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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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一定以为，这场和金鹏王朝相关的阴谋中上官飞燕就是唯一的、最大的幕后黑手，对不对？”
霍天青看着陆小凤紧皱眉头的苦恼样子，微微勾起嘴角，但那实在称不上是一个微笑，更像是意味不明的嘲讽。
“难道说这里面还另有谋划之人？”陆小凤惊疑道。
“哼，不然你以为上官飞燕为何要说青衣第一楼的主人是独孤一鹤，霍休又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你是说霍休他才是……”
霍天青看了陆小凤一眼，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道：“我曾看见上官飞燕和霍休在一起拉扯争执。他们即便不是合作关系，想必在金鹏王朝之事上也有一定共识，但是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那时我察觉这件事太复杂，牵连其中必然受累。可我有心退出，却被霍休察觉。他用我的名声逼迫与我，青衣楼的势力又实在太大，到最后我竟无法脱身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看向叶孤城：“我不愿意自己变得声名狼藉，又不想让这件错事继续下去，只好写信给叶城主……我本想盼你能在珠光宝气阁时保住阎大老板一条性命，谁知……也是天意！那天，上官飞燕让我帮她潜进珠光宝气阁，我不愿与他们撕破脸皮又想到城主在府中做客，必不能见阎大老板被杀，便答应下来。谁知西门吹雪竟也赶来，上官飞燕趁着你二人相较之时趁机行刺，竟然成功了……”
那天珠光宝气阁所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陆小凤听了也是一阵唏嘘，西门吹雪岂非就是他找来的？他为了金鹏王朝之事东奔西走，一步步行至如今之迷局，究竟是幕后黑手手段高明，还是冥冥之中真有巧合天意？
霍天青听到陆小凤的叹息，道：“西门吹雪虽是你找来的，你也不必自责。造成阎大老板惨死的，说到底是我。我那时说与你决战是真心的……当时我就想，若是日后被人发现我曾经做过的这些事声名受累，倒不如死在你的手里，成全一个有勇有谋的虚名。想必以你的为人，即使有一天真的知道了我的为人也不会再说出来才是。”
陆小凤苦笑道：“一个人的名声和地位就这么重要，你为了这些即使做错了事也不愿意醒悟回头？”
“我就是这样的人。”霍天青沉声道：“我尚未成年天禽派就已式微，我父亲去得早，一个人撑起诺大门派的艰辛你可知道？可就算我呕心沥血、费尽心机，仍旧不能力挽狂澜。午夜梦回，我总是想起父亲他们尚在时的风光无限。一个人的名声难道不重要？一个人的地位难道不重要？如果这些都不重要，世人熙熙攘攘又为了什么？对于我来说，终一生所求，不过如此。”
“可你现在却不是这样的人，否则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叶孤城突然开口道。
“谁让我有一群愿意为了我去死的门人呢？”霍天青轻轻叹息，“我说要和陆小凤决斗，想必上官飞燕是以为我要借机告诉你她的秘密，竟把此事派人透漏给山西雁他们知道。那群迂腐木头！竟真会以死相逼劝你不要赴约……唉，他们有义，难道我却无情么？”
霍天青眼圈微红，继续道：“我前半生都在为了名利奔走，却忘了身后这么一群好兄弟。到头来，我什么也没有落下，却只剩下他们。那时我便明白啦，求而不得之事都是过眼烟花，只有近在眼前的才该好好珍惜。”
霍天青的这一番话令叶孤城垂下眼睑，默默思索，片刻之后眸光闪动，似有所悟。但另外两人并没有注意到。
他们的谈话仍在继续。
霍天青对陆小凤道：“我听说了你和山西雁他们的事，就有心要告诉你这一切真相。可惜霍休却派人盯住了我，我无法，只好送那封信给你。幸而叶城主真的发现了其中玄机，如今与你说来尚不算晚。”
他顿了顿，掀开木窗，朝外看去。此时月上树梢，四周夜色沉沉。他转回头来，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要约你在这里见面？下面我要说的正是我知道的最后一个秘密。”
陆小凤听他这么说，肃整了表情，只听霍天青道：“这座青山的背面正对着珠光宝气阁，半山腰上就是人人都找不到的青衣第一楼。”
“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何必骗你。阎铁珊日进斗金，那么大的财富要转移给霍休怎么样才能不引人注意？青衣楼每隔几天便会于人定时分亮起灯光，这几日霍休在此，更是夜夜烛火不熄。你们现在去找，定然能找到他。”
他话音落下没过多久，房门声突然响起。也不等陆小凤等人说话，青枫道人便自顾自地推门走了进来。
这老道手上托着茶盘，盘上摆着三杯热茶，笑着道：“几位客人来到这破观，贫道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沏了几杯淡茶替客人们解解渴。”
他说完，将茶杯一一放下，退到一边也不离开，只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陆小凤拿起茶杯看了看，笑道：“道长真是过谦了。这雨前龙井可是好茶，我怕是喝不起呢。”
他说着将茶杯放下，就真的不再去动，而叶孤城则根本连碰都没碰过茶杯一下。倒是霍天青盯着飘在水中的茶叶半响，忽的拿起来就要一饮而尽，叶孤城皱起眉头，伸出手指弹了一下眼前的茶杯，只听得“铮”的一声带着颤音的轻响，这白瓷茶杯与霍天青手中的碰在一处——
薄脆的茶杯两两相撞，竟没有第一时间碎掉，而是带着破空之势齐齐撞在墙上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在墙上溅出一片深色痕迹。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青枫面色苍白，浑身都颤抖起来，但他仍是梗着脖子叫道。
陆小凤站起身，出手快如闪电，点住青枫的大穴，青枫便连颤抖也停了下来。
叶孤城看着霍天青道：“你难道不知茶水有毒？还是你一心求死？”
霍天青咬住下唇，半响才道：“我欠阎大老板一条命，一命换一命也是应当。”
“可你死了，天禽派门人各个都要为你殉葬，你欠下的就不止一条性命！”叶孤城冷声道：“这世上死是最简单的事，背负着业障正确地活下去才真正是艰难。”
霍天青面部肌肉抖动不停，脸色不断变换，最后终于无力地垂下了双手。叶孤城见他已不想寻死，便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章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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