更厌烦。主人没令自己去死，便死不得。可是如何活呢？没了主人要他怎么活下去。
丹田内的气海翻涌，嗓中冒出一丝腥甜，他急忙忍住，断不能让自己的血再污了主人的马车。
他横了心，重重的将头叩下三次，最后一次抬起时，额上已红肿不堪。
不敢说话，怕口中的血喷出。咬了牙断了自己爬过去求饶的念想，转身，飞出了马车。
万阳寒彻彻底底的愣住。
没有想象中的哀求和坚毅的眼神，那个影卫就这样走了？
还是说走就走。
万阳寒气结的推掉棋盘，哗啦一声，在万阳寒心里炸开，自然也就忽略了车外乍起但持续时间很短的混乱。
罢了罢了。万阳寒皱眉。想把这次当做最后一次试探，若过了关，就真正信了他留了他。果然，这样的影卫，要来也没用。
万阳寒靠了软垫仰躺下去，心中却总有一口气，暗暗地郁结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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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营时已是傍晚，一侧是高耸连绵的大山，另一侧便是广阔的平原。一日慢慢的走不出多少路程，现下还是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全军四万人马倒也乐得欣赏着景致。
夕阳斜斜的挂了一半在山头，军队开始烧火做饭，袅袅的炊烟升起，缭绕混着天边的火烧云，甚是醉心。
玄青过来请万阳寒下车，万阳寒哼了一声，遣退了玄青让他不必顾及自己。从撩着帘子的车窗外看了会儿夕阳，便提起旋身而出落到地面上。
心中有些堵闷还没有纾解，于是万阳寒改了往自己营帐去的脚步，循着声音要去找玄墨玄青聊聊。
刚刚走到玄墨的营帐略弯腰进入，便看到不大的营帐内竟有十数个人盘腿席地而坐，相谈甚欢，看到万阳寒进来时，全都站起后单膝跪下行礼。让他们起了，万阳寒向玄墨挑眉，玄墨便会意的抱拳向万阳寒答道，“回王爷，他们是容平王为王爷准备十二亲卫。”
话音刚落，那些陌生的面孔又双膝跪地，为首的一人叩首到，“自来到王府那日起，王爷便是我们的主人，属下等愿为主人赴汤蹈火！”
万阳寒心中一荡，“认本王为主，可是真心？”
那人毫不犹豫，“属下等今生今世只认王爷为主，若有贰心，天打雷劈！”
又是一帮称自己为主人的人，万阳寒心口的闷又明显了些。良久之后，万阳寒竟微笑朗声道，“好，那本王便信了你们。从今以后为本王做事，不得违背！”
“属下遵命，谢过主人！”十几人又叩首答道，声如洪钟。
“你，”万阳寒走到为首的那人之前，“叫什么？”
那人抬头望了望万阳寒，抱拳答道，“属下为十二亲卫首领，严钟。”
万阳寒抬手示意大家起来。
严钟，严......忠......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