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解决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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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惊讶了，“这算什么惩罚，小荷既然喜欢太一，这对她来说不是很好嘛。”
小黄鸟点头：“就是就是，原来这老头儿一直都这么无耻。”
摩昂敲了下我的脑门：“你可别忘了了，太一宫还有甘遂的姐妹连翘，甘遂被荷妃所杀，连翘岂能不记恨她。荷妃被打回原形，在太一宫必定是任人欺凌，倒也算是惩罚。”
哦，原来是这样。我忽然想起在盘古山小荷家里见过的那幅白鹤图，难道画上就是小荷在太一宫时候的情景？
“他是因为什么才离开天界的？和荷妃有关吗？”阿萝忽然问。
弥勒佛笑呵呵道：“几百年后，玉帝成为天庭之主，有一回他到太一宫中吃茶，看到连翘鞭笞一只白鹤。玉帝不忍，便将那只白鹤讨要过去，交给同行的太上老君豢养。老君告诉玉帝白鹤本是羲皇义女，因犯了错才被送到太一宫受罚。玉帝知道缘由后，觉得几百年的惩罚已经足以抵错，就把白鹤送回到羲皇身边。”
“之后又过了许多年，连翘在妖界找到了甘遂的转世，便私自下界助甘遂修仙。这件事被天庭知道后，玉帝遣天兵到妖界去寻连翘。仙妖那时已有嫌隙，天兵杀了不少妖精，忘却前尘的甘遂见族人被杀便与天兵舍命相搏，连翘最终选择帮她，杀了那些天兵。此事之后，她们两个再无回天界的可能。因天兵被杀一事，玉帝诘问了太一，毕竟连翘是他宫中女侍，他的确有疏忽教导之罪。太一自请下界去捉拿连翘，玉帝不疑有他，谁知太一这一去，就再未回还。不久后，三界都知道，曾经的天神太一，成了妖界之主。”
“姑娘你问太一离开天庭与荷妃有无关系，这个委实不好说。不过，那荷妃倒真是个痴情女子，她知道太一成为妖帝之后，竟然窃取了伏羲琴前去献给妖帝。可是妖帝拿了琴，却并不领这份情，还将荷妃打成重伤，并命甘遂连翘将她丢到南天门外。荷妃经此之后，大概恨极了妖帝。仙妖大战之时，她一直都跟随天兵天将讨伐妖界，死在她手下的妖兵不计其数，连翘就是其中之一。大战之后，因她杀伐过重，羲皇把她送到灵山来，希望以佛法化解她身上的血腥之气。没想到，哎，她心结深重执迷不悟。千万年后，东海龙君为解摩羯太子所中的龙神血咒，带着儿子来了灵山……”
小黄鸟长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想必摩羯这一世和妖帝那一世长的一般模样，荷妃一见，啧，又想起了陈年旧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把东海给捣毁了。”
弥勒佛呵呵笑道：“荷妃在灵山多年，进出来去自如，藏经阁的妖帝转生经卷，就是被她盗走的，约莫是为了确认摩羯的身份。”隔了一会儿，他又摇头叹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只是可惜，天算奥妙，非经书所能窥视……哈哈……”
我疑惑道：“千万年都过去了，她的恨，就这么深吗？”深得过东海那么多生命？
弥勒佛笑呵呵摇了摇头：“被仇恨蒙蔽的人，是看不到众生万象的。”
摩昂问：“佛爷，佛祖嘱咐我们沿昆仑山一路向东，便能找到修补法阵的人。可如今已到东海之滨，却毫无头绪，不知佛爷可有什么指教？”
弥勒佛笑呵呵看着沉沉海面，说：“此事，问我不如问他。”
我顺着弥勒佛笑眯眯的目光看过去，表哥正踏浪而来。
小黄鸟道：“你是说，摩羯小儿知道答案？”
弥勒佛乐呵呵笑了两声，却不再多说一句，径自驾云往东华帝君府邸去了。
小黄鸟哼唧道：“这群秃驴，整天就只会说半句话。”
我戳了戳小黄鸟，觉得他这背后骂人的行径十分不可取。
摩昂道：“海底现在怎么样了？”
摩羯声音略显低沉：“一片狼藉……”隔了片刻，他冷笑说：“伏羲那老东西，说是将荷妃囚在东海受罚，却在她身上布下法网，轻易破解不得——否则，定要杀之以祭我东海苍生！”
“表哥，修补法阵的事，刚刚弥勒佛说，问他不如问你，那你——”
摩羯愣了下，然后，他转脸看向茫茫海面，话却是对阿萝说的：“青萝，你该回去了。”
阿萝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摩羯继续说：“趁现在通道还没关闭，你和辞树，尽快回去。”
摩昂看了眼我怀里的球球，问摩羯：“辞树？哥，你说的是这只雪团子？”
球球虚弱地唧了一声，然后——
我听到一个特别轻、特别弱的声音：“……哥哥？”
摩羯：“……嗯。”
等我弄清楚先前那声音的来源之后，我僵硬了——居然是球球！
等我再弄清楚球球喊的那声哥是叫谁的，我更加僵硬了——居然是摩羯！
我看看球球，再看看摩羯，我实在想不通，球球为什么会和我表哥称兄道弟。
摩羯道：“回去吧，你是幻境的本灵，幻境有针对你的禁锢法咒，你不回去，只会死在这里；你把自己的力量分给她了，她自然也会受到禁锢。”
球球轻声说：“我知道。”
摩羯看着阿萝，一声叹息：“走吧。”
我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激动地对球球喊：“球球，你怎么会说话的？球球，你为什么叫我表哥‘哥哥’？”
球球在我怀里动了动，轻声说：“……小龙，以后……我会想你的……”
我看着它虚弱的样子，眼泪一滴一滴涌出来：“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阿萝把球球从我怀里抱走，她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小龙，再见了。”
我扑到阿萝怀里，抱住她哭道：“姐姐，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想和你分开呜呜……”
这时候我想，就算很多事情我不明白也没关系，就算永远一头雾水也没关系，我不想离开阿萝，我不想失去球球，我想和我喜欢的朋友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可是孙悟空在旁边叹气说：“小虫还是这么小孩子脾气，哎，真叫老孙头痛。”
摩羯对阿萝道：“你现在的情况不宜再耗真元，我送你和辞树一程。”
阿萝点点头，我扒着她不肯松手，于是摩羯带着阿萝、球球和我一起前往盘古山。成为妖帝后，表哥他真的厉害好多，瞬息之间我们就到了盘古山。
摩羯在半空中向下望了一眼，带着我们落在了通道出现的地方。那片光圈已经有些暗淡，像是随时会消失。我心里头一次这么纠结——我希望这通道立刻消失，这样阿萝和球球就不会和我分开了；可是那样的话，他们回不去，留在这里却活不长……
我抱着阿萝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阿萝柔声笑道：“小龙，别这么伤心，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真的吗？”我惊喜地看着阿萝，约莫是先天灵力强大，这些日子以来，我发现她的感觉总是很准。
阿萝笑道：“当然，你看，你想来的话，去找那老人家把琴借来用用，我不就能出来了吗？我们见见面说说话，我就赶紧回去，只是片刻，应该没关系啊。”
“不要紧么？”我不大确定，然后我转脸去看摩羯，“表哥，你说是这样吗？”
摩羯看了通道一眼，沉声说：“等你和辞树依靠那棵树的力量恢复了再说吧……辞树，回去之后，不要远离你的本体。”
球球嗯了一声。
阿萝点点头，笑道：“小龙，你要好好的……”
她转脸看了看摩羯，轻声说：“保重。”
球球舔了舔我的手，然后被阿萝从我怀里接过去。阿萝带着它转身走进那片光圈，身影模糊不清起来。我控制不住想跟过去，被摩羯一把拉住。
阿萝消失前的一刹那，我听到表哥轻轻说：“……我不是他，你和荷妃一样，都认错了……”
幻境里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那片连接着两个迥异世界的门，缓缓关上了。
我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孙悟空说我没出息也好，我就没出息了。
现在，我只知道我很伤心，我想大哭一场。
哭完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才好，阿萝还在我身边，球球还在我怀里睡觉……那该多好。
摩羯就站在我旁边，他也不说话，就默默听着我嚎啕。
我站起来擦擦鼻涕眼泪，哽咽着问他：“表哥，阿萝姐姐走了，你不伤心吗？”
摩羯道：“你觉得我也应该像你这样坐地大哭吗？”
我继续擦眼泪：“你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坐地大哭……”好像不太好。
“是啊，不过听你哭着，好受点了。”他抬起手，犹豫了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摸摸我的头。
我把脑袋凑过去，说：“不管你是谁的转世，也还是我表哥嘛，摸吧。”
摩羯嗤的笑了一声，拉住我道：“走吧，摩昂他们还在那边等着呢。”
于是我们去和摩昂他们会合。
后来，摩羯告诉我们，时烟幻境是混沌初开之时，和我们所在的世界相对而生的一个小世界。盘古发现了这个小世界后，把世间法阵的本源放了进去——就在那棵神树上。球球是神树的本灵，天长日久，它便和法阵本源相生相系。盘古寂灭时，托球球永世守护外面世界的法阵本源，球球同意了，并且接受了盘古的禁锢咒语。从此，它不应该也不能离开幻境，不然非但会动摇法阵根基，扰乱三界秩序，它自己也活不下去。
荷妃用伏羲琴摧毁了东海法阵，如果球球没有离开幻境，那么法阵本源会自行修复东海的定海法阵，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可是因为我的缘故，球球跟着我和阿萝出来了，所以……
“上次三界大战，青萝濒死，被辞树救走。辞树把自己的力量分给她才使得她那么快痊愈，不过这也让他们从此同气连枝，都不能再离开幻境。不然，属于他们的时间就会飞速流逝，直到死。这就是盘古当时留下的咒语，时间之眼。”
小黄鸟啧啧道：“够歹毒啊！不过话说回来，肉丸儿身上又没有咒语，为什么她在幻境几个月就跟过了几年似的。”
摩羯道：“因为盘古的咒语，辞树可以通过取走别人的时间恢复自己的元气……我想，他救了阿萝后，多半自己回到了初生状态……神志不清的时候，取走了小龙的时间。”
“哇！”我惊讶地大叫，“球球这么厉害！”
摩昂敲了敲我的脑袋。
孙悟空笑嘻嘻说：“小虫就是没心没肺。”
我揉着脑门问摩羯：“表哥，那你和球球是怎么成为兄弟的？难道你也是幻境来的吗？”
摩羯沉默很久，最后摇了摇头，看着平静的海面说：“……法阵已经开始自行修复，东海日后，会慢慢繁荣起来的。”
我还想再问，但是摩昂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问了：“井井，你也该回家了，走吧，我驮你回去。”
我看看表哥那晦暗不明的神色，觉得他约莫是不愿说了，于是朝摩昂点了点头。
回嵩山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能习惯离开阿萝的日子，每天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小黄鸟和乌云每天都变着法儿逗我，沈师兄和乌龟也在谈经论道之余每每提点我，父亲和糕团也什么都顺着我……可我还是不能释然。
摩昂偶尔会在去东海的途中拐到嵩山，他带来一些东海的消息——表哥领着那些在灾难中幸存的水族开始重建东海，西海南海和北海也都在帮助东海复兴。摩昂的话或者说表哥自己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说明表哥似乎已经不记得阿萝了，就像那个曾与他朝夕相伴数月的美丽女郎在他心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我想到这个就心酸。
作者有话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