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圃吹叶》冰蓝镜影

28、第二十八章

　　转眼，已到了五月。众人在无言山庄住了将近一个多月，当初受的伤也已调理完毕，是时候离开了。
　　吴雅风送走了人，回到兴盛厅。因为前一阵子的事，许多下人都不辞而别，若大的一个庄子，空荡荡地就只剩下寥寥数十人。负责三餐的张嫂给她端上糕点，吴雅风笑笑，退下了所有人。
　　黄白相间的糕点散发着香味，吴雅风拿起了一块，却愣是将手停在了半空，脸上惊恐万状。
　　门口，站着一人。
　　雪白的衣衫，面纱后的脸若隐若现，一头黑发高高束在脑后，青丝飞扬，衣寐飘飘，如若不是全身散发着让人寒战的杀气，定是让人误以为见到了神仙。
　　吴雅风站起身，直视来人，“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一股杀气逼近，吴雅风倒退了一步。
　　“来……”
　　‘人’字没出口，吴雅风就已经摔倒在地上，那是她自己因害怕而不小心绊到了桌子，整张桌子连同桌上的盆子都一起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来人纤手一扬，一段白纱从袖中窜出，直直冲向地上之人。周围的空气带起激烈的流动，白纱如剑般刺向吴雅风，犀利的疾风堪堪刮到她面前。只是一个瞬间，白纱猛地从中而断，碎片飘荡在空中。
　　来人不动声色地收回断纱，淡淡地望着出现在吴雅风面前的人。
　　是萧玄。
　　叶继非走到吴雅风的身边，扶起了她。原本应该已经离开的众人，出现在了门口。
　　“你总算是现身了。”孟徽站在来人身后，道。
　　“为什么你们知道他要杀雅风？”
　　叶继非不解，刚出无言山庄不久，萧玄和孟徽就马上掉头赶了回来。大家都疑惑不解，回到这里，看到了这个场面才算是知道了一点点。
　　“你曾两次出手帮过我们，所以你的目标不是我们。但你一直隐身在庄内，没有对任何人出手，直到事情完结，你也没有离开。”萧玄道。
　　“你不离开，那是因为你的目标也还没有离开。你不出手，是因为怕我们会阻拦你。”孟徽接道，“你知道，你要杀的人与我们有关，而且要是她出事的话，我们中有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你只有等我们离开了，才会下手。”
　　“原来如此。那你们两个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萧优痕道。
　　“要骗过敌人，首先就要骗过自己人。要是我们都知道了，只怕会露出马脚，让敌人发现。所以越少人知道，就越有利。”泠舞替两人解释道。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吴雅风？又为什么要出手帮我们？”孟徽质问眼前的人。
　　来人冷哼了一声，断了的白纱毫无征兆地刺向孟徽。这一次，速度之快只是眨眼的工夫，气流更为锋利。孟徽持剑的手瞬间被缠上白纱，来人拽紧了白纱的另一端。
　　萧玄变色，“小心白纱里的银针。”
　　听得萧玄的提醒，孟徽只觉白纱中有一股极其细小的气流冲向自己。
　　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剑在空中挽起半个剑花，“嘶——”的一声斩断了白纱，而那股气流也已到了孟徽身前，在白纱断裂的同时窜了出来，目标是孟徽的手腕。
　　原本以为已经脱困于白纱，没想到随之即来的更为危险，可以看清那股气流围绕着的是一根银针。
　　泠舞惊讶，果然是和那晚同自己一起射出的银针一模一样。
　　眼见着银针即将到达自己的手腕，虽然不知针是否有毒，但看萧玄刚才紧张的神色，这一针并不简单。
　　挡下是来不及了，躲却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孟徽不能躲，因为身后站着的是萧优痕，一旦闪身，中招的人就是萧优痕。
　　“叮——”的一声，是萧玄及时隔开了银针，银针反了个方向，朝着来人射去。放开白纱，来人兰花弹指，另一枚银针从手中射出，击落了被萧玄弹回的那一根。
　　“谢了。”
　　“不客气。”
　　“但是，你怎么知道里面有银针？”
　　“她是江湖第一杀手。”萧玄看着来人，平静地说道，却是让在场的人没有办法平静。
　　“什么？他是人称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第一杀手无影？”孟徽惊讶，“传说没有人见过他，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认识？”
　　萧玄点头，对着来人道，“之前，多谢搭救。”
　　来人伸手，取下面纱。
　　如沐春风，面纱后是一张出水芙蓉般的脸蛋，唇红皓齿，娥眉明眸，丝丝青发衬得白皙的肌肤呈现透明色。只是如此沉鱼落雁的女子，脸上却是一副孤傲的神情，给人冰冷、难以接近的感觉。虽然是一个比泠舞更为绝色的女子，比起前者，更多的人还是会选择后者。
　　女的？
　　在场的人再次哑然。
　　传闻中，杀人无形，收价比天高的江湖第一杀手无影，竟然是个女的？看她的模样，也不过二十有余。那个所谓不知名，不知面，不知来历，行踪飘忽，堪称江湖第一杀手的，竟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如若不是亲眼见识过她出招，如若这话不是从萧玄嘴里说出来，几乎没有人会相信。
　　“上官姐姐？”思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为什么上官姐姐会在这里？为什么上官姐姐成了江湖第一杀手？上官姐姐又为什么要杀吴雅风？
　　思叶叫她姐姐？萧大哥和她认识吗？泠舞想起那夜的情景，这女子是因为看到萧玄陷入危险，所以才出手的吗？
　　同样的，萧优痕也是疑窦丛生。
　　思叶认识她？那么哥哥也认识她吗？那次自己看见的白纱，是她看见哥哥有难而出手的吗？
　　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猜测。
　　叶继非只是奇怪地看着那女子，心中只有一个问题，究竟她和萧玄是什么关系？
　　传说没有人知道无影的样貌，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去阎王那里报道了。那么她现在主动摘下面纱，让我们看到，是意味着我们也会死在她手里吗？孟徽想了想，否决了自己的猜测。照眼前的情形，萧玄必然认识这个女子，并且很清楚她的身份。但是，萧玄却还好好地站在这里，是因为她杀不了他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为什么要杀她？”萧玄问。
　　“有人出十万两，要无言山庄当家人的脑袋。”女子的声音和人一样冰冷，没有感情，寒风刺骨的感觉，十足一个冷酷的杀手。
　　“为什么有人要杀我？”吴雅风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也没做过让人恨不得取她项上人头的事。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原因与我无关。”
　　“连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也下得了手吗？”萧玄脸有愠色，“你父亲一生清廉，你就是这样爱戴他，给你父亲脸上抹黑吗？”
　　“不用你教训我。”女子脸上自始自终都冷冷的，即使是被触及伤心事，也依然是那副冰冷的表情，“让开，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认为你能赢我吗？”
　　萧玄背着手，剑指地，气势凛然；女子袖中的白纱，蠢蠢欲动。
　　两人一触即发。
　　“等一下。”吴雅风自言并不怕死，更不想让萧玄救她，“在我死前，可以告诉我是谁要你来杀我吗？”
　　“无可奉告。”
　　听得女子的回答，吴雅风竟然慢慢向女子走去，众人不解她的用意。
　　“你刚才说过，是有人出了十万两要我的人头，对吧！”吴雅风经过萧玄身边的时候，瞥了他一眼，眼里有恨意。
　　如果眼前的这个杀手真如江湖传闻般好财，那么就有办法，反正自己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钱了。
　　“如果我说我出二十万两买那个要杀我的人的人头，这笔生意，你做还是不做？”
　　“有胆识，敢和我谈条件。不愧是邪公子剑风的女儿！”女子的眼里有鄙视。
　　吴雅风咬紧了嘴唇，压住了自己的愤怒，“你接，还是不接？”
　　女子冷笑了一声，“何乐而不为呢？”
　　“好，既然我现在是你的雇主，你总可以告诉我，我要你杀的人是谁了吧！”
　　“你很聪明。”女子讥讽，“雇我杀你的是你二伯，原本要杀的人是你娘，不过后来她自杀了，就换成了你。”
　　“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了。”吴雅风笑得有点令人发寒。
　　女子没有回她话，扫了一眼站在吴雅风身后的叶继非，飞身离去。
　　叶继非还在讶异于吴雅风的突变，只感觉有一个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就不见了。那视线，有说不出得意味。
　　见萧玄脸色异常的沉重，在场的人都不敢上前询问那女子的事情。
　　刚入夜，萧玄就不见了人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雾尤县外一间废弃的草屋中，闪烁着火光。一个人影焦急地在屋中来回踱步，他就是无影口中吴雅风的二伯，吴豪。
　　吴鹏死后，所有的财产全落入了傅如雅的手中，吴豪心中很是不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找到了号称江湖第一杀手的无影。
　　微弱的火把，拖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吴豪回头，看见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怎么样？人死了没？”
　　吴豪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快自己就会家财万贯，只要吴雅风一死，那么接任无言山庄的唯一人选也就只有自己。
　　“当然，人马上就会死。”来人蒙着面，袖中的白纱已经裹住了吴豪全身，“有人出二十万两，买你的人头，是你那孝顺的好侄女！”
　　“等、等一下，我再加十万两，求你不要……”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没了气。
　　“晚了。”
　　纤指一动，吴豪的人头就被包裹在白纱中。
　　血淋淋的一团东西在手，明明应该令人毛骨悚然，但那一身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衣，却给人以纯洁无暇的错觉。
　　缓缓走出废屋，就见萧玄站在月下。
　　清冷的月光洒在肩头，像披了件虚无的外衣，时隔多年，英俊的脸上多了分沧桑，飒爽的英姿还是没改往日的潇洒。
　　“如果你是来找我说教的，大可不必。”
　　“一切安好？”
　　听得关心的语气，女子的眼神中有动摇。
　　“再过三天，就是上官大人的忌日吧！”萧玄的声音中带有悲伤，周围的气氛凝重下来，“你有你做事的方法，我不拦你。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入了江湖就意味着一生是江湖中人，以你现在的地位，带来的只会是无尽的杀戮，好自为之！欠你的情，我会还的。”
　　话完人就离开了，只留下女子一人还在品位那话中的含义。
　　一定要分得那么清楚吗？不管是江湖与人生，还是你我之间。
　　“还真是无情的人呢！”
　　魅魍笑着从破屋中走出，亮丽的发饰，繁复的衣摆，从头到脚，都是鲜艳的明红，妖艳的装束配合着柳枝般柔软的细腰，风吹荷叶摆的身姿妩媚动人，加上漆黑的夜幕，添了一分诡异。
　　“亏你还出手救他呢！不过，人长得倒是俊俏，妹妹眼光还真是不错。”
　　女子看向魅魍，没有掩饰任何的不快，眼里充满了厌恶。
　　“妹妹放心。”魅魍手持红色羽扇，掩嘴，笑声尖而细，“姐姐我是不会和你抢的。”
　　“接下吴豪的生意，潜入山庄，待人离开，出手杀吴雅风，再借机失败。”女子一一道出事情经过，“一切都在你们的算计之中，恐怕连吴雅风的表现也在你们预料之中，还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事情我已经照办了，解药。”
　　“的确，你是照办了，不过，暴露身份这一点，似乎并不是安排好的哟！”
　　“就算我不露面，萧玄也早已知是我。”
　　“哟，你们两个还真是了解对方呢！”魅魍轻摇扇子，笑得不明所以。
　　“解药。”女子没有心情和眼前的人胡扯，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话。
　　“真是无趣！”魅魍悻悻地收了扇子，将一个锦囊扔给对方，“里面有三颗，一起服下，可以暂时控制那只蝎子不在你母亲的身体里乱动。不过，也只有十天的功效。”
　　女子抓紧手中的锦囊，恨恨地看着对面的人消失在眼前。

　　叶继非坐在庭院中，支着头，想心事。
　　事情已经完结，神秘人也已找出，明天是真的要离开了！但是，要怎么跟雅风开口呢？答应了她娘要照顾她，也说好了不会离弃她，可自己又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就算自己愿意，也会被某人给拖回去的吧。
　　烦恼地抓向自己的头，发丝凌乱地躺在肩上。
　　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五年的时间，消磨了莽撞，也长了见识，但毕竟还是有很多事情依然无法解决，更何况是要两全其美的结局。
　　柔软的双臂环上脖子，伴随着清香和女子的胭脂味。叶继非被吓得从石凳上跳起，回头看着一脸恶作剧的人，装着生气的模样。
　　吴雅风并不是要捉弄叶继非，只是看到他困扰的背影，心里嫉妒他在他心中的位置。
　　“你就那么介意我碰你吗？榭……现在应该叫你叶继非了。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叶大哥？”
　　“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吴雅风一脸受伤的表情，叶继非有点不知所措，“你不要误会，雅风，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那你就是喜欢我咯？”
　　充满希冀的眼神让叶继非不知如何回答。
　　是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却又没办法解释。
　　吴雅风只当他是默认了，高兴地搂上了叶继非的脖子。
　　“我就知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榭雨，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因为你答应过我爹娘，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人。”
　　叶继非被吴雅风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接什么话，还能接什么话。
　　“所以……”吴雅风像是看透了叶继非的心思，“所以，不管你去哪里，都一定会带上我的，对不对？”
　　叶继非总算明白了吴雅风的目的，说来说去，是为了这个！
　　“那是当……然……”话一出口，叶继非就后悔了。
　　难道她知道自己在烦恼什么？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吗？带上她？那……这…….她，他，这算什么？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吴雅风吻上叶继非的脸颊，转身离开。
　　除了自己的母亲，叶继非没有被其他女性吻过。
　　记忆中母亲的吻是充满慈爱，经常在自己哭泣时，轻轻的一吻，就让自己重拾信心。而吴雅风的吻不一样，它带着少女的羞涩，细微的碰触，可以感受到水的润泽，说是爱的表达，在叶继非看来，更像是一种亲情的关怀。
　　但在刚回到山庄，碰巧目睹这一瞬间的某人看来，叶继非那原地沉思的表情根本就是在回味那个晚安吻，虽然他本人是绝对清白的。
　　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就被抱住，惊吓地想要出声，嘴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轻易就撬开了齿，来者毫无忌惮地到处肆虐。
　　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叶继非奇怪萧玄眼里莫名的怒气，想起刚才的事，心里不禁偷笑，又对这蛮不讲理的吻有点生气，趁着给予喘气的机会，轻轻咬了一口。
　　刹那，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唇齿间。
　　看着得意的人，萧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这让叶继非有点慌。
　　糟了，忘了上次的教训！
　　幸而叶继非反应快了那么一点点，手脚也快了那么一点点，不然这次铁定玩完了。
　　对着眼前的人傻笑，叶继非不怕死地玩心大起，虽然刚刚才逃过了一劫。
　　“你在生气？”
　　你说呢？
　　“是因为雅风吗？”
　　叫得还真亲热！
　　“你吃醋？”
　　真敢说出口！
　　“这算是默认吗？”
　　再白痴如叶继非，也自然明白萧玄现在平静的外表下，有着多大的怒火，不对，是妒火。
　　不过，让他动气的感觉似乎也不错，谁叫平时老是被欺负呢，偶尔欺负他一下也好。
　　但是，凡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人，叶继非马上转移了话题，“刚才你去哪儿了？晚饭后就不见你人影了。”
　　前进的脚步停滞，萧玄寻思着要不要告诉他。因为感觉到周围还有人在，所以当时自己并没有马上离开，却不想，还有其他的幕后人。
　　“怎么了？”对于萧玄的反应，叶继非有点奇怪，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只是散步去了。”
　　萧玄还是没把事情说出来，直觉告诉他，不可以把眼前的人牵扯进来。
　　“是吗？”刚才的表情明明就是有事瞒着自己，既然不说就算了。叶继非拍拍手走人，“睡觉去了，晚安！”
　　“生气了？”萧玄叫住欲走的人。
　　叶继非左看看，右瞧瞧，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装傻地问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萧玄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也配合地点头。
　　“为什么我要生气？我有什么气可生的？除非你刚才的话是骗我的。”
　　聪明了很多嘛！
　　再一次抱住眼前的人，低头附于耳边，一翕一合间呵气入耳，有意无意地碰触耳后根，敏感的肌肤立刻泛起红晕。
　　“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怀里的人虽然不讨厌这样的接触，还是轻轻推开了。
　　“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想知道。”想起了今天的那个女子，大概会与她有关吧！
　　“其实我刚才是去……”
　　话被叶继非的手堵在嘴边，萧玄有点诧异。
　　“我可没兴趣知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乱七八糟？萧玄纳闷，这算什么形容词？
　　明显是赌气的话，伸手抓住了正欲撤回的手，只是轻轻一拽，第三次拥抱。
　　你可以对故事没有兴趣，但是你不可以对故事的主人公没兴趣，因为我不允许。
　　你好霸道。
　　只是对你而已。
　　深情的相拥，简单的告白，月亮也羞红了脸，躲进了迷雾。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理由，因为那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不需要经过缜密的思考，就是这样，恋上了。
　　突然，萧玄松开眼前的人，又抱了抱，再松开，再抱紧，像是揉面粉般搂着对方的腰。
　　“痒……你干吗？”
　　“你好像……”
　　“恩？”
　　“你好像胖了！”
　　“诶？”叶继非狠狠地瞪了萧玄一眼，“可恶！”
　　“不过，软绵绵的抱起来更舒服。”
　　叶继非抬脚，踢了空。
　　“哼！你欺负我！”
　　“是你要踢我，我躲开，怎么叫我欺负你呢？”
　　“我不管，就是你欺负我。”叶继非开始耍无赖，向着眼前的人撒娇，背过了身，“不理你了。”
　　从后面环绕上身子，是另一种感觉。
　　“傻瓜！”萧玄将头搁在了叶继非肩上。
　　但是，真正的傻瓜，是自己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