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真人]回来》妖冶精华

1、第 1 章

　　走出俱乐部的时候，巴伦西亚这座城市已经华灯初上了。
　　有多久没看到马德里的灯光了？莫伦特斯笑笑，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掐指算来，真正能算作离开的日子，也不过是一年罢了。可是，三年前，他就已经成了无家可归的游子，尽管那个人一直在努力，可是，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如何抵得过巨大商业利益对高层的引诱？如今，他回来了，却不是回到昔日有他熟悉的一切的地方，不是回到，有那个他最牵挂的人在的地方。
　　他们，从此，是敌人。
　　走了两步，有些意外地看到不远处的灯柱下，他的敌人挂着他在梦中无数次见到的清冷笑容看着他。见他走来，那个人只是垂下眼帘，没有迎上，也没有走开。
　　“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是在伊比利亚半岛，在巴伦西亚。”那人翘翘的唇角和幽暗的双眼分明是含着一丝笑意，却让莫伦特斯一阵阵疼痛。
　　扯出一个艰涩的笑容，莫伦特斯咬咬下唇：“是啊，很久不见了。”
　　“久吗？”那个人歪歪头，认真而顽皮的样子让他鼻子发酸，尽管眼前人已不修边幅，但那认真的样子让他觉得又回到了白衣如雪的年代，“也是，从你到巴伦西亚开始，大概有两个月又二十三天那么久。”
　　“劳尔，”莫伦特斯拉住那人冰冰凉凉的手，“对不起。”
　　摇摇头，劳尔轻轻笑了，为什么道歉？难道就因为不是回到皇家马德里？
　　“你真傻，莫里。从来都是皇马对不起你，你又何必对我说这个词？”轻轻抽出手，劳尔笑得带点调侃，“你对不起的是西英两国的航空及电信公司，因为你回来了，他们会损失一大笔收入吧。”
　　莫伦特斯“噗嗤”地笑了：“你去利物浦找我的时候，我怎么没觉得你变得这么坚强了呢？每次都愁眉不展的。”言罢，对面的人左眉峰轻轻一挑，让他的心热了一下，连这么熟悉的动作，在西班牙的天空下出现，都让他觉得比在国外任何时候看到都幸福。
　　“那是因为我心疼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没好气地抛来一句话，皇家马德里的队长递给巴伦西亚中锋一个白眼，“我说，莫里，我们要一直站在这儿变成化石后给你的队友看到，还是给报纸的记者们提供可以大写特写的素材吗？”
　　莫伦特斯故作认真地想了想，笑嘻嘻的答道：“其实本质还不都一样吗？不过，记者们一定很乐意看到他们的报纸大卖的，想想看，‘皇马队长夜访巴伦西亚，伊比利亚双子星旧情复燃’，不错的题目吧？”
　　“莫伦特斯！”

　　安静的酒吧包厢里，两个人无语地啜着酒。也许是因为莫伦特斯的回归，反倒令两人之间太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祝贺你，”劳尔开口，暗暗的灯光落在他幽深的瞳仁里，那双被世人称做忧郁的眸子清澈诚挚，“莫里，你还是那个‘梅开二度先生’。”
　　莫伦特斯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知道劳尔状态不好，联赛开始至今，仍然一球未进。外界对他的质疑声不绝于耳，而且除了卡佩罗和皇马的那些球员，没有人相信劳尔还是劳尔。
　　“劳尔，”莫伦特斯只恨自己嘴笨，只能拉过他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真的，我相信。一直以来，你都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
　　“莫里……我不是，”劳尔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竟是凄清的，那双动人心魄的眸子黑得让莫伦特斯一窒，“知道吗？路易斯的国家队名单里，没有我。”
　　“什么！”莫伦特斯猛地一按桌子站起了身，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
　　劳尔摇头，他看着莫伦特斯俊朗的脸上挟带的一抹怒气：“他并没有亲自告诉我……是Ｎｉｎｏ偷偷打电话告诉我的。这两天大概就会公布了吧。Ｎｉｎｏ说，这是路易斯无意中透露给他的，他要我想办法回去。”
　　莫伦特斯看着劳尔，心里涨满了酸楚：“你是不同的……”话没说完，修长的手指已按在了他的唇上。
　　“还没有明白吗，莫里？”劳尔放下手，淡淡地道，“这就是足球。”轻呷了口酒，他低声道，“但我做不到，对不起……”
　　“傻瓜，”莫伦特斯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和何塞的梦想都压在了你的身上，该道歉的，怎么会是你？”他的手穿过劳尔已然留长蓬乱的发，叹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有多难过？”
　　劳尔突然笑了：“说到古蒂，他现在很好。昨天还嚷嚷着要来巴伦西亚敲诈你作为当年拒领超级杯奖金的慰劳呢。”
　　耸耸肩，莫伦特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啊，等球场上见的那天吧。”话一出口，心里咯噔一声，后悔了起来，“劳尔，我……”
　　歪着头，眼睛意外的清亮，劳尔一本正经：“哦，莫里，这主意真是不错，不如赌一把，谁输谁买单。”言语间丝毫不见顾虑。
　　真的是……变了呢。在众人万般宠爱下文弱腼腆的孩子，害怕孤单的孩子，竟然被孤单锻炼的如此坚强。莫伦特斯心下一叹。为此付出的代价，他也有所目睹，可惜的是，他却不能陪他度过这一切，只能眼看着他由清澈单纯一点点憔悴沧桑。
　　“莫里？”劳尔看着对面的人怔怔的看着自己，好笑的伸手在他面前晃动，“莫里？”
　　莫伦特斯回过神，低声喟叹：“劳尔，我在想，如果我当初执意不走，会不会……你要好些？”话到最后，低不可闻。
　　劳尔一怔，澄澈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低下头，他的声音近乎缥缈：“不走啊……别傻了，莫里，不走的话，留下来做替补虚度年华吗？虽然皇马的替补席很豪华很昂贵，却还不值得你为它留下，你该到能展示你才华的地方。”抬起头，笑容有说不出的苦涩，“我已经害了何塞，不能再害了你。现在，对我而言，最幸福的事，就是何塞赢得了皇马，而你，也回来了。”
　　“那你呢？”莫伦特斯心里一阵激荡，“如果他们——皇马和国家队——就这样拿你做替罪羊，你也顺从吗？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分量？”
　　“莫里，”劳尔认真地看着莫伦特斯激动的俊朗面庞，淡淡笑了，“在足球的世界里，没有谁是不可超越的，俱乐部如是，国家队如是，你明白吗？就像……就像费尔南多和老队长。路易斯没有错，出征国家队的队员必须要在最好的状态，如果换做我，我也会如此。”他线条柔和暧昧的脸上有着悲哀的骄傲，“我没有打破球荒，他自然有理由相信我不在状态，西班牙不需要一个不会进球的劳尔•冈萨雷斯，但是，他实在不该再次忘记你。”
　　莫伦特斯默默地看着眼前优雅男子憔悴的容颜，伸出手去，轻轻的捧住劳尔的脸，喃喃地道：“我多希望披着九号战袍站在你身边的费尔南多，是我。”
　　“……是我的错，我太软弱了，依然没有和路易斯对抗的勇气，如果我能一直坚持，也许我们就可以在德国……”劳尔神色黯然，“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这一生没有遇到我，或许更好……”
　　“劳尔！”粗暴地打断，莫伦特斯绕过桌子，把劳尔搂在怀里，“你胡说什么？遇到你，正是我最感激主的事。没有遇到劳尔的莫伦特斯，没有遇到莫伦特斯的劳尔，也许都会比现在顺利，可是永远比不得如今精彩。”他盯着劳尔的眼睛，那深邃黝黑得令他窒息的眼睛，从９５年卡塔尔一见之后，就成了他最牵挂也最痛心的地方，“听着，劳尔，哪怕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怀疑你，都放弃你，我依然认为你是马德里，是西班牙足坛唯一的王子。如果当初我的离开带走了大家熟悉的劳尔•冈萨雷斯，那么，他现在一定也回来了，不是吗？”
　　站起身，劳尔垂下长长的眼睫，在脸上落下小小的阴影，他回抱了莫伦特斯：“谢谢你，莫里。”
　　“还跟我说这些啊？”轻轻揉着劳尔长长的头发，莫伦特斯的声音也温柔了下来，“后天是欧冠比赛，送我个进球，好不好？”
　　“不要。”劳尔把头埋在莫伦特斯的肩上，闷闷地笑，“我要把它送给我的宝贝双胞胎和玛曼。再说，你那么笃定我会进球？想要的话，自己进。”
　　“可是，劳尔的进球意义不同哦。”莫伦特斯也笑了，“我不和你的宝贝们争，你就多进一个，好不好？”
　　“不要。”仍是那句话，劳尔抬起头，笑得眉眼弯弯，“如果真的有第二个，我要献给你刚出生的小宝贝加布里埃拉，我儿子未来的夫人。”
　　“劳尔～～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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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１．故事发生的时间设定在莫伦特斯０６年夏天回到西班牙加盟巴伦西亚俱乐部，马德里德比前后
２．听说劳尔十年来首次在没有任何伤病的情况下落选国家队，并且连球衣都被别人拿走后的极度怨念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