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酷]奥德梵列之城》猫尾巴草

15、第四章

　　剧情：
　　库洛洛在看到酷拉皮卡时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个重视伙伴胜过自己的生命，冷静自制的锁链手来到奥德梵列遗迹的目的，他一开始便已查明。所以当他看到酷拉皮卡即将被空中裂开的那处缝隙吞噬时，他立刻明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那一瞬间，库洛洛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许多念头。
　　之所以在旅团全员都了解了锁链手的能力后还没有下令让他们杀死锁链手，为的就是避免死亡的锁链手的残念会继续留在他身上，如附骨之疽。所以，当打破那对奥德梵列城中兄弟的幻境时，他马上就猜到了锁链手接下来的命运。只要那个金发少年进行了复活仪式，他便会消失，而他想要复活的亲人族人会在倒流的时光中重现，然后沿着他们既定的命运轨道继续生活下去。他们依然会被旅团抑或其他什么组织灭族，而这一次，那个名为酷拉皮卡的幸存者、复仇者不会再出现，也不会有人在库洛洛的心脏上缠上足以致命的锁链，令他远离同伴，独自流浪。
　　所以，也许让少年就此消失便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库洛洛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确实，酷拉皮卡的消失意味着锁链手的消失，但命运的惯性无法预测，没有酷拉皮卡，也许还会有另一个来自窟卢塔族的复仇者，也许这个复仇者为了报仇而疯狂，将他直接杀死……库洛洛并不害怕死亡，但他也不能接受自己因为这么愚蠢的原因死去。于是，阻止锁链手的复活仪式，让历史按原有步调进行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想要阻止仪式，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杀死那个呆立在一边的女孩。在这样危险的迷宫里，这样一个浑身光鲜的陌生女孩一定是仪式的关键人物。但库洛洛没有在女孩身上感到任何人的气息。
　　‘如果在攻击她的过程中反而错过了阻止酷拉皮卡，那就得不偿失了。’
　　库洛洛这样想。他意识到女孩只选择酷拉皮卡作为仪式进行者的原因。她通过幻境来筛选阻挠候选者也许只是手段，更重要的原因是，女孩的能力只能支持一个人完成仪式。所以，只要他也一同进入空间裂缝，女孩的仪式便会被完全破坏。
　　于是，库洛洛果断地抓住了锁链手那看起来修长，纤细的小腿，被一起卷入了空间裂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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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仪式完成的最后一刻抓住锁链手小腿的后果就是……库洛洛被酷拉皮卡一脚踹在了脸上。
　　……
　　“派罗！！快来看，这里有个人！！！”
　　“哎————？酷拉皮卡你等等我！！”
　　库洛洛单膝跪地，捂着脸抬起头来。透过指缝间的阳光，他看到面前有一头金发在闪闪发光，很是耀眼。而一直在他肩头的蝴蝶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唔，你没事吗？”金发的小酷拉皮卡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一双蔚蓝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很痛苦（实际上是很懊恼）的黑发男人。从远处气喘吁吁奔过来的派罗也好奇地凑上来，问：“酷拉皮卡，他是谁啊？”
　　“不知道。”酷拉皮卡摇摇头，看着库洛洛。“不过他脸上的那是胎记吧……好可怜……”一边说着，一边流露出了很是同情的神色。
　　派罗吓了一跳：“鞋印状的胎记吗？好可怜！！！TUT”
　　库洛洛：“……”
　　‘大意了，空间裂缝合上时的强光让我暂时失明，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库洛洛扶额，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鞋印，笑着对面前的两个小男孩说：“你们好，请问这里是……？”
　　酷拉皮卡、派罗：“= =……”
　　库洛洛：“？”
　　酷拉皮卡、派罗：“= = 叔叔，你流鼻血了……”
　　……
　　在库洛洛自己面不改色，酷拉皮卡和派罗手忙脚乱的帮助下，蜘蛛头子终于成功止住了自己被酷拉皮卡一脚踹出的鼻血，顶着鼻孔里的棉球，被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缠着讲故事。
　　鉴于库洛洛第一次出现在两个孩子面前的形象实在太囧，两个小男孩对他并没有什么戒心，而是很友好地和他交谈，一边还很好奇地询问各种问题。
　　“呐，库洛洛，我叫酷拉皮卡，这家伙叫派罗，他的身体比较弱，所以我是他大哥，负责照顾他！”酷拉皮卡用拇指自豪地指了指派罗和自己，笑得见牙不见眼。男孩的笑容阳光又灿烂，处事方式大大咧咧又莽撞，完全没有几年后的冷静自若，让库洛洛怀疑起自己记忆中的那个锁链手是否是一场幻觉。
　　——但是那两个人的本质相同。虽然外在给人的观感不同，但锁链手和面前这个少年都对伙伴十分重视。锁链手会为了伙伴的生命放弃杀死他的机会，面前这个少年也会这样做吧。
　　库洛洛和两个少年有说有笑，眼角闪过一道冷光。

　　这里是1992年，窟卢塔族领地。
　　在听到那个金发少年自称为酷拉皮卡时，库洛洛就开始默默观察四周。他对这个地方很熟悉，2年后，他将在这片土地上追杀那些四处逃跑的窟卢塔族人，抓住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外乡人，威胁窟卢塔族的念能力者就范。当那群窟卢塔族人的眼珠因愤怒变成了红色时，真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象。而他们死后遗留在眼珠里的那一点红，就像夕阳西下时的最后一抹颜色般，惊心动魄的残艳。
　　库洛洛知道，这个地方绝对不是现实世界——就像之前他遭遇的幻境一样，这个窟卢塔族只是一段回忆，是一场早已落幕的戏剧。他眼前这两个鲜活生存着的男孩只是幻影，是奥德梵列城留下的恶意的符号。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和之前幻境中不同。库洛洛能闻到空气中露水的气味，能感到现在拉着自己的那双小手的触感——介于儿童和少年之间的一双手，带着点婴儿肥，又有着初发育时的那种懵懂的纤细。手的主人，那个叫酷拉皮卡的少年正满眼信任地看着他，一边说着劝解他的话，一边准备将他带回族里。在他身边，那个叫派罗的男孩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酷拉皮卡，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开口。
　　“库洛洛，你放心，长老一定很乐意接受你这样无家可归的人的！”小酷拉皮卡兴奋地指手画脚：“我们村里也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外来者，现在他们和族里的人都相处得很好！”
　　“谢谢，酷拉皮卡。”

　　派罗背着手，一脸担忧地看着身旁的两个人。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朋友酷拉皮卡是个粗枝大叶的人，虽然也不失细腻，但可能是因为阅历的原因，他很容易相信别人，对他人毫不怀疑，且有些冲动。
　　在几年前遇到希拉后，酷拉皮卡便总是对族外的世界抱有向往。那本猎人的冒险故事让他对一切外界的信息更加渴望。这几年，派罗眼看着酷拉皮卡不停地钻研各种书籍文献，为出外作准备，在佩服他毅力的同时，心里也总是会暗暗地担忧，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他的眼睛和腿不好，平时不大出门，也因此思考的时间比其他孩子都要多很多。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名叫库洛洛的男人似乎隐瞒了什么事情，虽然脸上有一个脚印胎记【大雾，衣冠不整，但他想要入住窟卢塔的理由绝对不是因为被朋友背叛，心灰意冷无家可归什么的。这个男人，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啊！阿帕！”闷闷不乐地思考间，派罗看到前面正在小河里鬼鬼祟祟做什么事的族人。阿帕是全村里存在感最低的人，他长得不好看，性格也很沉默寡言，连村里最和善的阿姆大妈和他搭讪，他也总是很不耐烦地听了没几句就走。久而久之，只有像酷拉皮卡这样阳光乐观的少年才会和他打招呼了。
　　“阿帕————！你在那里干什么？想吃鱼可以到我家去拿哦，我爸爸昨天捉了好多鱼回来！”派罗在犹豫要不要和阿帕打招呼时，酷拉皮卡已经挥着手，对远处的阿帕叫了起来。阿帕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瑟缩地看着他们，眼睛分得很开，嘴特别突出，看起来很奇怪。他没有理会酷拉皮卡的邀请，很快就逃跑了。
　　这时，派罗看到库洛洛似乎是对这个古怪的阿帕起了兴趣，小声问了酷拉皮卡，得到答案后，他似乎笑了笑，笑容中意味深长。
　　‘啊……酷拉皮卡这个笨蛋……这家伙一看就很不好惹啊……’
　　派罗的眉毛打了个结，苦恼地看着前方毫无防备地和库洛洛交谈的酷拉皮卡。