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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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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众人收拾了行李,这次是真的离开。
当吴雅风也带着行李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除了叶继非和萧玄,其他的人都呆了呆,随即就想起傅如雅临终将其女儿托付给叶继非的事,也就明白了。
这孟府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反正地方大的是,也就多一双筷子罢了;只是这三个人的事情,不知道要怎么解决。
吴雅风说服了高秦留在无言山庄,道是自己不在的期间,庄内事务全权由他处理,自己回来之后自然不会亏待他。
回来?是一个人回来还是两个人?高秦不解吴雅风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去,留下来也未必不可。
交代了庄里的一切事宜,吴雅风就跟着叶继非走了。
从一个爽直任性的大小姐到现在能够处事有条不紊,这让泠舞对她另眼相看,但随之对她这次之旅疑心重重。
真的只是为了看看叶继非的故乡吗?
吴雅风自然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游山玩水,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自己。
出了雾尤县,萧优痕就喊累,要休息。其实,只是看这一路压抑的气氛,想要缓解缓解罢了。
看那吴大小姐缠着叶继非喋喋不休,萧玄就总是一个人走在大家前面,不露声色,感觉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也没人敢上去劝。还好有思叶在,时不时地拉着萧玄问东问西的,才不至于那么郁闷。
唉……
萧优痕在心中第一百零一次叹气,难道他们就准备保持这样子一直到纱云吗?
茶馆的老板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热忱地招呼着客人。
孟徽递给愁眉苦脸的人一杯茶,道,“你再怎么操心也没用,那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我们这些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泠舞点头同意孟徽的话,萧优痕叹了第一百零二次气。
七人坐了三个桌子,叶继非和吴雅风一桌,孟徽和萧优痕一桌,萧玄、思叶以及泠舞一桌。
“走了这么多路,还真口渴了。”吴雅风一口灌下杯里的茶,“好好喝,叶大哥,你也喝,这茶很清爽呢!”
“恩。”
叶继非本来是在看萧玄的,他坐在对面的桌子上,面有不快,听闻吴雅风的声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的确挺清爽的。”叶继非笑了笑。
吴雅风更显热情,挨近了身边的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茶馆也能泡出这般令人心情舒畅的好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还有还有,刚才那个糖葫芦也好好吃,酸酸甜甜的,我还从来没有吃过。”
“那是因为你是大小姐,吃的东西当然不能和寻常百姓家比。”
“叶大哥以前住的地方,也有卖糖葫芦吗?”
“现在……大概有吧!”
“什么叫现在?”
吴雅风好奇地看着叶继非,还没等到对方回答,茶馆的老板就笑呵呵地过来给他们加茶了。
“这位姑娘长得真是娇巧可人。”老人倒完茶,就攀谈起来,对着叶继非道,“能取到这样的媳妇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吴雅风瞬间羞红了脸。
“不是的。”叶继非赶忙解释,“老人家,您误会了,她不是……”
“哦,我明白,我明白,是意中人吧。”这位老板似乎很喜欢自作聪明,“这还不是一回事儿吗?”
见老板自我陶醉中,解释也是无用,叶继非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地看向对面的人。
萧玄本来就不怎么乐意,虽然他不是个锱珠必较的人,但在这种事情上,很少有人可以宰相肚里撑船。看着眼前两人亲热的表现,嘴里的茶根本就是食不知味,见了现在的情形,就快要怒火中烧了。确切的说,是妒火。
思叶见萧玄脸色难看,有点担心,经过泠舞的解释,他算是知道了萧玄和叶继非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以他的人生阅历,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能了解多少,但至少,他不排斥。对他来说,这个世界的存在就是一个集合,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千奇百怪的植物,同样可以有森罗万象的人。
跟叶继非他们打完趣,老人走了过来,看了看思叶,对着泠舞道,“好可爱的孩子,长得还真像他娘啊!”
“您误会了,我是她阿姨。”泠舞连忙解释。
这老头怎么回事?就算是为了做生意,这也太……
本来就僵的气氛,现在更为可怕。
“哦,呵呵,不好意思。”老人笑了笑,继续道,“不过长得还挺像的。”
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睛啊?萧优痕看着泠舞和思叶,一个是单凤眼,一个是双眼皮,一个是瓜子脸,一个是娃娃脸,要说像,还不如说他像叶继非来得比较让人信服,同样是张娃娃脸。
泠舞只能苦笑。
老板转向萧玄,还想说下去,被萧优痕打断。
“老板,结帐。”
本来是想缓解气氛,没想到弄得更糟糕了,再让那老头胡说下去,难保这间茶馆不会被拆了。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
萧玄起身,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萧优痕立刻走上前,“哥哥!”
“我没生气。”萧玄回头拉起思叶的手就走人。
糟了,真的生气了!都怪自己想什么休息一下,还好歹不歹地选了这么个破茶馆。
头被重物突然压了一下,是孟徽的手。
“别胡思乱想了,走吧!”
萧优痕看了看已经走远的人,再次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吴雅风一脸得意,跟茶馆老板说完再见,走到叶继非身边,两人并肩走在队伍后面。萧优痕时不时看看前面的人,再回头瞧瞧身后的人,气氛说不出的不悦。叶继非自然想上前跟萧玄说话,无奈身边的人总是寸步不离,根本不让自己有机会。
渐近黄昏,一行人到达一个小镇,找了间客栈投宿。
饭后,萧玄告诉大家自己要去拜访一个故人,故明天一早其他人先回纱云,事后自己会跟上。
叶继非自然不愿他离开,萧优痕也明显不乐意,但是萧玄不许其他人随行,只是让泠舞一起,这让大家都奇怪万分。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大家在这个镇上等萧玄办完事后一起回去,反正也不急着赶回去,就当是出来游玩。
对于这样的结果,叶继非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是有吴雅风在,自己又不好放她一个人,再说,即使自己愿意,她吴雅风也铁定不会离开自己身边。才刚相处不久,又要分离,虽然只是几天的时间,却也不想。
站在房前,抬手欲扣门,想起今天一路上尴尬的气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矛盾。
门打开,却不是被叶继非敲开的,而是被人从里面打开的。
萧玄站在房内,正对着门口的人,“进来吗?”
自己真是笨蛋,在门外站这么久,早被发现了。
点头,进了房,环顾四周。
“那个,思叶不在吗?”
“在泠舞那里。”萧玄看了眼他,道,“听你叫思叶的名字还真有点奇怪。”
还不是取这名字的人奇怪!
“来找我有事吗?”
干吗表情这么冷淡?
“今天的事……”
“你认为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萧玄的笑有点凉。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其实雅风她没有恶意,她并不是你所想得那样。”
“我没把她想得怎么样。”
“总之,我不希望大家对她有所偏见。她也就一个人了,要是大家排斥她的话…….”
“我们什么时候排斥过她?”
“虽然大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可以感受到,这样她会很可怜的。”
“够了。”萧玄不想再听下去了,“从进门到现在,你口中只有她。雅风、雅风,叫得真是亲热。”
叶继非不懂萧玄为什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
“你就那么在乎她的感受吗?那我呢?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每次回头看到她和你粘在一起,你知道我是什么滋味吗?
“你刚才不还说你……”
“我的心胸还没有宽广到能够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人那么亲热而可以无动于衷。”
“你胡说什么?”
“我有说错吗?”萧玄突然冷笑了一声,“我差点忘了,她爹娘已经把她托付给你,你们还定下了婚约!你关心她,在乎她,又有什么不对!”
“你…….”叶继非气结,只觉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看来我是找错地方了,对不起,打扰了!”
原本是想来告诉他明天想陪他一起走的,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那算什么态度?明明知道自己是怎么待她的,却硬要歪曲事实,还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可恶!
叶继非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摔门而入。
再也不要理他了!
看着来人夺门而走,萧玄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到底在干什么?说了些即使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的话。伤的不仅是他,自己也好后悔。但就是控制不了,好不容易今天说上话,开口闭口都是那个女的,怎能让自己沉得住气?那个女的,分明就是在自己面前故意表现地和他亲密无间,自己怎么可能没发现?
人都是嫉妒心强烈的动物,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捧在手心里的时候。
“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话说得过分了点吗?”孟徽站在门口,他刚经过的时候,正巧看到叶继非的离开,也听到了两人的吵架。
见门内的人一脸的后悔却并没有追过去,孟徽摇了摇头。
那女子还真一个劫啊,对这两人来说。
到了第二天,萧玄就要和大家暂时分道扬镳。
叶继非从早上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别人跟他打招呼,也是随便应和一句,还不时打着哈欠,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
孟徽看向另一个人,也是一脸的倦意。
虽然心里已经道了一万次的歉,嘴上还是说不出口。见对方故意忽视了自己的存在,萧玄也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然后起程。
看这情形,吴雅风自然猜到两人吵架了,幸灾乐祸是肯定的。
叶继非始终没有看离开的人,即使是那一个背影。
昨晚的话,真的是很伤人,根本就是不信任自己,太过分了,不可原谅!
萧优痕从孟徽那里得知了经过,借着吴雅风注意力被街上琳琅满目的物品吸引时,凑到了叶继非的身边,想要劝他原谅自己的哥哥,因为那全是在乎一个人才会说的话。
叶继非明白,偏就要和萧玄赌气,萧优痕无奈。
街上人头颤动,好不热闹,一打听,得知明晚这里要举行四年一次的祈福活动,规模盛大壮观,全镇的人都会赶到镇中心的广场参加。
吴雅风没有见过这样的活动,怀着好奇,拖上了叶继非,以及另外各怀原因、兴趣的人,翘首企盼着明晚的来临。
萧玄要拜访的故人是五年间认识的人,曾是当朝二品官员的上官世,不过现今只能说是去祭拜,拜访的是上官夫人和他的遗霜。
上官一家在叶继非他们落脚的那个小镇十里远的枫荘,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现在的朝廷不能算是很腐败,至少贪污行贿之风昌盛,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的府邸也要有好几亩田,一个堂堂的二品大员,竟然也只有三亩地大小的宅院,如果不是这个官员很吝啬,那么就是作风清廉。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过7个,上官夫人,上官小姐,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厨娘,一个家丁,和一个又老又矮的管家。
来的路上,泠舞已经从萧玄那里大致了解了上官家的情况。现在亲自起身来迎接的老妇人,就是上官夫人沈素桥。沈素桥和善可亲,六十多岁的人步履有点蹒跚,似乎身体状况不好。她待萧玄很亲,萧玄待她也极为尊敬。
询问了萧玄的近况,沈素桥命人叫来了上官涟漪——上官夫妇晚年才得的一女。
上官涟漪的出现,让泠舞瞠目结舌。
这不是当日要杀吴雅风的江湖第一杀手无影吗?她就是思叶口中的‘上官姐姐’?所以萧大哥才和她认识吗?
只见上官涟漪举止大方,温文尔雅,仪静体闲,根本与那个冷僻孤傲的杀手无影扯不到一块儿。
上官涟漪礼貌地颔首,一一见过来人。
那端庄娴熟的模样,让任何人都猜想不到,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排名第一的杀手,是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
萧玄向沈素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提到上官世的祭日,沈素桥略显悲伤之色,突然咳嗽得厉害。上官涟漪扶她回房休息,暂请两人在此稍候片刻。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上官涟漪出来,吩咐下人留在府中照看自己的娘亲,一个人带着萧玄他们去上官世的坟前祭拜。
一路上,上官涟漪一直是微笑待人,枫荘的人也都表现地很喜欢她。其实,单单就从在枫荘看到的情形,泠舞绝对相信这些人喜欢她是可以理解的。
但,只要是那日见过此女子的人,就不会那么单纯地看待今日文雅的她了。
上官世的坟很朴素,一堆黄土,一个墓碑,几朵蒲公英盛开在周围。
萧玄和泠舞各自上了柱香,上官涟漪将坟头凋落的枯枝移走。
祭拜完毕,上官涟漪欲回,萧玄叫住了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上官涟漪心里一抖,莫名地看着萧玄,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伯母的身体如何?”
萧玄肯定的表情让上官涟漪不能再装傻。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没有离开。”
“是吗?我竟然没有发现你在旁边。”上官涟漪自嘲地笑笑,随即浮上脸的是悲伤,“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娘暂时没事。”
“伯母她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让她知道。”上官涟漪突然看向站在一边的泠舞,问道,“你带她来是打算让她救我娘吗?”
泠舞总算知道了萧玄为什么要带上自己。
是上官涟漪的母亲生病了吗?想起刚才看到沈素桥咳嗽的样子,的确很有这个可能。
但是,知道上官涟漪就是江湖第一杀手无影的泠舞,想到的不单单是这个,因为江湖第一杀手的名号而牵扯到自己亲人的可能性更大。
“泠舞,独居老人唯一的养女。”上官涟漪对着泠舞,缓缓道出,“通医毒双术,既有回天之力,又有催命之能。从小住在灸垩山,后加入翼,翼瓦解后就和曾同为刘阳效力的孟徽以及萧优痕住在纱云孟府。”
“为什么你知道……”
除了萧玄和萧优痕,没有人知道泠舞是独居老人的养女,即使是在翼的时候,她也从没透露过自己的身世。
虽然萧玄说上官一家是在五年间认识的,其实他和上官涟漪很早就认识了。萧玄是独居老人的徒弟,上官涟漪是湘夫人的徒弟,而独居老人和湘夫人是同门师兄妹。只有见过湘夫人的萧玄才知道这件事,泠舞并不知情,上官涟漪也全是从自己的师父那里得知泠舞的事。
“同是江湖中人,你以为能隐瞒的事有多少?”上官涟漪的表情逐渐转变成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冰冷,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夹杂着一丝悲凉与悔恨。
萧玄明白,她说的不仅是别人,也是在指自己。
“究竟是谁?”萧玄问道,“那天晚上的人?”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娘的命在他们手里,你认为我能告诉你什么?”
上官涟漪把视线拉向了远方,一阵风将蒲公英刮落,飘荡在四周。
“有一天,他们找到我,以我娘的性命要挟,为他们效忠,无言山庄的事就是他们策划的。我只能说,他们把一切都算计在内,包括人心。你自己小心,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总之,我娘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会料理。”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萧玄走到上官涟漪面前,道,“泠舞或许有办法可以把那只蝎子从你娘身体里拿出来。”
蝎子?泠舞惊讶,难道有人可以把蝎子活生生地放进人的身体里吗?太不可思议了。
“没有办法的,那不是普通的蝎子。够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上官涟漪是一个自负的女子,她说不需要就绝不会让人插手。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萧玄不再试图说服她,“之前在山庄,是我误会你了。要是伯母知道你是因为她而昧着良心做事,我想她一定会责怪自己的。”说完,萧玄向着来的方向走去。“既然就要离开,我想还是先和伯母说一声比较有礼貌。”
上官涟漪原地待了会儿,看着萧玄的背影,想起了无言山庄见到的那个人,怅然若失。
走近枫荘,才中午刚过,原本应该是热闹的荘子,现在变得异常安静。只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就和刚来时所感受到的气氛截然相反。
空气中散发着腐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周围一片死寂沉沉,三人驻足在枫荘外,脸上是不可置信。
从荘口一直到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横七竖八排列着一具具尸体,尸体冒着白色的烟,渐渐腐烂的肉身出现一个个洞,从雨点般大小一点点扩大,直至整个身体成了一滩血水。血水是罕见的绿色,那腐臭的味道正是从这些诡异的血水中挥发出来的。
看着这般恶心又恶毒的场景,泠舞感觉有点反胃。
上官涟漪慌张冲向自己的家,刚到门口,就听得物体倒地的声音。进门,脸色惨白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那些尸体,和刚才看到的一样。
“娘!”
上官涟漪跌跌撞撞地走向地上的人,沈素桥安详的脸仰望着天空,没有一丝痛苦。
“不要碰她,尸体有毒。”
泠舞及时赶到提醒,上官涟漪显然没有听到,木呐地伸出手。萧玄一把将人拉离,泠舞随手将地上的一块石头扔到了沈素桥的身上。
“你干什么?”
上官涟漪大怒,同时,石头接触到尸体的霎那,发出‘嘶——’的声音,瞬间变成了粉末,进而消失地无影无踪。沈素桥的身体也同街上的那些人一样,渐渐腐烂,只剩下一滩绿色的血水。
上官涟漪呆呆地站在旁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失声痛哭。
悲到心里,就已经无法用行动来表现了。
无能为力吗?萧玄看着一滩滩的血水,是因为自己的到来造成的吗?
绿色的血水渐渐蒸发,形成一层薄雾。
泠舞感觉怪异,马上叫大家离开。上官涟漪没有反应,萧玄只得强行带走她。
三人前脚离开,整个枫荘就被笼罩了一件稀薄的纱衣。透过薄薄的烟雾,可以看到枫荘内的建筑物渐渐融化、倒塌。不一会儿,烟雾慢慢散去,呈现在面前的是一片空地,上面散布着一个个水坑。只是一瞬的时间,枫荘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对面传来轻笑声,一男一女出现在那片空地中。女的一身红衣,明亮耀眼,男的身影熟悉。
雾还没完全散去,萧玄却已认出了来人。
那女的正是那晚和上官涟漪见面的魅魍,而男的,是刚分别不久的向日。
“六月!”上官涟漪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话音刚落,眼前的两人就随着烟雾一同消失,只留下一片空荡荡。一枝白色的菊花摆放在空地中央,悼念着逝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