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七番外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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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自小便是孤儿，无名无姓，随一个老乞丐乞讨，相依为命。
后来老乞丐死了，那是个刚入春还有些微冷的清晨，阳光洒下来，散在了老乞丐已僵冷的尸体上，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时我四岁
我恐惧。世上没有了依靠，心中蒸腾出一种被抛弃的无措。守在街旁老乞丐的尸体旁，抱着膝盖蜷缩着，颤抖。
忽然眼前的光被遮挡。抬头，面前的人一袭黑袍，说不出的刚劲飘逸。
我有些愣怔的看着那人凌厉的目光，心里被这眼神刺得害怕，却仍是抬头注视着，在地上定格。
“愿和我走么？”那人声音寒冷刺骨。
我讶异，瞪大眼睛，无暇估计一切，这世上竟是，还有人要我。
（二）
从此我便入了影阁。
纵然年小，却还是知道的，只有时刻防御时刻警醒，才能活下去，才能有接受训练的一天。
我和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住在一起，我们几乎有着同样的命运。
所以那时，四岁不更事的我，开始了在影阁的历练。
（三）
那年我十岁。
之前的六年中，没有饿死没有病死没有被其他孩子打死。
我们一众活下来的孩子，开始了作为影卫的训练。我有了名字，十七。
所谓影卫，隐身暗处保护主人，见不得光。身份低微下贱，替主人挡死的人肉盾罢了。
每日的训练，同伴之间的相互残杀，还有无数狠厉的刑罚，便是这八年的全部。
生不如死。但不知我是何等的执念，竟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勇气。
（四）
那年我十八。
八年的训练，早已麻木的如同行尸走肉。
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影阁规矩，到了十八仍活下来的影卫，就要去认主。
我被影阁分给了刚从皇宫搬离至自己王府的寒胤王。与我一同的，还有训练时时常见面却未曾有过过多交流的影八。站在一起是他却冲我一笑，说，“你长的很像我弟弟。”
影卫的所谓认主，并没有杀手死士来的隆重。只是在王府跪后，待主人经过后，磕个头。
仍是个春日，我们五人跪在寒王府的前厅，王爷刚刚下朝回来。我们连忙俯下身去叩头。
闻到那句晴朗温润的“起吧”，我们直起身垂着头。我悄悄抬眼，明媚的阳光下只看到一个暗金色朝服的背影，衣袂在柔风中翻飞，那么俊朗清明，遗世独立。
这就是我的主人了，我要尽忠一辈子的，主人。
那是残酷训练中不能死的执念，竟是为了今日。
心下明朗，一种踏实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五）
就这样过了两年。
每日当值远比影阁中训练来的轻松的多。
那日忽然有刺客，不敌我们转身便逃。影八截了我转身便追，却负伤而回。
是为了护我而受伤，我无法不管不顾。况且，拿我当弟弟的影八，两年内帮了我太多。我用内力，输入他的身体，把那刺客用两张注入他体内的暴虐气流逼出。
却遭了反噬。
我咯血，影八却大惊，连骂我做事欠考虑。
影卫不可因除主人事之外的事而受伤，否则被视为不忠。
自动向影卫首领请罪，挨了板子，被罚三天不准进食喝水。算是轻罚了，只因此事是因追杀刺客而起，也算为主人尽忠。
可谁知三天后还是着了道。
（六）
我浑身燥热。那水中竟有毒药，果然违背规矩的事儿永远干不得。
毫无意识蜷在地上的我，听到了主人的低吼，“谁？”
我脑内轰的一声炸开，主人发现了。
我吓得连忙挣扎起来跪直请罪，不知说了几句话后，便真正散了意识。
（七）
溺水之感铺天盖地的想我席卷过来，我挣扎，仿佛看到前面有个人影，想起刺客之事，便忘记了自己亲眼看到侍卫们已经将刺客尸体都清理干净的事，抓住前面人的衣摆，想让他去保护主人。
仍旧不知道我都说了什么。
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后面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后面的事就都记不得了。
（八）
当我最后一次惊醒的时候，我听到了主人没有波澜的冰冷声音。
“醒了？”
我浑身僵硬，来不及辨认主人在那，就滚下软榻去跪在地上磕头。
主人问我事情经过，我只得如实讲了。
听到主人嘴里轻轻吐出“不忠”两个字，算是对我的评价么。
浑身气血逆流，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的狂跳。
若是主人认定自己不忠，那会怎么样呢？很简单，一个下贱的影卫，甚至不用取了性命，赶走就好。赶走......
我恐惧的大脑空白，只能求饶磕头。
主人对我说话，我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他。主人说话的内容我不都能听得懂，只是看着主人的面容。若是真被主人赶出去了，该怎么办。我从没有过不忠之心，我只想为主人尽忠。
主人走了，临走时说，不追究此次过错。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七番外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