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酷]奥德梵列之城》猫尾巴草

8、第二章

　　Part A 库洛洛篇
　　剧情：

　　来到埃珍大陆南部的巴鲁提亚国境内已有几日。
　　相比较冗长而又乏味的旅途，在巴鲁提亚境内确定遗迹具体坐标的行程则充满趣味。甫一进入国境，便能感觉到整个国家那种与众不同的欢快氛围。热带雨林的气候炎热而又湿润，在这样草木丰美的土地上成长的原住民们也格外的热情。街头各色富有异域风情的建筑、火辣妩媚的女郎，甜润可口的水果，整个国家的一切都美好的让人流连忘返。
　　不过库洛洛不会忘了他此行的目的。
　　收集到4张地图后，库洛洛便在侠客的帮助下确认了阿贝拉遗迹所在的大致位置——巴鲁提亚国境内。但令人头疼的是，作为国家AAAA级文化遗产，阿贝拉遗迹的具体坐标位置被明令禁止公布，目前所能确定的唯一线索就是它在墨菲遗迹附近。于是，为了抢在猎人协会组织的考察队之前进入遗迹，库洛洛通过当地居民的介绍找到了琪琪，这个据说对墨菲遗迹非常熟悉的本地少女作为领路向导。

　　“琪琪小姐今天特别漂亮呢。”库洛洛舒适地靠在吉普车副驾驶位上，一边打量着正在发动车子的少女。名叫琪琪的少女今天似乎刻意打扮过，她身着一身桃红的长袖连身长裙，裙摆、领口和袖口都缝着精致的花边，裙摆上也有一朵朵巴鲁提亚国花图案。少女健美玲珑的身段被长裙包裹出优美的曲线，带着鲜活的青春气息，很是迷人。
　　听到库洛洛的赞美，琪琪顿时面红耳赤：“库……库洛洛先生……对不起库洛洛先生，今天明明说好为你做阿贝拉遗迹的向导的，结果我还穿了那么不方便的衣服……”
　　“怎么会，我觉得这衣服非常美丽。它是你们的民族服装吗？”
　　“是，是的……自从飞机和铁路通到村里后，我的族人们就不太穿这衣服了，他们觉得外面的西装短裙更漂亮。可是，我还是很喜欢……”
　　“但我觉得你穿这件衣服比你穿普通的牛仔T恤更合适。”库洛洛的眼眸黝黑：“而且，你的这身打扮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他也很喜欢穿自己的族服，总是穿着它。”
　　“但我有些不能理解呢。”
　　虽然在面对库洛洛时手足无措，但事实证明，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这个名叫琪琪的巴鲁提亚少女还是很合格的。在驱车前往墨菲遗迹的几个小时内，她对附近各种植被、水源的分布了如指掌，轻而易举地驾车避开了最危险的地区，同时还能滔滔不绝地向库洛洛介绍墨菲遗迹的历史。只是对于墨菲遗迹中神秘的阿贝拉遗迹，她讳莫如深。
　　“我们墨菲民族的人一般不会接近阿贝拉遗迹，因为关于阿贝拉民族，从以前到现在就有很多很奇怪的民族。”
　　“这个民族的人口不多，但是一直很神秘。据我们族里的长老说，就算是几千年前墨菲一族和阿贝拉族比邻而居的时候，族中的人对阿贝拉族人也不了解。他们似乎一直生活在一小块区域内，生活自给自足，也很少和其他外人接触。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民族就消失了。”
　　琪琪一边猛转了一下方向盘，轮胎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
　　“族里的长老说，阿贝拉族人拥有神奇的力量，也许就是这种能力为他们招来了祸事。所以现在，每当我在族里，看着大家还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时，就庆幸着我们墨菲族人只是一群普通人——没有特殊的能力，没有让人觊觎的东西，所以能够延续几千年的文明，一直繁荣兴旺地发展到现在。”
　　库洛洛看着少女庄重的神情，轻声：“但你们也有敌人吧？我来之前查阅过资料，在你们族群的历史中，似乎一直有塔吉克族出没的影子。那个族群为了与你们族争夺领地制造了很多杀戮事件，每年，你们族群中都会有青壮年因为战斗而死亡。”
　　“可那和阿贝拉族遭遇的情况不一样。对于我们来说，敌人只有塔吉克族。但对于阿贝拉族人来说，所有他族的人都是敌人，因为在其他人眼中，阿贝拉族群只是无法反抗的肥美的羊群而已……任何蓄意接近他们的人都可能不怀好意，任何前一刻还在对他们微笑的人都可能举起屠刀。那种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是糟透了。”少女专注于开车，心情很好地应道。
　　“原来如此。”库洛洛看着前方微笑，声线低沉。“那么，幸好你先前开车经过那一大片水塘时没有误入那旁边的陷阱，否则，那个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塔吉克族人一定会跳出来吧。他在看到你身上的族服时，眼里都是仇恨，吓了我一跳。”

　　阳光很好。
　　随着车高速行驶而灌进来的风十分凉爽。
　　琪琪在那一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她在生活中有时候也会遇到一些有乌鸦嘴怪癖的讨厌人士，这样的人总会不看场合地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令人烦不胜烦。然而，在当时，她听到那些话的感情只有愤怒，因为她知道那些有着不祥色彩的话语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可在这一刻，库洛洛微笑着说出的话语却让她有种冰冷的窒息感。仿佛他的话语化为了一条蜿蜒爬行的蛇从她的背脊上滑了过去，使她不寒而栗。她的第六感警示她，从库洛洛口中说出的话语，很有可能变为真的噩梦。
　　“啊哈哈，我大概吓到你了吧？”似乎是发现了少女的僵硬，库洛洛笑着挠了挠头：“实在对不起，其实当你开过水塘时我就发现了那个塔吉克族人，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呢。本来想不要吓到你，暂时瞒着这件事，没想到说着说着就暴露了。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身边的少女：“不过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是一般人，他绝对不会选择穿着族服在仇人面前出现吧。”

　　所以，他无法理解，那个在侠客找到的猎人考试录像带里，满头金发、眼神坚定的窟卢塔族少年到底在想什么。他光明正大地穿着窟卢塔族服装，天空般湛蓝的眼眸中毫无掩饰——每当他激动时，那双眼睛便如血般出卖了他心中愤怒的秘密。
　　库洛洛知道，酷拉皮卡绝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在友克鑫一战中，他巧妙地利用朋友的广播暗示和变装，成功将他擒获。之后又通过谈判，拯救了自己的朋友。“没想到锁链手是女的。”虽然当时库洛洛说这句话的目的只是为了激怒对方以发现破绽，但不得不说，酷拉皮卡的变装是非常到位的。
　　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在之前的猎人考试中，这个心思缜密的敌人却穿着族服，对自己的来历丝毫不加掩饰？他是笃定自己的窟卢塔族人身份不会被发现，还是根本不怕被发现呢？如果是后者，这样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珍惜的复仇者，他真的，下定决心复仇了吗？
　　这时，身畔少女坚定的声音响起。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呢，库洛洛。如果因为怕被仇人迫害就连族服都不敢穿的话，那么我也没必要再作为墨菲人而生存下去了吧。”
　　少女表情严肃。
　　“可能在你看来，我穿着这件族服是为了漂亮，但是对于我来说，它对我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我们族的大长老曾经说过，族服并不只是一件衣服，当我们大家都穿着它时，它就是将我们族团结在一起的信物。所有，我每到重要的时刻就想穿着它，是因为当我穿着它时，就会觉得我的族人就在我身边。那样的话，我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害怕。”
　　少女放慢了车速，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淡淡的褐色瞳眸中闪着和锁链手一样的光芒。
　　“如果穿着族服的我在这一刻死去，我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
　　库洛洛无声低笑。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个复仇者在参加猎人考试时是这样想的。
　　对于酷拉皮卡来说，猎人考试是他复仇的起点，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所以哪怕知道穿着本族的服装可能会引来危险，他也照样一意孤行。因为对于他来说，考试就像复仇开始前的仪式，只有穿着那身蓝色的窟卢塔族服，他才能安心，才能感到他死去的族人在给他力量。
　　——哪怕那只是一群早已化为飞灰的亡灵。

　　库洛洛直到此刻，才对酷拉皮卡这个人的矛盾性产生了一丝微末的理解。
　　……
　　“那么就在这里再见了。”因为族规，琪琪不能靠近阿贝拉遗址。在到达目标地点附近后，库洛洛就独自下了车。
　　“我想在遗迹周围继续看看，大概多呆几天，你可以走了。”
　　库洛洛双手插兜，背对着琪琪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非常顺利。
　　库洛洛收集到的地图在他踏上阿贝拉遗迹附近的土地时就开始发生变化。地图上清楚地标注着遗迹周围及遗迹内的具体情况，同时，库洛洛自己的行迹也化作小光点在地图上清楚地显现出来。
　　“嗯这是几千年前的GPS导航地图吗？利用念力运作，真的非常方便呢。不过可惜的是，超出地图范围的部分不会显示，所以才让我又绕了个圈子才找到这里。”
　　库洛洛此刻正坐在树上，气定神闲地看着远处那些四处查看遗迹情况的考察队队员。在“透明人的透明法”发动时，即使是最高级的念能力者都无法察觉他的所在，这让他有充足的时间来实验念力地图的功能。
　　“嗯？锁链手？”忽然，库洛洛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一样眯起了眼睛。他抓住头上一根粗壮的树枝，身体前倾，看着不远处正坐在岩甲象上神情严肃的金发少年。少年手中有一本书，湛蓝的眼珠灵动地左右移动着，似乎正在以十分快的速度进行阅读。感觉到库洛洛的视线，他抬起头，疑惑地来回环视，却最终什么都没发现。
　　考察队的猎人们效率并不高。趁着其他猎人还在寒暄时，库洛洛从地图上标注的另一个入口进入了古墓。
　　按照库洛洛的计划，他会根据地图指示先行奔赴到迷宫终点，然后在那里对锁链手守株待兔。他确信那位心性坚毅的复仇者会很快找到迷宫的终点并与他会和——然后，一切就尽在掌握中了。
　　“这里是……向右转。”
　　库洛洛拿着地图，避开了标注为红色的危险地点，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推进。2个小时后，似乎是集结完毕，那些在地图上显示为一个个小绿点的猎人们一一进入遗迹。接下来，奇怪的事就发生了。
　　“奇怪……”库洛洛摸了摸下巴，看着那些莫名其妙地在一个地方来回转圈的小绿点皱眉：“所有进入遗迹的猎人全部迷失方向，也就是说锁链手也在其中……是遭遇了陷阱吗？”
　　“原本以为这只是个一般遗迹而已，没想到在这里被摆了一道。既然这样……”
　　边说着，库洛洛边走向地图上另一个红色陷阱的所在处。
　　下一秒，捎带着清晨最后一滴露珠气味的大雾漫布了整个迷宫，库洛洛的视野骤然陷入一片空白中。
　　……
　　孩子的笑声。
　　有东西在地上撞击又反弹回来的声音。
　　大雾弥漫。
　　当库洛洛的视野重新恢复正常时，他只看到如孤岛般伫立在浓雾中的一块清晰的空地。空地上，一个有着亚麻色头发的小男孩正在开心地拍着皮球，一边笑一边轻快地哼着歌。
　　库洛洛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正对他的小男孩，他的背后还有一座小小的木屋。只是这木屋四周的雾气不若小男孩身周那么稀薄，显得不是很引人注目，却也是这一片雾气中和小男孩一起，唯二能看到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